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家》上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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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門發出連續的吱呀聲，鏡頭從林倦肩頭拍過去，能看到床上被被褥包裹的只露出一個頭的爺爺。

  臉上的皮膚如樹皮一樣滿是皺褶，雙眼無神的看著房門的方向，房間裡的光線有些暗淡。

  「爺爺，怎麼了？」林倦走進了房間，鏡頭切換成在側面，林倦微微彎腰問道。

  「我要上廁所。」爺爺聲音蒼老無力。

  「好，我扶你起來。」林倦把爺爺扶起來，遞上尿壺，透過鏡頭能看到爺爺瘦骨嶙峋。

  「爺爺，身體還好吧？」林倦蹲下問道。

  爺爺點了點頭，沒說話。

  「好了。」爺爺緩慢的放下尿壺，對林倦說道：「把我扶著睡好。」

  「好。」林倦答應一聲，仔細的把爺爺安置好，掖緊被角，把他重新包裹的只剩一個頭露在外面，林倦檢查一遍後問道：「爺爺，好了吧？」

  「嗯。」爺爺點了點頭，林倦笑了笑轉身準備走，忽然又聽到爺爺說道：「小倦，我睡著床底下有動靜，老是睡不好，你幫我看看有什麼。」

  「好，可能是老鼠吧。」林倦說著就蹲了下來。

  鏡頭放在林倦背後，細心的跟床沿平行，畫面以床板為線分為上下兩部分，林倦在畫面左半邊，右上角是爺爺，右下方是垂下的床單。

  下一秒，床單被林倦伸手拉開。

  蒼白的面孔，無神的眼睛，一個跟他爺爺一模一樣的人蜷縮著，顫抖著：「小倦……我的床上……有鬼。」

  畫面衝擊力撲面而來!

  宋鵬剎那間汗毛炸起!渾身直冒冷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此時電腦中的畫面分格太經典了，光線美術也恰到好處，讓這個畫面衝擊力十足!

  靠!這什麼鬼!

  宋鵬直接跳了起來，畫面還在播放，電影裡的林倦也僵住了，一點一點的抬頭看向床上的爺爺。

  爺爺眼神空洞的看過來，蒼老的聲音響起：「有什麼……」

  「啊!!」林倦驚恐的跌倒在地，畫面給了他一個特寫，他不停的喘氣，神色驚恐的看著爺爺。

  此時的畫面里，因為林倦的手放開了，所以床單垂下來把床下的畫面遮擋了起來。

  正在這時，畫面外響起了奶奶的聲音：「怎麼了怎麼了。」

  「奶奶，別進來，有鬼。」林倦焦急的喊道。

  【吱……】

  奶奶入鏡，全景，她手裡拿著鋼絲球，看了看房間裡的情況說道：「哪裡有鬼，你坐地上幹嘛，快起來。」

  林倦手一指，驚魂未定的對奶奶說道：「床底下。」

  奶奶一把掀開床單，看了看後轉頭對林倦說道：「哪裡有什麼東西。」

  林倦眼神從床上的爺爺移開看向床下，目光一愣，果然什麼都沒有。

  「呼……」林倦滿頭大汗的連連舒氣。

  「快起來，你眼睛看花了吧，一驚一乍的。」奶奶訓斥道。

  林倦扶著牆艱難的站起身，勉強笑著說道：「可能吧……」

  「好了，沒事快去洗洗手睡覺，我這一堆事。」奶奶說著轉身走了，林倦也跟著往外面走，出了門後又忍不住回頭看去。

  爺爺安靜的躺在床上，什麼都沒有。

  他揉了揉眉心，關上了門，光線從門縫裡透出一條線照映在爺爺蒼老的臉上，然後慢慢變細，消失。

  「呼……」

  宋鵬渾身冷汗的呼出一口氣坐了回去，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彈幕，想看看沙雕網友怎麼說，同時也是衝散一下心裡的不安。

  他現在感覺房間裡有人!特別是床底下!

  「核能鏡頭!!!」

  「嚇死我了!我靠!」

  「完了，今天不敢睡了。」

  「正躺著看電影，嚇得我跳起來就看床底下。」

  「這是手機拍的!最重要的是全部是導演一個人搞定的!」

  「這個導演還有沒有別的電影？」

  「五塊錢花的值。」

  「剛剛那個鏡頭無敵!你們知道我說的哪一個!」

  「本來還覺得孤獨的，現在我覺得房間裡到處都是人……」

  「233333。」

  看著看著，宋鵬的心態終於穩住了，這下他再也不敢關彈幕了。

  畫面里，林倦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皺眉思索，片刻後一把抓起手邊的病例，煩躁的翻了翻，翻了個身，漸漸睡了過去。

  ……

  「你回來了……」

  「你為什麼才回來……」

  「小倦……奶奶好開心……」

  ……

  黑暗中，林倦翻來覆去的，忽然一下坐起，慌忙的把燈打開，溺水般大口喘氣，驚恐的四處張望，半晌才漸漸平靜下來，伸手。

  啪。

  燈關了。

  ……

  第二天，林倦揉著頭髮走出房門，鏡頭給的廣角，可以看出牆上的鐘，時間指向十一點二十。

  堂屋的桌上放著飯菜，盤子裡的菜明顯被人動過的樣子，而且一看就是冷的，林倦看了看，喊到：「奶奶。」

  「奶奶!？」

  屋裡寂靜無聲，林倦看了看爺爺在的那個房間，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去。

  他坐下吃飯，半身的側面鏡頭可以把林倦跟飯菜都拍進去，彈幕上開始刷。

  「emmm，想吃。」

  「錯覺？看上去有點眼熟。」

  「這個飯菜好像就是昨天剩下的那幾盤？」

  「桌上的飯菜跟昨天吃完後一模一樣!」

  「奶奶不是洗過碗嗎？？」

  「爺爺奶奶到底是他的幻想還是真的存在？」

  「我剛回去看了一下，確定沒動過!」

  「所以奶奶沒有洗碗？」

  「真的是幻覺？那為什麼會有飯菜？」

  「到底怎麼回事!」

  畫面中，林倦動作麻利的吃完飯，刷碗，上廁所時看到昨天的衣服還泡著，於是去洗，幾個簡短清晰的鏡頭交代完，全程大概十五秒，鏡頭切換流暢迅捷，看起來很舒服。

  「2333……導演肯定玩抖音。」

  「說抖音的夠了啊，氣氛都破壞完了……」

  「前方核能!!!」

  「前方非戰鬥人員撤離!!!」

  宋鵬正在看沙雕彈幕樂呵呵，忽然看到提示瞬間一驚，凝神注意，就看到林倦在曬衣服而已，鄰居的老婆婆在門口吃飯曬太陽，樂呵呵的問道：「回來了啊。」

  「嗯，昨天剛回。」林倦笑著客氣回答道。

  「正好收拾一下，住幾天？」

  「三天。」

  「哦~」婆婆還要說話，爺爺的喊聲又響了起來，林倦看了看屋裡，猶豫了一下，放下衣服往屋裡走去。

  【吱……】

  「爺爺？」林倦小心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