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二表哥把我忘了嗎？

  「你是小年？」劉德強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婦人一臉喜色的點頭：「小年還以為二表哥把我忘記了，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劉德強笑笑：「你打小就愛跟我身後，我哪兒能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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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表哥不願意理會我，三表哥總是不說話跟個悶葫蘆似的，只有二表哥待我最好，我自然願意跟著二表哥。」趙小年抬手把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後，一臉笑意的道，「那會兒小年是個不懂事兒的小丫頭片子，沒少給二表哥添麻煩，還好二表哥性子和善，從來沒有嫌棄過小年。」

  「你小時候又可愛又乖巧，那麼討人喜歡，我怎麼會嫌棄你？」劉德強也想起了小時候跟趙小年相處的時光，臉上滿是回憶的神色，還是小時候好呀。

  「表哥的意思是小年現在不討人喜歡了，你嫌棄小年了嗎？」趙小年咬著嘴唇，眼睛裡有一層水霧，那種略帶著不安的表情，最最能叫人憐惜了。

  劉德強也是愣了一下，望著眼裡對他有著明顯依賴的表妹，他哪兒能說出個不來？再說了，眼前的表妹雖然穿的很樸素又做了婦人打扮，可壓根就遮不住她的好顏色，素淡的衣衫更是襯的她面若桃花。

  不過多看了兩眼，劉德強及有些挪不開眼睛了。

  劉德強的表現趙小年都看在眼裡，她用更加嬌柔的聲音開口：「表哥……」

  那嬌滴滴的聲音，聽的劉德強心都要化了。

  「小年妹妹，表哥還沒問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劉德強吞咽了一口口水，問道。

  趙小年嗔了他一眼，「人家都走到這兒了，還能是做什麼？當然是去你們家拜見我姨母啊。」

  劉德強趕緊接過趙小年手裡的籃子，引著她往家走。

  跟在劉德強身後，趙小年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雖然有幾年沒有見著二表哥，可他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模樣還是那麼俊朗，叫人看了挪不開眼。當年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嫁給他的，可誰曾想半路殺出個蘇氏來，生生壞了她的好姻緣。不過這蘇氏可不是個有福氣的，跟二表哥才做了幾年夫妻，人就沒了。趙小年覺得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所以姨母蘭氏給她捎信之後，她就急匆匆的來了。倒是沒有想到，還沒到劉家，在路上就碰見了表哥，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很有緣分？

  想著自己老娘向來很疼惜這個外甥女，劉德強覺得趙小年來的很是時候，小年人乖巧又會說話，娘見著了，心情肯定會好的。

  果不其然，劉德強把趙小年領到蘭氏跟前之後，蘭氏的臉色好了不少，她親熱的招呼：「小年，姨母都給你捎信好多天了，你怎麼才來？你這狠心的妮子，都多少年沒來看姨母了？我做夢都夢見你好幾回了！」

  「姨母……」趙小年扭著身子撒嬌，「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年的心意，那時候……小年還怎麼來？」

  蘭氏哪兒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拍了拍趙小年的手，別有深意的道：「好了好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說了，咱們啊，說現在。小年，你是個聰慧的，肯定知道姨母的心思。」

  趙小年泫然欲泣，聲音低低的，「小年謝謝姨母一直惦記著我，可小年是個孀居之人，哪兒還能肖想不該肖想的人？」

  蘭氏故作生氣，臉色一沉，「孀居之人怎麼了？哪個敢說你一句不好？當年你那門親事，本來我就不看好，你爹娘為了那點兒銀子，非要給你定下親事，害得你年紀輕輕的就守瞭望門寡……你這孩子又是個實誠的，見那老兩口傷心過度壞了身子，又非以媳婦兒的身份去照料他們，這一照料就這麼些年，把我個好好的閨女的好時光都蹉跎沒了。」

  一番話勾起了趙小年的傷心事兒，她不由得紅了眼圈：「姨母就別說了，小年是個沒福氣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再說了，公公婆婆對小年很是疼愛，他們沒了之後，把家裡的東西都留給了小年，靠著他們留下的田地，小年也沒吃太多苦。」

  蘭氏嘆氣，「你這孩子，在姨母跟前還用隱瞞嗎？你是給那後生守著，可哪個又知道這是你本性善良！那些人怕是各種質疑吧？有你公婆的時候，有他們護著，你這日子還能好過一些，他們沒了，眼紅眼饞的人沒少為難你吧？還有你那上不了台面的爹娘……唉！」

  有多苦呢？趙小年不願意去想，在她看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現在，她馬上就要如願以償了，過去的那些就算再難又有什麼？

  不過姨母既然憐惜她，她就得好好把握，讓姨母還有表哥更加憐惜。

  「沒什麼的。」趙小年故作輕鬆的道，「姨母您看，我現在不是好的嗎？好了，不說那些過去的事兒了。姨母您看看，這是小年孝敬您的。」

  趙小年從劉德強手裡拿過籃子，揭開蒙著的布巾，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一塊兒柿紅盤絛朵花的細錦，一塊兒湖色地折枝花卉雜寶紋的細錦。

  「呀，這顏色，這花紋，真好看。娘，這塊兒柿紅的做件褙子，過年時候穿喜慶又大方，這湖色的做件襖子，平日裡穿正好。哎喲，這料子真舒服，跟咱們平日裡穿的那些料子不一樣呢，小年表姐，這是什麼料子的？」劉銀釵一臉喜色拉著趙小年的手問。

  「這是蘇州那邊兒來的細錦，顏色好看，料子又舒服，聽說在縣城裡頭都是搶手貨。我也是偶然碰上了，覺得這兩個花色適合姨母，就買了下來。」趙小年笑著道，「銀釵妹妹也說好看，可見我這眼光還不賴呢。」

  不著痕跡的誇讚了劉銀釵眼光好，把劉銀釵喜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蘭氏也摸著那細錦感嘆，「老婆子我活了半輩子了，還沒穿過這麼好的料子呢，託了小年的福，也不算白活了這麼些年。」

  「姨母，小年也沒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難得您老不嫌棄。回頭我給您量了尺寸，照著縣城裡時興的樣式給你做好了。」趙小年又道。

  蘭氏不住點頭，看向趙小年的目光越發慈愛了。

  「銀釵，這是給你的。」

  趙小年翻開兩塊細錦，眾人這才發現下面還有布料。

  果綠地牡丹蓮花紋的細錦跟紅地魚藻紋的細錦。

  一塊鮮綠的顏色，一塊兒大紅的顏色，鮮亮搶眼，都是年輕姑娘家喜歡的顏色。花紋又栩栩如生的，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歡喜。

  劉銀釵雙手捧著那果綠地的細錦，驚喜的問道：「表姐，這個是給我的嗎？」

  「這兩塊兒都是給你的。銀釵你生的好看，最是壓得住這些個顏色的。這果綠地的裁件短襖子，那紅地的裁成對襟兒石榴裙，這麼穿了，出門還不得叫人挪不開眼兒？」趙小年嬌笑著道，「我這兒正好有幾個城裡姑娘喜歡的衣服式樣，回頭畫了給你看。」

  劉銀釵不住的點頭，「就這麼說定了啊，表姐，回頭可要麻煩你了。」

  蘭氏母女都有了稱心的布料了，劉迎貴自然也不能外出來，趙小年知道，討好蘭氏跟劉銀釵是必須的，可也不能忘了劉家的一家之主。這籃子最下面放的石青雲氣動物紋的細錦便是給劉迎貴準備的。

  她一個孀居之人，自然不好說給劉迎貴做衣裳的話，拿了布料出來，她笑意盈盈的朝蘭氏道：「姨母做的一手好針線活兒，這料子給姨父裁身衣裳穿，是小年借著姨母的手孝敬姨父的。」

  「你這孩子，來就來，還這麼破費。」蘭氏拉過趙小年，叫她跟自己並排坐下，「既是來了，就多住上幾天，跟銀釵做個伴兒。你女紅好，可不能藏拙，好好給我教教她。」

  「姨母，小年這身份……」趙小年一邊說一邊兒搖頭，「叫旁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指指點點呢。小年可不能連累了姨母家的名聲。」

  蘭氏按住她的手，「你身份咋了？誰要是敢亂嚼舌根，老婆子我去撕了他的嘴！你就放心在這兒住下，看誰敢說啥！」

  似是被蘭氏的態度給感動了，趙小年眼圈微紅，動情的喊道：「姨母……」

  「你這孩子，咋又哭了。」蘭氏抬手給趙小年擦了擦眼角，撇頭朝站在一旁的劉德強道：「傻站著做啥？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就不知道給你表妹遞塊帕子？」

  劉德強一直在偷偷看趙小年呢，這會兒被蘭氏點到名，有些慌亂，張嘴就道：「表妹，怎的就沒有給表哥的東西呢？」

  這話一出口，劉德強就意識到了不合適，面色有些訕訕的，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蘭氏見狀，暗暗點頭，看這情形，壓根兒就不用自個多說什麼多做什麼就能成事兒。小年是個知趣的，她那死了的公婆又留了不少東西給她，到時候要是進門了，那些個東西肯定都要帶過來的。

  趙小年仿佛被劉德強的話給嚇著了，臉色通紅，頭使勁兒低著，半晌才從懷裡掏出一雙繡了並蒂蓮的鞋墊兒，囁喏道：「表哥若是不嫌棄，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