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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居然是他

2024-05-20 05:20:21 作者: 星星的泡沫

  接下來的故事就有些俗套,姜久盈已經在秋菊那裡聽過一次。

  潘菆欣在小娘的慫恿下,一心只想攀高枝,以後過大富大貴、高高在上的美好生活,奈何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嫡母壓著她,什麼好事都輪不到她。

  在得知五姑娘即將得到一門好親,而自己卻差她不是一星半點時,她徹底要瘋了。

  從遇到那個青衫書生到決定跟他私奔,她只用了五天,兩人只見過三面。

  什麼家族顏面,什麼貞潔名聲,她統統都不要了,就是為了換個以後在嫡出面前能高昂著頭的機會。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父親,我錯了!我錯了!」潘菆欣聽到父親冷冷地下令,先將她關起來,待此地事了,讓王氏送她回老家,找個清冷的庵堂,讓她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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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她才恍然覺得如果能嫁出去,平平安安過一生也是不錯的,然而為時已晚,這樣的女子,哪個家族敢將她嫁出去,禍害別家。

  「說吧,你們打算在哪碰面?」姜文遠問道,相約與潘六姑娘私奔的男子是誰,他現在人在何處,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父親,求求您了,您只要將我遠遠嫁了,永遠都不跟潘家再聯繫即可,只要您答應女兒,女兒什麼都說!」潘菆欣還想談談條件,只要他們還有想知道的事,她就還有籌碼。

  潘同知在安慶經營已久,趙知府不管事,農政政務都由他一人說了算,積威之下,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威脅他了。

  他氣笑了:「你若現在不說,以後都不必說了,送去老家挺費功夫的,不若為父直接一條白綾勒死你......」

  「我說,我說!」他們相約在城外的研山腳下,時間卻不是現在,而是一個時辰後,這也是潘菆欣能高高興興選髮簪,最終被抓回來的原因。

  研山腳下。

  青衫書生背靠一塊大石席地而坐,遠離大路,卻又能清楚看到每一位來往的遊客。

  此時日已偏西,研山方向有人絡繹不絕地離開,讓路上一乘逆向而行的綠呢小轎格外顯眼。

  書生在看到小轎時,眼裡划過幾絲期待,隱隱露出欣喜的表情。

  但他沒有動,只目不轉睛地盯著小轎。

  小轎停在不遠處,下來的是位妙齡少女,頭戴幕籬,她先左右張望,見到自己時,突然腳步輕快地向自己走來。

  在她身邊,那個女使是自己認識的。

  青衫書生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想要迎一迎。

  「菆娘~你來了。」他擺出自認為最風流倜儻的模樣,聲音還是依如既往的溫柔,內心深處想些什麼,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眼看兩人只間隔一丈遠,再往前,伸伸手就能夠到對方了,四周圍突然不知從何處躥出無數捕快,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這突然的變故卻是青衫書生沒想到的,他難免驚愕:「你們這是幹什麼?」

  幕籬取下,露出的卻不是潘家六姑娘的臉,而是與她身形相仿的春華。

  他被騙了!

  姜文遠好整以暇地等在研山進門的休息室里,看到青衫書生被押進來時,著實大吃一驚!

  怎麼會是他?

  「我是該叫你胡酉,還是薛銘?走吧,一起回府衙談談吧。」

  「大人,不知大人為何要抓學生?學生做錯了什麼?」最初的驚恐漸漸平復,薛銘又恢復之前的模樣,他一開口就是質問,一點心虛都沒有。

  「我雖已娶妻,但與潘家六姑娘亦是兩情相悅,家中那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責任。與她,才是男女之愛。」

  「我們相約一起離開,並不違法。大人如此大張旗鼓來抓我,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他又不是個沒讀過書、不認識字的莽夫,大周律他也知道,私奔最多男女各杖二十,家族內部的處理權更大些。

  可能因為研山是自家地盤,薛銘越說越有底氣,到最後,連姜文遠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了人。

  這個胡酉的假身份,牽連到的可不單單是一個與他私奔的潘六姑娘,王姑娘怎麼算?

  不是他想抵賴就能抵賴的!

  「廢話少說,你有罪沒罪,先與本官走一趟再說!」就不信了,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他還能像現在一樣鎮定自若,侃侃而談!

  秋菊已經被王家送來了府衙,此時與春華老老實實跪在堂下。

  被趙東籬救回來的女子業已甦醒,哭過一場後,聽聞害她的人被抓,也掙扎著到了堂上。

  就連剛回去的非墨與趙東籬都有人專門去請,現下還未到堂。

  此四人為人證。

  至於物證,反倒匱乏,只有三塊品相差不多的玉佩。

  這三塊玉佩,一塊得自董燦燦,一塊得自王懷琪,還有一塊,是從潘菆欣那得來的。

  野山上受傷的女子身上,什麼也沒有,那個男人沒有給過她玉佩。

  薛銘是秀才,擁有見官不跪的特權。

  府衙大門緊閉,事關女子名節與家族聲譽,此案實不宜公開審理。

  姜文遠拍驚堂木升堂,他也僅僅是不驕不躁地微微躬身行禮,便直直站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姜文遠。

  這怕是安慶府大堂上最淡定的階下囚了。

  但願他能一直這麼淡定。姜文遠不以為意,他確定他們沒有抓錯人。

  「今日升堂,乃為河中沉屍一案。」

  「秋菊、春華!」

  「奴婢在。」兩女連忙回話。

  「你們可認得堂上之人?」

  「奴婢認得。」秋菊伸手指認薛銘:「他就是胡酉,就是他與我家姑娘三番兩次約見,甚至還

  約我家姑娘私奔,我家姑娘因此被害。」

  「奴婢也認得。」春華緊隨其後:「就是他,他也約我家姑娘一起私奔著。」

  「區氏,害你之人,可在堂上?」

  區氏就是趙東籬救回來的女子,只見她茫然抬頭,視線在大堂上的所有人臉上划過,看到薛銘時沒有特殊反應,最終看完一圈,搖了搖頭:「大人,不曾有他。」

  什麼?這卻是姜文遠沒想到的!

  之前請的大夫說過,區氏身上的傷不算重,都已經一一包紮,只要人能醒過來,便沒什麼大問題,現下看來,問題大了,她怕不是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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