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我想恢復記憶了

  鳳漓每天都需要一些時間在水中，君無夜看到浴池之中的鳳漓那一條美麗的銀色魚尾。

  她取下了髮髻，一頭銀髮散落在身上，銀髮、銀眸、銀尾，她的渾身上下都像是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月光。

  鳳漓是故意在君無夜面前露出自己的魚尾，想起自己在蜃國的遭遇，很多人都將她當成妖孽。

  人類應該都不太能夠接受和自己不同的妖孽吧，她朝著君無夜看去，然而君無夜的眸子之中沒有一點厭惡。

  「阿漓，這就是你的真身麼？」君無夜不但沒有厭惡，反而眼中有些懷念和痴迷之色。

  他緩緩走下浴池，總感覺這樣才是真正的鳳漓，他像是在看鳳漓，但眸子卻又有些渙散。

  「你……不害怕我？」鳳漓對視著他的眸子。

  「為什麼會害怕呢，這才是你啊。」君無夜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最後手指輕輕捏著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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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她的身體抵在了浴池邊，「阿漓，你回來了，我很想你。」他的眸子之中沒有焦距。

  這一句話究竟是在對現在的鳳漓說，還是他已經記起來上輩子的一些事情不得而知。

  吻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鳳漓看到君無夜那渙散的眸子突然變成了紅色。

  溫暖的水從四面八方溢過來，兩人頃刻間便被水溫暖的包裹住。

  這一刻兩人的腦中都掠過了一副畫面，在很久很久以前，蔚藍的海里，一抹紅衣和銀衣在水中交纏。

  一吻過後，君無夜的眸子也漸漸恢復成了黑色，他輕喃道：「阿漓……」

  這一聲輕嘆帶著綿長的回憶，鳳漓眼神複雜的看著他，「我們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剛剛我好像覺得在哪見過你。」

  「那是上輩子的記憶，若是不認識，球球又怎麼可能來呢？」君無夜輕輕將她帶出了水面。

  「夜，我想恢復記憶了。」鳳漓突然覺得自己失去的是很多很重要的記憶，她想要好好的記得。

  原本君無夜應該是最想要她恢復記憶的那個人，但在看到鳳漓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之後，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只要鳳漓不想恢復記憶，他絕對不會主動提出，一旦恢復記憶也就意味著她會將曾經那些好的、不好的全都記起。

  有時候記憶就是一種枷鎖，她又怎麼可能像是現在這樣灑脫。

  「阿漓，其實只要你我的心意未變，不管有沒有記憶都沒有關係，若是恢復了記憶，你就會記得所有的不快。」

  鳳漓有些明白君無夜的意思了，原來他還是在心疼著自己，「可是記憶中有你啊。」

  只要有他的話，什麼不快都算不了什麼，鳳漓已經下定了決心。

  「想要拿回記憶只有一個辦法，找到真正的忘川河，忘川河畔住著忘川老人，求她將記憶還給你。」君無夜早就打聽好了辦法。

  鳳漓輕輕點頭，「好。」

  忘川河是傳說中的一條河，似乎只活在傳說之中，每個人都很熟悉這條河，但你要問具體在哪恐怕沒有人回答得上來。

  為了找到忘川河，兩人只得再去當日君家的祖陵之旁的大河尋找痕跡。

  天空還飄著鵝毛大雪，河水並沒有結冰，水流比起之前少了很多。

  鳳漓站在當日她跳河的地方，寒風猛烈的吹來，站在這裡她還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我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鳳漓指了指下面山谷中的河流。

  「嗯，那時候你聯合了你師父設下了陣法，我就躺在那邊，被挖出了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離開什麼都做不了。」

  再回憶起當時的情況，眼前仍舊是一片血肉模糊，鳳漓從他的敘述之中也能夠感覺到他當時的心痛和痛苦。

  「既然這條河是忘川河的支流，我們只需要順著河水尋找，便一定能夠找到真正的忘川河了。」鳳漓提議道。

  「並沒有這麼簡單，這一段我們可以看見的是明河，其實還有很多暗河，也就是隱藏在地底深處的肉眼並不能看見。」

  君無夜心細的性子又怎麼可能不提前就調查清楚，怕的不是明河，而是暗河之中會不會潛藏著什麼危險。

  鳳漓現在有身孕在身，偏偏還是她失去了記憶，要想拿回記憶必須要她本人到訪，不然就算是自己找到了忘川老人也沒有用。

  「那我們就潛入水下，逆著河水往上游，不管是明河還是暗河都沒有關係。」

  「阿漓，我只是擔心會有危險，你現在有孕在身，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君無夜一臉緊張道。

  「無妨，有你保護我，我不會有事的。」鳳漓輕笑一聲，倒是十分相信君無夜。

  「我定會護你周全。」君無夜只是在失去了鳳漓這麼多次之後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為了防止他的記憶也被河水帶走，他提前設下了一個結界，水根本就不能盡他的身。

  而鳳漓也進入到他的結界之中，兩人握緊了手，每人各提著一盞照明的水燈。

  河水之中遠不是表面看著的這麼平靜，實際上各種水生物都存在著，君無夜的靈人還有小苗在前面打探。

  好在這一次老天開眼，一路上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危險，也不知道在水中呆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光亮。

  終於從暗河之中出來了，君無夜抱著鳳漓浮出了水面，水面之上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霧靄。

  兩岸幽靜，整個世界都仿佛被白霧所籠罩著一般，鳳漓心中升起一種感覺。

  「我們應該到了。」

  君無夜也覺得這裡和其它地方不同，之所以他們這麼順利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到這裡來取回記憶的人並不只是她們兩人，但每個人在水中遇到的都不同。

  也許是她們兩人經歷的苦難太多，連忘川老人都有些憐憫和同情，不希望她們再受苦難。

  兩人到了岸上，這裡空曠遼闊，看不到半個人影。

  「阿漓，你看那邊。」君無夜手指指向了一處，在白霧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