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一大早不正經

  小叔叔眼底的光，她知道是什麼，她知道那對他意味著什麼。

  那是夢想，那是支撐人勇往直前的動力。

  「那你……不怕危險嗎？」穆唯西手撐在花壇兩側，此刻卻下意識握緊拳頭。

  「怕啊。」穆瑾庭看向女孩，「可是這個世界，總有人背著苦難負重前行，我不能躲。」

  總有人背著苦難，負重前行。

  簡單幾個字，卻讓穆唯西的心靈受到巨大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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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回首萬家燈火時，縱享天倫之樂時，又有誰能說的清，看似平和的背後涌動著那些見不得光的黑暗呢？

  總不能因為怕，就放棄改變。

  或許，她自己也一樣。

  總不能因為怕，就畏首畏尾，如果這樣，她重活一世，又有什麼意義？

  好似忽然想通什麼，穆唯西笑出聲，那笑聲帶著釋然和灑脫。

  站起身拍拍屁股，穆唯西回頭看向一旁的男人，「小叔叔，你今後一定是個非常棒的警察叔叔！」

  「謝謝我的小侄女相信我。」穆瑾庭也站起身，他習慣性的伸手揉著女孩的髮絲。

  但是這次穆唯西卻躲開了他的觸碰，「唯西長大了，你這是對待小孩子的態度。」

  說完，女孩歡快的朝房間裡跑去。

  穆瑾庭沒有看到穆唯西轉身時，眼底閃現的決絕和堅定。

  小叔叔，你放手去做，這輩子，我定要護你一世周全。

  而穆唯西也沒看到，穆瑾庭盯著那隻落空的大手半響不動神色。

  黑暗遮蓋了他眼底的無奈，以及幾分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第二日。

  穆唯西老早起床幫忙做飯。

  昨晚飯桌上，穆山為了感謝江楓眠那晚的幫助，特意承包了他一日三餐的伙食，江楓眠盛情難卻，也就接受了。

  而最高興的，莫過於心底竊喜的穆唯西了。

  除了向江楓眠請教課程，又多了見他的藉口。

  穆青菱倒是沒想到侄女會一大早興致勃勃的起床做飯。

  看到女孩捋胳膊捲袖子一副大幹一場的模樣，她不禁輕笑，「唯西你去看書，早飯我來做就好了。」

  穆唯西挽住穆青菱的胳膊，她的姑姑跟她向來不親近，「姑姑廠子那頭你請假好幾天了，還是趕快回去吧，要不然又有人給你穿小鞋。」

  穆青菱眼底閃過詫異的光，這次回家，穆唯西徹底刷新了對她的認知，沒有過去的冷傲孤僻，相反既活潑又懂事，跟換了個人一樣。

  雖然好奇為什麼改變，但是只要往好的方向變，那她就滿足，「嗯，後天跟你小叔叔一塊走，高考前這個家就交給唯西了。」

  穆唯西單手敬禮，真誠的看著穆青菱，「遵命！」

  其實她心裡再說，從今往後，這個家，都交給我吧。

  娘倆一個揣面一個熬粥，後屋的小廚房裡一片歡笑。

  昨晚穆青菱發了些白面，可以用來做包子，蒸饅頭。

  不想太麻煩，穆青菱打算蒸些饅頭。

  但是穆唯西卻一把將案板上的麵團搶走，俏皮的笑著，「姑姑，換個花樣。」

  然後在穆青菱驚訝的目光下，穆唯西從櫥櫃裡拿出白糖紅糖以及黑芝麻粉。

  她熟練的揉面，擀麵，分別將紅糖以及黑芝麻粉放進麵皮里。

  迅速揉好後扔進蒸鍋。

  「怎麼想起做糖餡饅頭？」穆青菱蹲在地上燒火，不解的問。

  穆唯西眼珠一轉，「爺爺心臟不好，黑芝麻對心臟好。」

  穆青菱若有所思的看向穆唯西。

  女孩潔白如瓷的小臉沾染幾道白面，調皮的髮絲從耳際垂落，認真的眉眼比清晨沾染水露的珠子更耀眼。

  女孩忽然轉過頭，和穆青菱對視。

  她沒有說做紅糖餡饅頭的原因。

  江楓眠經常低血糖，早飯必須攝入足夠的營養才行。

  偷偷將自己的小心思藏進饅頭餡里，女孩嘴角勾起幸福的笑意。

  穆青菱本因為清粥加饅頭再煮幾個雞蛋，配上自家醃製的小鹹菜就可以當作早飯了，但是穆唯西卻依舊忙個不停。

  看著她又和面，擀麵，穆青菱好奇的問，「又做什麼？」

  穆唯西將麵團擀成硬幣厚的長方形，將豬油均勻塗抹在麵皮上，抽口抬頭道，「蔥油餅呀。」

  說完，在麵餅上又灑了鹽和胡椒粉，以及早就切好備用的蔥花。

  「什麼時候學會的？」穆青菱站在一旁問，因為她的動作太嫻熟了，看起來就像過去做過無數次，可是她很清楚，穆唯西是老爺子手中的寶，從不讓她碰任何廚房裡的東西。

  穆唯西身子一凜，打著哈哈，「在學校時，程澄我們在雜誌上看到的。」

  隨便扯了個藉口，穆唯西也不知道姑姑信沒信。

  她將撒好蔥花的麵皮捲起切成八塊，趁著鍋里的油還沒熱，趕緊將麵團擀成圓餅。

  鐵鍋微熱之際，她將麵餅貼在鍋壁上。

  手上的動作不住的重複，而穆唯西眼前卻恍然划過上一世的觀景。

  「為什麼做蔥油餅，我不愛吃蔥。」男人睡眼惺忪從房間走出，他從身後圈住她的腰身，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聲音像耍小孩子脾氣般抱怨著。

  但是看到案板上的蔥花時，他眉峰不悅的皺起。

  穆唯西無奈的笑著，手上動作不停，「知道你不喜歡蔥花的味道，但是相信我，嘗試一下，保證你愛上這個。」

  他像是討要糖果的孩子般，親吻她的側臉，「要我吃也可以，你親我一下。」

  穆唯西用沾染著白面的手在他臉上一抓，「親你個大頭鬼！」

  兩人嘻鬧的場景，就像穿越時空，一點一點重合。

  他像是討要糖果的孩子般，親吻她的側臉，「相比於愛上這個，我更想吃你。」

  穆唯西用沾染著白面的手在他臉上一抓，「一大早沒個正經！」

  本不愛吃蔥味的男人真的在女孩軟磨硬泡下咬了一口，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深眸閃過的一絲驚艷，他又咬了第二口。

  女孩依偎在她旁邊，一臉驕傲，「是不是很好吃？」

  她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期待，大眼睛盈盈光澤看著江楓眠。

  「還行。」他也是無比傲嬌的語氣，仿佛吃一口蔥油餅，就像是施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