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會試開考喜與憂

  時光飛逝，眨眼到了二月。

  京城近來颳起了一陣叫悠然山莊的風，畢竟那可是朝廷上下，達官貴人們都爭相光顧的好地方，讓前來京都趕考的新老舉子們都新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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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舉子們的新奇意動中，在對照組夫妻上回黯然失色又憤恨不平的悄然離場中，終於，春闈開考的日子到了。

  春闈是最後驗證讀書人的考試，分為兩場，第一輪會試，第二輪殿試。

  且不說殿試，只說會試，會試要考三場，分別在二月初九，二月十二，以及二月十五進行。

  因著悠然山莊的事情，兩位考生前前後後幫著於蘇忙碌一場，眼瞧著二人開考在即，於蘇早早勒令他們讀書，並且也早早為他們的科考準備起來，在二月初九的一大早，師兄弟二人就被於蘇姑嫂二人送進了考場。

  人潮洶湧的貢院外，一出狹小的角落。

  於蘇站在馬車邊，仔細的給某人整理著衣襟，並殷殷叮囑著:「小哥哥，沉著冷靜，細心謹慎，好好加油，我在外頭等你昂。」

  面對小堂客的關心，宋興林受用極了，一手提起車轅邊的考籃，一手抓好自己的文書資料，低頭看著對自己體貼無比的小堂客，某人唇畔都掛著抑制不住的笑容，聲音里都是柔情。

  「魚魚放心吧，你相公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爭取給你掙誥命。」

  於蘇忍不住停下手裡的動作翻白眼，「誥命的什麼的我倒是不稀罕，小哥哥你只要盡力就好，不過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知道不？」

  某人狂點頭，「嗯嗯嗯，知道，知道，還是魚魚疼我，魚魚放心，你小哥哥我心裡都有數著呢，絕不辜負你的期望。」

  開玩笑，為了幫自己打聽此番主考座師的喜好，自家小堂客可是費勁心思，甚至連如日中天的悠然居生意都顧不上了，自己豈能辜負她一腔心意。

  宋興林面上嬉皮笑臉的哄於蘇，心裡卻暗暗發誓要努力。

  給他理好衣襟的於蘇忍不住又白了這傢伙一眼，收回的小巴掌，不由落重重落在某笑的跟狐狸樣的人胸膛上。

  「行了行了，別皮了，趕緊的，貢院開門開始查驗了，你跟王師……咳咳，你跟王妹婿趕緊的去，別耽擱時間，檢查的時候也仔細點，小心別讓籃子裡多處點什麼，也不能少點什麼。」

  「唉，好嘞，娘子放心，相公我一定小心。」，這個不用交代他都曉得伐。

  不過嘛，臨了臨了，某人還是不忘了跟自家堂客皮一下，嘴上應著話，轉頭間，視線就略過到自己下顎處的小堂客頭顱，掃到一邊正膩膩歪歪的兩人。

  宋興林不由眯眼，看著某人拉住自家堂妹胳膊不放的手，宋興林忍不住出聲大喊，「好了，好了，別膩歪了，王水生走了走了，趕緊的，貢院已開，準備檢查入場啦。」

  對待這個既定的妹婿，宋興林是再不願喊老實師兄了，免得憑白低了一頭，畢竟他可是舅哥，舅哥!

  就如自己那難纏的大舅哥一樣，氣勢必須先得拿起來，想想當初自己被為難的狼狽樣，某人覺得，自己也得學一學。

  那頭，被未來舅兄招呼著，王水生忙安撫的捏了捏未婚妻的手，「好了荷娘，時辰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你別擔心，在家好好跟二嫂等著我們的好消息，乖。」

  念念不舍的宋夏荷面對未婚夫的溫柔，臉頰瞬間升騰起一抹紅蘊，低低的嗯了一聲，戀戀不捨的手終於鬆開，把手中一直提著的考籃送入未婚夫的手中，在不遠處兄長的催促聲中，宋夏荷眼裡都是星星。

  「水生哥你好好考，別緊張，我，我……」

  她本是想說，考不中也沒關係的，不過想到這還沒開考了，自己也不能招晦氣烏鴉嘴，於是千言萬語宋夏荷統統咽回了心底，只一個勁殷殷期盼的望著自己的心上人，看著他被自家二哥拉著大步往貢院門口而去，心裡默默祝福著，最終，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句遙遙吶喊。

  「水生哥，你好好考，我在外頭等你……」

  情真意切的喊聲，換來的是她水生哥回頭對著自己的遙遙擺手一笑，以及……身邊小嫂子盯著自己的似笑非笑……

  「二嫂！」

  得，這是害羞了。

  於蘇聳聳肩，兩手一攤，「行了，讓他們好好考試吧，我們先回去，回頭再來接他們歸家。」

  科舉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好在師兄弟二人沒少受毒打，早已經鍛鍊出來了。

  次日姑嫂二人坐著馬車來到貢院外接他們歸家，隨著貢院考場門一開，站在車轅上墊腳探頭的二人就發現，只經受一日一夜毒打的的舉子們魚貫而出，一個個精神倒還好，神態卻萬千。

  有人信心滿滿，閒庭散步；

  有人愁腸百結，步履沉重；

  自家二位雖然不是這般極端的情緒，於蘇卻莫名覺得，自家這位情緒莫名也有些不高。

  於蘇暗暗關注，心說，莫不是這會試第一場就考詩文？所以自家這貨是考砸啦？

  可也不對呀，自打曾經院試吃過虧後，於詩文一道，她家小相公是下過大苦功的，不說進步神速與詩人比肩吧，應付科考做詩文，在了解主考喜好的情況下，該是問題不大的呀？

  余慧心情沉沉，連邊上歡喜的跟只花蝴蝶樣，飛奔出去迎接未婚夫的妹妹也顧不上了，她有點擔憂小相公的狀態，可惜她還不敢開口問。

  那什麼，上過學的孩子都知道，重大考試期間，考生是最怕被人問自己考的好不好，也最怕考試對答案的。

  你考的好還好，要是考不好，再被這麼一問，考生光想著先前考的不理想的事情，光顧著懊悔自責去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顧得上剩下的科目?

  這才考完一場，接下來還有兩場呢。

  為了不破壞小相公的考試心情，於蘇暗暗壓下心裡的擔憂疑惑，跟二妹妹一樣，也如同花蝴蝶般沖向宋興林。

  「小哥哥太好了，你終於出來了！怎麼樣，身體沒有哪裡不舒服、不適應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興林猛然回神，收回思緒，才想搖頭說沒有，他家小堂客卻並未給他機會，拉著他就急吼吼的上車，嘴上還沒閒著。

  「走走走，你們也考了一天一夜，小哥哥跟王妹婿想必都累極了，咱們快快上車家去，家裡我都安排好了。」

  站在人流中，身邊是熱情關心自己的堂客，宋興林瞬間就把先前的那點不愉快忘卻腦後。

  算了，管他的呢，反正自己已經盡力了，至於最終的結果如何？

  嗯，反正還剩下兩場未考，等他考完再說，若是實在命運不濟，再沒有當日院試、鄉試的僥倖奇蹟，大不了他從頭再來，下次再考就是。

  這麼一想，宋興林果斷放下包袱，把自家堂客抱上車，愉快的回程。

  此番過後接連又是兩場，雖然後兩場考試，宋興林自認為發揮超長，可一想到第一場自己答卷的不理想，再想到這是匯聚天下精英學子的會試，宋興林的感覺有些不大好，沒敢抱太大的希望，所以會試放榜的時候，他都不大樂意進城去看榜。

  還是被自家堂客拉著，宋興林才悻悻的耷拉著肩膀走在小堂客的身旁，跟在嘰嘰喳喳的妹妹，心情緊張的妹夫身後進了城。

  今日的貢院外，必定是早早就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如今有著悠然山莊的不菲收入在，明里暗裡的，於蘇夫妻倆又是不差錢的主。

  見到前頭貢院外被舉子，下人，以及各方人馬擠得水泄不通，根本走不動道，乾脆的，他們也不走了。

  於蘇看到街道兩旁招牌林立的店鋪，小手一指，選定了個人還算少的酒樓，四人便聽從於蘇的建議，直接花高價在這家視野還算開闊的酒樓要了個二樓的包間，雖然不是上等，視野卻也極好，只要官差發榜報喜，定會經過樓下，四人便在此品茶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