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你我今生緣盡

  君無夜凝視著鳳漓那溫柔的笑顏，心中也變得暖暖的。看著外面大雪紛飛，屋中暖意如春。

  女子的淺笑嫣然，球球的天真浪漫，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娘親，你覺得肚子裡面的寶寶是妹妹還是弟弟呢？」球球就像是個好奇寶寶，一直呆在鳳漓身邊。

  鳳漓低頭看著球球，「那球球希望是弟弟還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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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弟弟和妹妹都很好，但球球還是希望要一個妹妹，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好好保護妹妹了。

  而且要是妹妹的話，她一定會長得和娘親一樣好看，娘親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子。」

  球球說話是很動聽的，鳳漓輕輕摸著他的頭，「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球球可都要好好保護。」

  「娘親，我知道的。」

  雖然鳳漓並沒有記憶，但很快就和他們相處融洽，這種感覺是骨子裡生來就有的，和記憶無關。

  天夜皇宮。

  來時只是飛舞著小雪，當盛宴結束天空之中已經變成鵝毛大雪，等到曲終人散的時候。

  百里青嵐緩緩走出，有女侍替她準備好了狐裘，貴氣渾然天成。

  「女皇陛下，夜皇讓人收拾好了行宮，您請隨奴婢而來。」天夜的宮女恭敬行了一禮。

  「有勞。」百里青嵐伸手接住了一大片雪花，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一到冬日就會有許多記憶浮現出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行宮之中，在一片梅林之中。

  白雪襯著梅花，顯得分外雅致，暗香浮動，百里青嵐朝著房間走去。

  「女皇陛下請留步。」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百里青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還是按捺不住了麼？

  見百里青嵐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鳳淸著急得追了上來，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手指還沒有觸碰到百里青嵐的衣角，四把寒劍已經立在了他個脖子上，「大膽，竟然敢對陛下無禮！」

  為首的女人身穿一襲黑衣勁裝，她是百里青嵐的心腹，一身寒氣襲人。

  「女皇陛下，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對你說。」鳳淸聲音之中帶著無盡的苦楚。

  百里青嵐這才轉身，「寒梅，你們下去吧。」

  「陛下，萬一他要對您不利……」

  「他不會。」寒梅的話還沒有說完，百里青嵐已經否定道。

  所有人只得暫時遣退，院中就只剩下了兩人，鳳淸看著那站在漫天飛雪中的女人，想到了當年才認識她就是這個模樣。

  「你是嵐嵐吧……」鳳淸也都不知道自己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是有多蒼涼。

  「是，也不是。」百里青嵐嘴角帶著笑意，事到如今她當然沒有必要再隱瞞，畢竟這就是事實。

  鳳淸嘴角只有苦笑而已，她這一句是也不是當真很傷人，她是百里青嵐，卻不是當初自己身邊的大夫人。

  「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假死？」鳳淸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明明兩人相處得那麼融洽，她為何要離開？

  百里青嵐站在梅花樹下，折下一枝梅花，視線飄忽不定。

  「我本是靈花國的儲君，二十年前因為錯信了一人，被害得九死一生，失去了記憶，忘記了我是誰。

  當初是你救了我，我頗為感激，和你日漸生情，最後嫁入鳳府，我想那一年是幸福的。」

  百里青嵐在說到這一段的時候嘴角是掛著甜甜的笑容，鳳淸也想到了那段青澀的時光。

  「後來你背棄誓言，娶了二姨娘，如果你說你是不得已，那後面的三姨娘、四姨娘呢？

  大概你又要說你根本就不愛她們，那皇后和後來的青衫呢……」這些年來大夫人從來沒有質問過鳳淸一句。

  鳳淸看著面前的女人，她的模樣和之前相同，但渾身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的她永遠都是溫柔如水，她從未用過這樣的口吻說過話。

  「嵐嵐，不管我有多少女人，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這一點天地可鑑。」從前的他功利心太重，需要一些棋子。

  百里青嵐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鳳淸，別再這麼叫我，從我打算假死那一天起，我就徹底斬斷了對你的感情。

  我曾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可是你又做了什麼？差點殺了漓兒，後來我被人毀了容貌，被趕到偏僻的小樹林。

  這些年你知道我過得有多慘？我最害怕的就是寒冬，因為我沒有禦寒的東西。她們抽走了我的柴，拿走了我唯一的糧食。

  想要將我活活冷死在那破舊的小屋，每一次我都以為我熬不過，可是老天還是眷顧我的。

  我沒有死，我活了下來，還讓我想起了一切。我本來就應該是至高無上的女皇陛下，過去的那些事就當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

  現在夢醒了，我也應該繼續過我自己的生活，鳳淸，你讓我痛苦了十八年，不過現在我也已經想通了。

  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你我終究是沒有緣分，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我不是你的嵐嵐，我是靈花國的女皇陛下。」

  「嵐嵐，我知道過去是我錯了，你就原諒我，我們從頭再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鳳淸是真的愛她，但卻從來都沒有疼惜過她。

  「不用了，愛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個。」百里青嵐冷冷道。

  「青，還沒敘舊完麼？」耳畔響起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梅林深處，一抹藍衣身影走出。

  「完了。」百里青嵐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寒冷才融化了一些，「鳳淸，當年我若沒有失憶，他才是我的王夫。

  我消失的這二十年，就算不知道我的生死，他也一直在等我。而我一直在你身邊，卻被你一直傷害，人生真是可笑。

  藍衣男人氣質沉穩，看上去比鳳淸年輕了不少，他不是個多話的人，只是輕輕擁住百里青嵐。

  拿過她手中的那枝紅梅，聲音淡漠道：「就算紅梅依舊艷麗，它永遠也不可能是枝頭時的模樣。」

  紅梅落地，他擁著百里青嵐進屋，百里青嵐頭也不回的道了一句：「鳳淸，你我今生緣盡。」

  在大門緩緩合上之中，鳳淸跪倒在雪地之中拾起了那一枝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