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即不蠢又不愚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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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娘，小妮子，我回來了。」謝景宸聽到後面老爹的咳嗽聲，猛得回過神來，大聲地叫道，順勢進了灶房。

  「噯，石頭，回來了！老頭子，快過來看看三兒找的媳婦兒。」

  周秀花因著章善妮的能幹，心裡對她就越滿意，娶兒媳婦，當然是想娶個能照顧兒子，小妮這樣子的就很好！可比她另三個兒媳婦本分的多！

  在她老人家心裡，另外三個兒媳婦吶，就是一個偽善的過頭，一個精乖的過分，一個嬌氣的過火！

  「小妮子，來，這是石頭他爹，叫人。」

  章善妮普一看到謝老爹，眼眶就有點發紅，這老漢，太象她前世的爸爸！

  僅一眼，就讓她想要哭。

  她有多久沒有想起爸爸了？末世幾年下來，她都不敢再想毫無音訊的父母，只能在心裡祈禱他們都安好。

  如今看到謝鐵生，生生地勾出了章善妮對父親的孺慕之情。

  「小妮子，叫老爹。」

  謝景宸見她眼眶有點紅，以為她害怕忸怩，忙安慰地拍拍她的小肩頭，感覺到手下的骨骼，眼底微閃過心疼，真的瘦得摸得著骨頭！

  先前回來時，他握著她的手腕手感，就是細細的，象是他隨意一扳，就會骨折一樣。

  章善妮迷惘地望了眼謝景宸關切的眼神，乖乖地順勢喚了聲「老爹」，黝黑螢光的珠子明亮，細長的瑞鳳眸半眯著，眼眶更是隱隱發紅了。

  章善妮是黑，可她的五官確實是精緻，半眯的時候，眼睛如鳳眸般細長，可她驚訝的瞪大眥開時，又如圓滾上挑的杏眼，大眼睛一向給人美瞳美麗的感覺。

  她眼下的鼻樑挺俏，鼻頭圓潤，一看就醒目精緻，鼻下的雙唇中厚，緊張的抿著是薄唇，可微張時又顯得有肉，上翹時，就能看出她上唇隱含的唇珠，讓人想細細地描繪品嘗。

  而且她的臉形極好，是非常可愛的鵝蛋臉，下巴不是很錐，有點細肉，整體給人的感覺，非常的有親和力，就是黑了些，妥妥的黑美人。

  這也就是章寶妮討厭妒忌她的原因，美是原罪，極愛美的章二妮，當然是最討厭這個小妹了。

  看到謝鐵生溫和地望著她，章善妮佯裝害羞地低下頭，心裡卻是高興，這謝老漢實在神似她那父親，心底多了兩分孺慕之情，叫得心甘情願。

  「噯。」

  謝鐵生對於這三兒媳婦早就有耳聞過，再見她一副瘦弱的樣子，心裡多有憐惜之意，看到她乖順溫和的性子，心裡就滿意了七分，見她還穿著三兒的戎外衣，對著兒子使眼色：

  「石頭，你帶小妮子去你妹的房裡換件衣服去。」

  謝鐵生見老婆子這般喚章善妮，便也同樣這樣喚道。見到老婆子滿意的神色，他倒是鬆了一口氣。見她身上還披著三兒的戎外衣，忙叫三兒帶回房。

  這年頭，女人雖說穿男人的衣衫不出奇，畢竟現在男女上衣也沒分得太清楚。但是被人看到兒媳婦穿兒子的衣服，到底不好看，會遭人嫌言雜語。

  最主要的是，兩人到底還名不正、言不順的，還是正經點好。

  再看兒子、婆娘都粗心的沒注意到，他就有點看不過眼了。

  「噯喲，還真是我這老婆子沒想到！石頭，你快帶小妮去你妹房間換件外套去！」

  周秀花歡喜地將三兒和章善妮打發出門，才一臉笑意的對著謝鐵生笑道：「老頭子，你看石頭多喜歡這姑娘，開口閉口小妮子，聽得我牙酸！」

  「嘎，可不就是小嘛？就比老兒子大一歲！」謝鐵生看到老伴那高興地樣子，暗自嘀咕：你這老婆子也沒見得比三兒少喜歡這姑娘了！「你看，覺得怎麼樣？」

  「好，真的不錯！」周秀花開懷的笑道：

  「你看小妮子遭了罪，還跟著石頭一路走了回來，就算是走山道，少說也要大半鍾了，回來見我想跟石頭說話，石頭叫她進灶房收拾野兔做飯，一點也沒停著。」

  說著，還拉著老頭子比起灶房說道：「你看，幾個小的都乾乾淨淨地坐在角落慢慢吃馬鈴薯配粥水，這糧食還是小妮自己個兒藏起來的，你再看她瘦條的，肯定在家沒吃過飽！即不蠢又不愚孝，我覺得不錯！」

  「這個可以有。」謝鐵生聽了，同樣滿意的點頭。

  「嘁，你老頭子擺什麼官威！你看，整個灶房都乾淨明亮好多了，這要是熊蛋、毛蛋媳婦兒，巴不得做完了就甩手走了，哪裡還會給你收拾。」

  「哼。」謝鐵生想到回了娘家的四兒媳婦，還有嬌氣也要回娘家的五兒媳婦，心裡不得勁，暗裡輕嗤一聲後，才擺正面容嚴肅的問老伴：「怎麼幾個大的還沒回來？」

  「大孫子要帶著小二、小三去撿點柴火才回來，估計也差不多到家了。你說熊蛋要幾點才能回到來？天都快黑了。」

  「給人建房子肯定要做到天摸黑，你少操心。倒是毛蛋那裡，你叫了誰傳話？」

  「噯，老頭子，你不說我又忘了！」周秀花掀起圍裙擦了擦手，惱道：

  「鐵蛋家的親家母不舒服，她回娘家我也不說了，這熊蛋家的肚子都七個月了，她要回家我也隨她，可這毛蛋家的真是嬌氣，明知道家裡沒人做飯了，她還要嚷著回鎮上，說順便去看看毛蛋。

  哈，哪來的順便？鎮上和縣裡，距離可差得遠吶，真當我是個傻的，沒出個門？誰家媳婦兒象她這樣離不開丈夫，嬌氣成這樣子了？家裡孩子都還小呢，她這一走，半個月不回來，一點也不惦記著孩子！我這心裡有事，倒是沒有讓人去給他們傳話！你說這都是些什麼破事！」

  謝鐵生忍了又忍，最終涼涼地說道「這兒媳婦，都是你點的頭。」話里話外，就是別埋怨了，只怪當初她眼光不好！

  「去去去，熊蛋媳婦是我選的，我認了，心裡不得勁也是自個兒作的！可毛蛋媳婦卻是五兒自個兒挑的~當初我就說這姑娘鎮上的，哪裡會安心跟著他，他偏不信。好吧，娶進來才幾年，生了孩子就當是小雞似的，隨便丟個角落就會自個兒找吃的！小四這麼大了，也沒見她帶過幾天，整天就想著男人，真丟人！」

  「行了，孩子還在呢，瞎嚷嚷什麼！」謝鐵生聽到老婆子嘮叨已經習以為常，只是聽到她越說火氣越大，說到後來聲音都跟打雷似的，眼角一掀，才看到小四都緊張地站起來了，他忙喝道，卻慢了一步。

  見四孫子眼角帶淚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則，小七還懵懵地不懂事，他忙招來小四，給他擦乾眼淚說道：「小四，你奶她有嘴無心，乖孫別哭呀。」

  「哎喲，小四，都是奶奶不好，你別怕呀。奶奶不是說你。」

  小四謝煜華搖頭，輕輕說道：「阿爺、阿奶，我知道是娘不對。我不會亂說的。」要是被爹爹知道娘又作了，爹爹回來肯定又要好一頓批，可娘是有耳無心，根本就只固執地認定自己覺得有理的事情！

  「哎喲，真是造孽吶！小四別亂想，奶奶說錯了，你娘除了這一點，都很好。就是太緊張你爹罷了，你別往心裡去。」說著，還從兔肉鍋里挑出好幾塊肉，每個孩子分了二塊，太多就不好克化了。

  「嗯！」

  「乖，去照顧弟弟妹妹吧。」謝鐵生見到孫子這般聽話，心裡暗嘆了一口氣，有個不理事又嬌氣的生母，註定小四將來會比旁的孫子要多勞累幾分。

  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不好直說兒媳婦哪裡不好，這只能靠小五自個兒調教了。

  「噯。」小四應了，見到阿爺阿奶關心的神色，心裡一暖，收起心裡那一點難過，還是乖乖吃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