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來者是客

  旭日東升，崑崙山掩映在萬丈霞光之中。

  八景宮外，一直閉關的老子終於出了門，左右身側分別立著元始和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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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望向山門外的目光，通天輕笑道：「接引、准提這兩位師弟居然也收了弟子，莫非和咱們想到一塊去了？」

  元始微「哼」一聲，「接引師弟還好，那准提師弟一向善於鑽營，剛到紫霄宮聽講之時也不止一次想要證明他們兩個不比咱們三兄弟差。這次他們不聲不響地帶著弟子前來，怕是心思不純啊。」

  通天笑道：「無非就是聽聞咱們開山收徒，所以帶著弟子過來交流一下。二兄放心便是，他們若是存了這個想法，正好我座下弟子眾多，便讓他們好好交流一下！」

  他把「交流」二字咬得極重。

  老子微微皺眉，搖頭嘆道：「來者是客，莫要失了待客之禮。」

  元始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大兄放心便是。」

  通天也點了點頭，笑道：「他們來了。」

  一道七彩虹橋自山門外蔓延而來，待到近前時，虹光散去，顯露出一群人影。

  「見過三位師兄。」

  伏羲、女媧、接引、准提四人齊齊作揖一禮。

  老子三人還了一禮。

  准提回頭望向跟在身後的幾人，「還不快快見禮？」

  那幾人連忙躬身作揖，恭敬中透著一絲拘謹。

  「弟子藥師。」

  「弟子地藏。」

  「弟子大勢至。」

  「弟子彌勒。」

  「弟子緊那羅。」

  「拜見三位師伯，願三位師伯早證聖道！」

  老子淡然一笑，「諸位師侄請起。」

  「多謝師伯！」

  五人說話之時整齊劃一，猶如一人般。

  元始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面上古井無波。

  通天望向准提，「他們就是師弟的高徒？」

  准提微笑著搖了搖頭，「師兄說笑了，和師兄的弟子們比起來，他們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通天瞥了眼准提身後的五人，見他們全都低頭不語，靜靜地站在那裡，恭謹得近乎謙卑。

  「師弟還是和以前一樣謙遜。」

  通天笑著回頭望向自己的弟子，「多寶，你和廣成子他們一道接待西方來的這些師兄弟，帶他們遊覽一下崑崙山，切不可失了禮數。」

  多寶道人作揖一禮，「弟子遵命！」

  准提回身望向藥師等人，「去吧，萬不可失了禮數。」

  「弟子遵命。」

  藥師等人恭敬行禮，而後又朝著三清和女媧、伏羲作揖，之後才跟著多寶等人離去。

  待他們離去之後，元始淡淡地道：「這幾個弟子，師弟調教得不錯。」

  「師兄過獎了。」

  准提微笑道：「他們的資質在我西方還算不錯，入我門下百餘年，尚未渡過三災之劫，要是放在東方就要淪為庸碌之輩了。」

  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好奇地望著元始道：「對了，聽聞師兄也曾開山收徒，怎麼沒有見到師兄座下弟子？」

  元始面上微微一僵，眼中稍顯不悅之色。

  剛剛廣成子和赤精子站在多寶身後，一聲不吭，顯然都被當成是通天座下的弟子了。

  通天在一旁笑道：「剛剛那廣成子和赤精子就是二兄座下的弟子，還有一個玄誠子外出遊歷尚未歸來。」

  准提歉意地朝著元始笑了笑，「師兄勿怪……」

  話未說完，便聽旁邊的女媧不悅道：「准提師弟不是說要來崑崙山與三位師兄論道嗎，難道論的是收徒之道？」

  「師姐勿怪。」

  准提陪著小心道：「收了弟子之後，就如同養育了孩子一般，總是忍不住掛在嘴邊。」

  通天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師弟此言甚善！」

  女媧皺了皺眉，望著身邊的伏羲道：「本來我也打算收兩個弟子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咳咳——說回正事。」

  通天輕咳了兩聲，望著眾人笑道：「紫霄宮一別，不知不覺間竟已過去兩個多元會，諸位師弟、師妹可曾尋到自己的道？」

  女媧率先開口道：「吾略有所得。」

  此話一出，不論是三清還是接引、准提，目光瞬間全都朝她望了過去，神情肅然。

  「諸位師弟、師妹。」

  老子緩緩開口道：「請入殿一敘。」

  「師兄先請。」

  隨著話語聲落下，幾人瞬間消失不見，而那八景宮大門也轟然閉合。

  ……

  崑崙山山勢縱橫，側嶺橫峰，無比廣袤與遼闊。

  若是靜下心去欣賞景色，怕是走上百年也能看到不重複的景觀。

  多寶等親傳弟子帶著藥師他們遊覽崑崙，或是登高望遠，或是曲徑尋幽，每到一處，如同仙境般的景色都讓藥師他們流連忘返。

  數日後，幾人來到一座幽谷之中。

  谷內清泉流響，花團錦簇，遠看山峰青翠，近觀鳥語花香。

  多寶微笑著望向藥師等人，「諸位師弟覺得我崑崙仙境景色如何？」

  「妙極！」

  「美極！」

  「無愧東方祖脈之名。」

  藥師等人紛紛開口讚嘆。

  多寶面有得色，也不忘客套一聲，「聽聞兩位師叔的道場在西方祖脈須彌山，想必那裡也如崑崙仙境一般美輪美奐吧？」

  這話一出，藥師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

  「多寶師兄有所不知。」

  藥師神情凝重地道：「西方貧瘠，須彌山雖是西方祖脈，卻早已被毀去靈根，如今的須彌山只能看到萬萬里黃沙。」

  多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准提師叔會說西方貧瘠。」

  藥師接著道：「不過在極樂淨土中，我等也能看到這般景色。」

  「極樂淨土？」

  多寶好奇地看向藥師，「三千大世界中好像沒有這一方世界吧？」

  藥師點點頭，眼中露出一抹崇敬之色，「極樂淨土是兩位師尊所開闢，是一個絕對清淨平等的小世界，進入極樂淨土的生靈全都六根清淨，沒有生死哀傷，沒有貪痴嗔三毒……」

  「沒有貪痴嗔三毒？」

  廣成子眉頭一皺，打斷他的話道：「極樂淨土真有那麼好，咱們還修什麼仙，求什麼道，全都去那什麼極樂淨土不就行了？」

  赤精子哈哈一笑，「咱們都去的話，怕是那極樂淨土容不下吧？」

  彌勒傲然道：「我師尊開闢的極樂淨土無量廣大，便是洪荒所有生靈都登臨極樂，也照樣容得下。」

  這時，數日來一直跟在後面卻閉口不言的金靈冷冷地開口道：「虛妄之言！你口中的極樂淨土是不可能存在的！」

  藥師淡然一笑，目光望向金靈，「不知師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