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盜傑羅

  自打參加了那場「麋鹿戰爭」之後，此後的兩年間，發生在領地周邊幾場大戰中，周鳴就成為一根「老油條」了。

  這種戰爭，歸根到底還是貴族騎士之間的戰爭，跟他這類的農夫沒有半點關係。

  而且，這些一天到晚窩在城堡訓練的領主和騎士，早就閒的蛋疼，還不如跟周邊的領主打幾架，活動活動一下筋骨。

  至於那些上場的農夫，一個作用是增加戰場的熱鬧氣氛，另一個就是給他們刷刷戰場人頭，死上幾個十幾個的農夫，根本無傷大雅。

  真正對農夫們而言十分危險的，確實如奧尼爾大叔所言，是那些長期活躍在山林之間，精通各類陷阱與毒藥的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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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鳴跟著圍剿過一次盜賊，一夥不過只有八九人的盜賊，康納男爵帶著上千人圍剿了十多天，付出了二十多人的傷亡代價後，才把這伙盜賊趕出了領地，且只殺死了其中的三個。

  而那次圍剿過程中，周鳴也差點一腳踩空，掉到了布滿削尖木棍的陷阱里。

  不過，這次圍剿，周鳴也不是沒有收穫。

  這伙狡猾的盜賊中間，有個倒霉鬼，中了愛德華射向他大腿的一箭，因為跑不了太快，這個倒霉鬼被他的同夥們拋棄了。

  循著淡淡的血跡，在一處不顯眼的山溝里，周鳴發現了躲藏在這片灌木叢里的倒霉鬼。

  「出來吧，別躲了。」

  周鳴手裡的長矛對著那片灌木叢道。

  「啾~！」

  一柄泛著藍光的匕首直朝周鳴的門面而來！

  早有警覺的周鳴腦袋一偏，匕首貼著臉門飛了過去，插在後面的土坡中。

  「我數三下，再不出來我就捅下去！一、二……」

  還沒數到三，灌木叢就傳來一個自嘲的聲音：「沒想到我大盜傑羅，今天會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子手裡，幸運的小子，把我交給梅森伯爵領的威廉伯爵吧，你能從他那拿到500金幣的賞金。」

  周鳴冷笑一聲：「等我拿到那500金幣賞金的時候，想必也是我死到臨頭，金幣被搶走的時候吧？」

  這個狡猾的盜賊，死到臨頭了還在玩這一手。

  大盜傑羅微微一愣，轉而笑道：「很聰明的小子，看來你是想直接殺了我了？」

  周鳴收起了長矛道：「要殺你我還要這麼多廢話麼，剛才就已經把長矛刺進去了。」

  大盜傑羅更驚訝了：「你不打算殺我？我的腦袋可以在你的領主那裡換到不少賞賜啊。」

  「那點賞賜我還看不上，留著你對我用處更大！」

  周鳴把長矛扔在一邊，蹲了下去，把這個三十來歲，一頭黃頭髮、褐色眼睛、精瘦體型，很像西邊蠻族人的盜賊，背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餵他吃了一些肉乾和奶酪。

  「嘿，小傢伙，你為什麼要救我？」

  十多天後，傷口好的差不多了的大盜傑羅，滿心疑惑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任他走南闖北認識形形色色的人物，還真沒見過一個只有十六歲，心裡卻藏了這麼多東西的少年，做出了這麼多讓他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救你一命，是想給自己的將來留條後路。」

  給他傷口換藥的時候，周鳴抬起頭直言不諱地道。

  「後路，什麼後路，你想跟我一樣，做一個盜賊？小傢伙，我承認你是跟好苗子，但做盜賊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當通緝令上你的腦袋值五百金幣以上的時候，你就得小心身邊隨時可能對你動手的同伴了……這活可不輕鬆。」

  大盜傑羅搖搖頭，盜賊瀟灑是瀟灑，但瀟灑的背後，誰又能清楚背後的風險呢？

  周鳴解釋道：「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指的後路，不一定是加入你們做一個盜賊，是希望將來在我遇到問題的時候，能找到一個幫的上忙的幫手，我救你一命，你欠我一個人情，所以我要你來幫我。」

  「小傢伙，你救了我一命是不錯，但我可沒答應要幫你什麼忙，尤其是這個忙可能會搭上我這條性命的時候，別一廂情願！」

  大盜傑羅搖頭道，他認識的人裡面，有為了一百金幣對隊友拔刀相向的，有為了一個姿色不錯的ji女捅兄弟兩刀的，還真沒有遇到過幾個，被人救了一命以後，就拿自己那條命去還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把你的小命搭進去的，再說，你自己也有腦子，危險的事情，就是有人逼你去干，你自己也不會幹……」

  周鳴又拋出一個誘餌道：「而且，你們這些做盜賊的，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之前，也不知道動動腦子？來到一個什麼都不了解的領地里，看到值錢的東西就衝上去搶，看到漂亮女人就往上撲，也沒派個耳目過來打探一下，去看看誰家藏得錢最多，誰家的女人長的漂亮，誰家防備比較鬆懈好搶……難道所謂的大盜，都是你們這樣的麼？」

  「咳咳！小鬼你給我閉嘴！我們動手前都是摸過底的，這附近的十幾個領地就屬格蘭領最有錢，不然我們怎麼會來這裡？」

  大盜傑羅劇烈咳嗽兩聲，老臉一紅，這小鬼說的好像頭頭是道，難道還有他這個行走江湖十幾年的人更懂？

  實際上，這說起來這跟周鳴還有點關係，這十來年，因為形成了集中處理糞便、經常施用糞肥的習慣，格蘭領的農作物產量提高了，瘟疫爆發的次數變少了，即便因為戰爭損失了一些人口，但比起周邊的不少領地，確實是格蘭領人口最多，物產最豐裕。

  「國王的國庫里也有錢啊，你們怎麼不去搶……要我說，你們還是在情報工作上重視的太少，不然不會錢沒撈著，反而人員損失慘重了。」

  被一個幾乎比小一輩的小鬼說成這樣，任是大盜傑羅明白這小鬼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很不服氣道：「你這小鬼也就會嘴巴說說而已，大爺我闖蕩江湖十幾年了，什麼樣的財寶跟女人沒搶過？這次只是稍稍出了點小意外，你又不是盜賊，你懂什麼？」

  「我確實沒那個資格說你……這樣吧，等你傷養好了，你把你剩下的那幾個同伴都叫過來，我給你們探探路，再去薔薇鎮搶一次，如果成功了，財寶全歸你們，失敗了，我任你們處置，順便把你欠我的人情也一筆勾銷，這樣如何？」

  周鳴覺得，不拿出點實際成績來，這個大盜傑羅，恐怕不會那麼輕易聽命於自己。

  「小鬼，這可是你說的？」

  大盜傑羅心動了，這小鬼雖然口氣有點大，提出的方案確實很有吸引力，而且，正如這小鬼說的，在情報方面，他們的重視程度實在太低了，只知道這裡有錢，然後就來搶，哪知道這裡的騎士隊那麼厲害……

  要是靠著這小子，打探清楚了路線跟行動目標，撈一把就走，風險絕對比上一次要小很多。

  就按這小鬼說的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