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世不俗
2024-05-20 05:19:07
作者: 星星的泡沫
要說這躺平的資本嘛:
姜久盈這一世的父親,姜家嫡支三房長子,名諱姜文遠,現任安慶府通判,年三十有九。
為官近十五載,能坐到正六品的位置上,除了姜家本家出力運作,自己也得頗有些治世之才。
如無意外,再熬一任,便可回京述職,謀個京官,只要踏踏實實別出太大紕漏,再當三十年官也使得。
姜家是正經書香門第,官宦世家。雖每一代人丁算不上多興旺,出仕人數不多,卻也從未斷檔,三代前更是迎來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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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開國已然一百四十餘年,歷經六代帝王,開國皇帝是個驚才絕艷之人,剩下的多為守成之君,談不上多高明,卻也不昏聵。
久盈的太爺爺官至一品,當了幾年太子太傅,於現今的官家有幾分師徒香火情。
雖他老人家早於十幾年前駕鶴西去,姜家無論旁支嫡支亦沒人升上過三品,但是無論是當今仍然偶而記起,還是百來年的家族底蘊,都足以讓姜家至少三代子孫舒舒服服過日子。
至於姜久盈的母親寧氏,則出身杏林。外祖父曾供職太醫院,於小兒病理上有些建樹,平平安安在宮裡熬了些年,於五年前告病還鄉,離了京城這是非圈,全身而退。
寧家嫡支從醫,庶支販藥,名利雙收。
因此姜文遠自己的小家庭,活得就更滋潤了。
姜家的族產多為祭田,而且古人宗族力量盛行,往往聚族而居,輕易不會分家。
姜文遠從族裡得來的家產不多,本朝奉行高薪養廉,正六品月俸四十五兩,另有各類冰敬炭敬,布帛細糧,名類繁多,換算成人民幣,月入得有二十來萬。
這個年代的銀子值錢,購買力槓槓的。雞子一文銅板一個,時令的青菜幾個銅板能滿足全家需求,後世常見的主食炊餅,更是一文銅板能買兩個。
別說他們家人口簡單,從上到下的主子加起來只有五人,便是再多一倍,以姜爸爸的俸祿,也養得起。
當然了,吃穿用度普通貨色無壓力,想要鐘鳴鼎食就得靠寧氏了。
別看太醫院清貴,寧家卻有錢的緊,庶支能安心做生意掙大錢,離不開嫡支在背後撐腰,嫡支能安心治病,不被人收買強迫,離不開庶支的錢財支持。正所謂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外祖父子嗣不豐,僅得一子一女,在女兒出嫁的時候,自然毫不吝嗇。要不是禮法規定,女子嫁妝最多不得超過一百二十八抬,說不得能把半個身家都給女兒。
寧氏這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半點水分沒摻,用的箱子都是又深又厚的酸枝木,每一抬裝得滿滿當當,手插不進。據說親迎當天,抬嫁妝的腳夫頭上那汗就沒斷過。
姜文遠與寧氏十幾年來沒紅過臉,家裡更是沒有妾侍礙眼,自己手裡的錢,不給孩子花給誰花?雖說女子的嫁妝屬自己私產,夫家不得動用,但是用在自己的兒女身上,寧氏是用得興高采烈,絕不手軟。
錦衣玉食,嬌生慣養。曾經她在紅樓夢裡看到過的語句都一一變成了她的現實生活,珍珠如土金如鐵。
這誰撐得住啊?在這麼紙醉金迷的生活中,她兩個哥哥外加一個她沒被養成紈絝子弟,絕對是姜家基因靠譜,祖墳埋得好!
於是在富麗堂皇的家裡吃喝玩樂,徹底讓我們的英雄女警玩物喪志,剛穿過來的那些偉大設想都被她無情地拋向了腦後。
因著最初做了夢,姜久盈便一直在半夢半醒間掙扎,沒有醒來,好在後來夜深了,強大的生物鐘將她拖入沉睡中,第二天起來,也算神清氣爽。
對長輩晨昏定省是規矩,寧氏即使嬌寵著女兒,畢竟出身教養三十多年早已刻入骨髓,不可能只溺愛不約束,該讓親生女兒學的,一點也沒落下。
當然了,對於自家女兒在下雨下雪天撒嬌耍賴的偷懶,不愛學的東西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划水,她也睜隻眼閉隻眼。
女兒家在娘家的時日短,嫁了人哪有這麼輕快,自然得多疼疼。
說到嫁人,姜久盈皺眉,來到這兒十三年,她終於有了頭一樁煩心事。
這坑爹的古代,哪哪都好,就有一點,女子十五笄禮,擇日而嫁,二十不嫁,全家獲罪,判刑罰銀。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本朝也不是沒出過特立獨行的奇女子。
什麼立誓終身不嫁,自梳掌家的女商人;
守瞭望門寡,懶得被人嫌棄挑揀,遁入空門,得證大道,出入宮廷講經參禪的女尼;
琴棋書畫精通到能被稱為大家,已然超脫性別的藝術大師級人物。
沒啥問題,沒啥實力,沒啥建樹的三無姑娘,都隨大流嫁人生子了。
不幸,姜久盈現今就屬於三無之列,而且還是個距離及笄之年不遠的大姑娘。
安慶府是個小地方,在大周朝十九道一百餘府里不顯山不露水,距離京城不遠不近,頂級世家豪族一個也無。
勝在安穩,沒有大功績,也不會有大問題,極適合想熬點地方任職資歷,藉以升遷的姜文遠。
以前寧氏並沒有想過在本地結親。他們總歸是要回京城的,總不能一大家子人團團圓圓在京城相親相愛,只獨留下個閨女,呆在雖說不是窮山惡水,卻也相距甚遠,馬車來回也得月余時間的地方。
但凡是當孩子親媽的,就沒有幾個捨得的。
姜久盈便也沒在意這事兒,左不過找個人搭夥過日子,能過到一塊去,先婚後愛也不是不行,反正她這個十幾歲的軀殼下的老靈魂有嫩草吃,左右不虧。
若實在八字不合,或者未來夫婿好色成性,她也真不是軟柿子,總也有辦法調教,再不行,弄死了當個寡婦也未嘗不可。
自己的嫁妝,不但寧氏從她小的時候開始搜羅,便是在人前不苟言笑的父親和兩個哥哥,也是見到好東西都想著給她。有吃有喝,不用伺候男人,關起門來的日子,里子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