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妻奴沒有說不的權利
2024-05-20 00:07:14
作者: 東家少爺
「你這個想法不錯!」
慕容長歡眼前一亮,明明身體還很虛弱,一談及怎麼挖坑算計人的事兒,就變得興致勃勃,神采奕奕了起來!
跟司馬霽月一樣,她從不自詡什麼良善之輩,只要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最大的成效,不管什麼樣的手段,她都來者不拒!
接二連三被坑了好幾回,差點兒把小命都給賠上了,還不許她坑回來麼?
「不過……」
咬了咬嘴唇,在考慮了一番司馬霽月的提議之後,慕容長歡卻又有了別的顧慮。
司馬霽月微剔眉梢,追問道。
「不過什麼?」
「有道是天高皇帝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兒已然是西戎的邊境,同西戎帝都相距千里之遙,就算快馬加鞭地來回稟報,也要費上不少時日,萬一搞不好,當中出了什麼岔子,很容易錯失良機……所以,我的建議是,與其離間祁連鏡和西戎帝君的關係,不如來個更直接的挑撥!」
「更直接的挑撥?」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慕容長歡一臉狡黠的表情,司馬霽月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露出幾分寵溺的笑意,「……你指的是什麼?」
「要玩,就玩狠一點!」
慕容長歡目光幽幽,一閃而過陰狠的神色。
「你找個同祁連淵體型相似的人,套上他的衣服,弄得狼狽一點,將他吊在城牆上,然後昭告天下……祁連淵被人投入河中,溺水而亡!你知道的,當時祁連淵是在混戰之中被祁連鏡帶走的,而除了溫孤雪之外,沒人知道他被送到了我們這兒,所以……一旦西戎將士聽聞這個消息,必然激憤不已,先入為主地將祁連鏡認定為兇手!」
「更重要的是,祁連鏡手下的兵力,已經在上一次的激戰中被剿殺得差不多了,如今西戎的主要兵力,全是祁連淵的心腹……原本他們就不服祁連鏡的指揮,多多少少也知道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如今祁連淵一死,必然有忠心之士會為他報仇雪恨!」
「這樣一來,西戎大軍自己就亂了!哪怕祁連鏡再如何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境之下收服人心,西戎內部軍心不一,吃敗仗是註定的!」
越說越激動,慕容長歡噼里啪啦,仿佛吃了邁炫,根本停不下來!
瞅著她一副奸詐的模樣,司馬霽月頗有些哭笑不得。
沖她現在這熱切的神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迴光返照呢,哪有半點兒病重的樣子?
唯獨聲音裡頭透著幾分嘶啞,還有那麼點兒病人的模樣。
「我去給你倒杯水。」
聽她說得嘴皮子都快幹了,司馬霽月不免心疼,一邊說著,一邊就起身去桌邊倒了一杯溫水,剛要端起來拿去給慕容長歡,就聽她陰測測地說了一句。
「要不然……就說我也死了吧!」
話音落下的剎那,司馬霽月手上一抖,差點把杯子裡的水潑到地上。
轉過頭,對上慕容長歡渾不在意的表情,司馬霽月不由沉下了幾分臉色,連帶著聲音都冷了許多,似乎有些生氣。
「胡鬧!」
兩個字,不輕不重,沒有苛責的意思,卻還是叫慕容長歡微微一頓,下意識滯住了聲音。
除了亂吃飛醋之外,司馬霽月很少同她生氣,更不會開口喝斥她。
眼下雖然也算不上有多重的語氣,但口吻之中透出的濃濃不悅,是顯而易見的。
一愣之下,慕容長歡自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改口道。
「不對!是……詐、詐死!既然是演戲,當然要演全套嘛!祁連淵都死了,我還活蹦亂跳的,豈不是招人懷疑?而且……我們把這個煙霧彈放出去,溫孤雪只怕也是一頭霧水,難保不會懷疑是祁連鏡暗中出手殺了祁連淵,到時候……他跟祁連鏡之間的關係,想來也不會好了!你覺得呢?」
不可否認,慕容長歡的這個法子確實又陰險歹毒,不費一兵一卒,卻能在心理上擾亂敵軍,給人以致命的打擊。
然而……
要司馬霽月親口昭告天下,說她已經死了,這種事……他下不了手!
只可惜,慕容長歡決定下的事,別說是十頭牛,哪怕是一萬頭草泥馬都拉不回來,不等司馬霽月表態,便就一拊掌,自顧自敲定了整個計劃!
「好了!就這麼辦!簡直完美!我真是個天才……哈哈哈哈哈!」
聽到那幾聲誇張的笑,司馬霽月心情複雜,表情更複雜,不由得朝她遞去了一個糾結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蛇精病。
坦白來說,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說自己「死」還說得這麼開心的傢伙,簡直不可理喻好嗎!
最後的最後。
身為一個「妻奴」,司馬霽月是沒有說「不」的權利的。
哪怕他心裡頭一萬個不願意,卻還是得對自家的王妃唯命是從,不得有異議。
懷著「悲痛」的心情,司馬霽月將「祁連淵」的屍首懸掛在了城牆上,爾後站在高高的戰車上,痛心疾首地向全軍宣布了王妃「英勇戰死」的消息!
剎那間,全軍譁然!
眾將士激憤難當,一個個目露凶光,振臂高呼,勢要為王妃報仇雪恨,踏平西戎大軍!
其呼聲震盪山河,驚天動地,遠遠地傳出十里之外。
傳入了溫孤雪的耳中。
「唰」!
寒芒一閃,一柄鋒利的長劍直指祁連鏡眉心。
溫孤雪面色陰沉,目若冰霜。
「是你乾的?」
沒想到司馬霽月和慕容長歡會設下這麼大一個圈套往他身上罩,祁連鏡扯了扯嘴角,自知百口莫辯,不由冷冷一笑,直視溫孤雪的眼睛,反問道。
「如果本宮說不是,你會相信本宮嗎?」
溫孤雪目光漸冷,從薄唇里呵出兩個字。
「不會。」
「那你就動手吧!」
祁連鏡笑意更甚,緩緩閉上了眼睛,並不反抗。
脖子上,冰冷的劍鋒一寸寸貼近,仿佛能感覺到劍刃割裂皮膚的刺痛,以及心頭一點點瓦解的希冀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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