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二聖重現

  玄誠子不知道的是，在他剛進入鴻蒙界不久，那一座高達十萬里的混沌石碑竟然無聲無息間化作了無盡的光雨。

  與此同時，兩道人影出現在曾經石碑所在的方位。

  一位鬚髮皆白、精神矍鑠，頭戴太清魚尾冠，身著陰陽八卦袍，手持盤龍扁拐，面上無喜無悲，從裡到外都透著淡然與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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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右邊的是一位相貌端莊秀麗，氣度華貴的女子，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身穿淡金色裙裳，眉心也有著一點金色紋路作為裝飾，看起來顯得更為華貴雍容。

  這兩人正是之前進入鴻蒙界的太清聖人和女媧聖人。

  此刻他們身周都繚繞著絢爛的白光，熾盛無匹。

  這些白光全都是大道符文所化，哪怕站著不動，這些符文也會自動融入你的元神之中，被你吸收消化，成為你的感悟。

  就如同大道饋贈一般，呆在這裡一時比得上千萬年的閉關參悟。

  只是那些大道符文卻像是無源之水般，很快就被兩位聖人吸收殆盡。

  待一切光輝消散，兩尊聖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望著四周混混沌沌的景象，他們眼中有一絲詫異閃過。

  只是下一瞬，兩人便明悟了一切，知曉了前因後果。

  女媧聖人搖了搖頭，「看來咱們終究是沒能通過考驗，錯失了這一個成聖機緣。」

  太清聖人微微一笑，淡然道：「你我這次得了太多本不屬於我們的好處，已經走在了他們的前頭，該知足了。」

  「師兄說的是，接下來就看玄誠子師侄能否成功煉化那鴻蒙珠了。」

  女媧聖人微微頷首，接著鄭重地道：「這段時間幾位師兄還有玄誠子師侄都付出了許多，而今也該咱們出手了。」

  太清聖人點了點頭，「善。」

  說完，他腳下浮現出一幅太極圖，從圖中延伸出一架金橋，承載著兩尊聖人直接橫跨無窮遙遠的距離，來到先天五行五方大陣之中。

  此刻，那萬象魔聖、虎山魔聖和雲華魔聖正封鎖時空，將接引聖人和准提聖人的肉身和元神打散，想要分別封印放逐到無窮無盡的時空當中。

  天道功德聖人是殺不死的！

  因為他們的真靈寄託於天道之中。

  除非能夠將洪荒天道摧毀，否則洪荒的天道功德聖人就是永恆不滅的！

  但是如果他們的元神被打散，被分成無數份再封印放逐到無盡時空中去，也是能夠讓他們在短時間內無法重塑肉身與元神的。

  就在這個時候，但見一架金橋瞬息而至。

  哧！

  神光如虹，一枚絢麗的紅繡球穿梭混沌，向著身形最高大的虎山聖人轟擊而去。

  紅繡球乃是女媧娘娘的靈寶，得自分寶崖，裡面不僅蘊含著天地人三婚功德，其本身也具有著無比強大的攻伐之力，專門破人肉身。

  「女媧！」

  雲華聖人低喝，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在之前的戰鬥中，她再一次被女媧聖人碾壓，此刻見到這位大敵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抬手一拳轟在紅繡球上。

  「轟——」

  恐怖的波動橫掃混沌海。

  雲華魔聖的上半截身軀直接龜裂，而那紅繡球卻只是倒退了一些。

  「你又變強了！？」

  雲華魔聖驚疑不定地望向女媧魔聖。

  她們之前的戰鬥就發生在鴻蒙界第一次開啟之時，當時她還能夠一拳擊飛紅繡球，可如今卻只能轟退罷了。

  這段時間，她在那鴻蒙界內到底都得到了什麼好處？

  雲華魔聖又驚又怒，更是嫉恨無比。

  「殺！」

  伴隨著話音，雲華魔聖猛地朝著女媧聖人殺去。

  一場激烈的聖人之戰正式展開。

  只一瞬便打得混沌海翻騰炸裂，猶如燒沸的開水一般。

  另一邊，虎山魔聖和萬象魔聖面對著腳踏太極圖的太清聖人卻是不敢妄動。

  太清聖人！

  在天道聖人不出的情況下，被眾多魔聖公認為洪荒一系最強者！

  非魔主不可敵！

  此刻，只見這位太清聖人用手一指頭頂，上方便有一座寶塔浮現出來。

  那寶塔之上垂落下一縷縷玄黃之氣，像是簾幕一般把他完全護在了裡面。

  這座寶塔正是那以開天功德混合立教功德所煉成的後天功德至寶，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傳說只需立於頭頂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一出，同時腳下的太極圖也緩緩旋轉起來，溢出一黑一白兩道氣息。

  有這兩件主防禦的至寶在，任誰看了也沒有出手的欲望。

  不過此刻萬象魔聖和虎山魔聖沒有出手，並不是對其沒有興趣，而是不敢出手！

  只是他們不動，卻不代表太清聖人不動。

  下一瞬，一股莫大的吸力席捲而來，仿佛要將整片混沌海都容納包裹進去。

  那是一幅畫卷，自太清聖人腳下升起，陰陽二氣繚繞，鋪天蓋地，覆蓋整片混沌海，似乎要將兩位魔聖全都收入其中。

  「你敢！」

  虎山魔聖大喝，抬手祭出一柄紫金錘朝著太極圖砸去。

  萬象魔聖也沒有坐視，雙手持著黃金古矛遙遙地刺向那一道巨幅畫卷。

  虎山魔聖也祭出了自己的寶貝。

  煉仙壺中噴出無數道魔影，只是剛剛出現便慘叫著被太極圖吸入當中。

  這時，萬象魔聖持著黃金古矛氣勢洶洶襲來，但那太極圖卻驟然間縮小，並未與它相抗，而是直接回到了太清聖人身前。

  緊接著，太極圖一抖，「噗」的一聲，將剛才收進去的無數魔影全都落了出來，在虛空中爆碎，而後化成了灰燼。

  「咔嚓～」

  一聲脆響，卻是那煉仙壺上出現了十數道裂紋，如同蛛網一般，眼看著這件寶貝就要崩碎瓦解了。

  剛剛被放出來的魔影正是煉仙壺的本源力量，可是卻被太清聖人以太極圖收了去，直接抖落成了灰燼。

  這一番舉動也讓那煉仙壺傷了本源。

  倒是那萬象魔聖眼見太清聖人避讓自己的黃金古矛，心中微微一動，喝道：「與他近身搏殺，莫要與他斗寶鬥法！」

  虎山魔聖一聽也是有理。

  既然已經知曉對方是洪荒最強的一尊聖人，又有太極圖和天地玄黃功德寶塔這兩件防禦至寶在，何苦與他斗寶啊！

  當下，他也掣出兩把魔刀，緊跟著萬象魔聖朝著太清聖人殺去。

  「嘩——」

  太清聖人很果斷，腳下太極圖中延伸出一座金橋，托著他瞬間逼近虎山魔聖，手中的盤龍扁拐徑直朝著對方腦袋上輕輕敲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太清聖人的動作明明慢悠悠的，可是虎山魔聖竟是反應不過來，被結結實實地敲在頭頂，就像是敲一個熟透的西瓜一樣，那腦袋頓時碎成了幾瓣。

  與此同時，萬象魔聖也衝到了近前。

  他仿佛完全捨棄了神通，只以大道法則輔以近身搏殺，以靈兵為鋒，殺向太清聖人。

  而太清聖人也同樣揮動盤龍扁拐迎擊，同時頭頂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大放功德之光，垂落下無數瓔珞牢牢護住周身。

  三尊聖人你來我往，激烈搏殺，每一招每一式看起來都平平無奇，實際上卻是蘊含了無窮大道法則。

  他們之間的戰鬥更像是法則上的碰撞。

  誰的大道法則能夠占據上風，誰就能夠掌控局勢。

  太清聖人以一己之力迎戰萬象魔聖和虎山魔聖，看起來竟是絲毫不落下風，反而時不時地能夠用盤龍扁拐敲一下對方腦袋。

  一次、兩次、三次……

  不僅僅是虎山魔聖，連萬象魔聖也被敲了好幾次。

  奇怪的是，不論他們怎麼躲避，怎麼抵擋，那該死的拐杖總是能夠精準地落在他們的腦袋上，打得他們腦袋開花。

  「修改了結果嗎？」

  萬象魔聖沉吟，思索著破解之法。

  他所說的也是一種大道法則。

  可以先行定下結果，然後再逆轉因果。

  也就是說，那拐杖敲腦袋是太清聖人先行定下了結果，刪掉了所有沒命中的結果，才會使得每一次拐杖落下都能夠命中一顆腦袋。

  換個說法就是，拐杖敲爆腦袋已經成為一條既定法則。

  只要拐杖落下，就必定能夠敲爆一顆腦袋！

  這種法則上的碾壓，讓萬象魔聖心中惴惴不安。

  他們彼此之間的道行、法力、甚至是所能調動的天道之力都相差仿佛，可是寶物以及在大道法則的領悟和運用上卻有著巨大的差距。

  寶物就不提了。

  別的不說，但是那太極圖和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就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了。

  其次就是這大道法則上的領悟。

  這也是聖人們之間有著實力差距的重要一環。

  雖說成聖之後可以調用天道之力，借天道之力使用一切的大道法則之力，但和真正自己掌握的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

  只有自己圓滿了大道，才能真正做到如臂使指一般操控大道。

  而經由天道之力調用的大道法則卻難以做到操控自如。

  而大道法則的力量就是整個宇宙最質樸、最終極的力量。

  徹底掌控了一條大道法則，便等於是掌控了整個宇宙的一部分。

  若是能夠圓滿三千大道法則，那就相當於掌控了整個宇宙！

  可以說，這才是真正的天道級力量！

  即便是洪荒天道，或者域外天道都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它們的力量只能作用於有限的天地之內，而宇宙卻是無窮之大，包含了洪荒，也囊括了域外，還有那茫茫無際的混沌海。

  此刻在感受到太清聖人的可怕之後，萬象魔聖心中頭一次生出了退意。

  璀璨的黃金古矛撕裂虛空，旋即他整個人突兀地消失不見。

  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虎山魔聖。

  顯然他們是早就商量好的。

  而雲華魔聖也在被女媧轟飛之後破開空間消失不見。

  女媧聖人微微蹙眉，望向太清聖人道：「眼下應是封印他們的好時機，大師兄為何放他們離開？」

  太清聖人搖了搖頭，目光遙遙地望向域外天的方向，淡淡地道：「適才魔主已經察覺到這裡的異狀，現在還不到和他交手的時候，還是先救出接引、准提兩位師弟方為上策。」

  聞言，女媧聖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魔主當真如此厲害，連大師兄你都沒有把握？」

  太清聖人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道：「魔主惡誅畢竟連師尊當初都無法將其斬殺，師尊懷疑他很可能就是當初的命運魔神！」

  命運魔神！

  女媧聖人目光一凝，她也聽過這個名字。

  混沌魔神之中論實力足以排進前十的可怕存在，最終於開天之戰中不敵盤古大神，被開天神斧所斬殺，只是屍體卻回到了命運長河之中。

  那命運長河中的每一滴河水，都承載著一個生靈的命運。

  而河水與河水之間，有詭異的黑色細絲在相互纏繞糾結。

  這黑色細絲便是因果。

  命運長河不在過去，不在現在在，也不在將來；它既不顯於心景之間，也不入於寸目之內。

  上下四方無蹤，古往今來無跡。

  飄飄渺渺，若隱若現，虛虛幻幻，似是似非。

  除了聖人外，沒有人知曉這條命運長河的位置，也沒有人知曉該如何從命運長河中超脫。

  傳說，每一次的量劫開啟之時，便是因為命運長河承載了太多的因果，河水快要流淌不動了。

  這樣所有生靈的命運都將停滯下來，也就是等於走到了終點，不會再有任何變化。

  只有清除了過多的因果，命運長河才能重新恢復流動，讓眾生的命運繼續隨波沉浮。

  曾經命運長河的主人是命運魔神，而如今這條河的主人卻成了魔主惡誅！

  這樣緊密的關聯很難不惹人遐想。

  「那接下來咱們該如何是好？」

  女媧聖人問道。

  洪荒與域外的爭鬥互有勝負，局勢已經逐漸明朗了。

  眼下混沌石碑消失，雙方已經沒有必要再在這裡浪費人手了。

  太清聖人略一沉吟，正色道：「先救出接引和准提兩位師弟，然後迴轉洪荒……很快，魔道便會大舉入侵。」

  女媧聖人神情一凜，「那元始師兄與通天師兄呢？沒有他們的話，以我們幾個的力量只怕擋不住魔道眾聖。」

  太清聖人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那些魔道聖人只怕正等著我們去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