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3：白裳少女（十九）

  雖說大多罡風不會威脅靈界倖存者的性命，但真被罡風卷進去也容易受傷。

  此界靈氣稀薄，環境惡劣，實在不是個安逸的地方。

  罡風群聚集的時候，哪怕是太叔這樣實力境界的人也不想硬剛，死不了，但很狼狽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罡風出現消失的時間很有規律，靈界倖存者只需要在罡風出沒的時候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便能避開危險。

  大多倖存者都是開啟靈智的靈獸，溝通起來不困難。

  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面對災難，罕見地不分種族。抱成一團。

  修為比較高的靈獸跟著十三娘、一號以及其他機關人探索這片新天地，搭建可以抵禦罡風的庇護居所，年邁老弱的倖存者留在後方統一照顧。聖君派來的十位扈從，十三娘留了三位守在後方，其餘七位在外探尋，摸清自然危險規律，圈出相對安全的地方供倖存者生存延續。

  聖君給出的兩個異界空間，環境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凡人那個異界空間靈氣的確比這裡稀薄，但環境也安全啊，資源豐沃，幾乎沒有超出凡人能力極限的危險。誠然那裡也有不少大型猛禽，可凡人倖存者基數也大，足有數百萬人。

  這數百萬人的力量凝聚在一起還懼怕區區幾隻普通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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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些凡人，十三娘沒有太擔心。

  她現在擔心的是聖君下落以及靈界倖存者未來的延續。

  聖君留在司馬等人身體的神識沒有動靜，這說明聖君肯定還活著。

  十三娘也知道自己再擔心卻也沒辦法，神仙打架哪裡是如今的她能插手的？

  只盼著聖君能安然歸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為聖君做什麼，思來想去便是好好完成聖君給予的重任，同時也是自己最想做的。

  靈界倖存者僅有萬餘，這麼點兒數量折損一個都是極大的損失，說不定就延續不下去了。

  十三娘自然是小心了又小心，不敢有一絲大意。

  為此，她都是親自出馬勘測罡風強度，順便搜集各處土質數據，準備干一票大的。

  不過幹這一票之前，她需要幾位聖君扈從的協助。

  十位扈從之中，她與太叔、司馬二人還算熟悉，司馬直接問她要做什麼。

  十三娘道，「司馬閣下還記得前陣子的發現嗎？」

  司馬擰眉問，「指那些類似圖騰的紋路？」

  十三娘道，「那不是『類似圖騰的紋路』，本就是一種圖騰。」

  前幾日出去勘測的時候，靈獸倖存者選出來的代族長跟她回覆說是發現一些奇怪的東西。

  這些東西是從某座高山縫隙中發現的，一些殘破不全的圖案，不像是天然形成。

  十三娘將這些圖案左右來回擺弄，發現這些圖案有些眼熟，腦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圖騰？你的意思是此處曾有文明？或者這處空間不穩定，這些圖案來自其他世界？」

  這些圖騰具有含義並非天然形成，這就意味著是其他開啟靈智的生物留下的。

  不過，太叔等人並沒有在這片異界空間發現生靈，除了罡風死寂一片。

  思來想去，若真有文明，說不定是其他空間不慎流落過來的。

  「此處應該曾有文明出現，為了驗證這一猜想，我讓他們去搜集了更多類似的東西。你們看這些圖騰——」十三娘拿出兩份圖紙，一份是繪滿零零散散殘缺圖騰的，一份則是完整圖騰，太叔等人拿過來對照，發現殘缺這份的紋路在完整這份都能找到對應的圖案。

  十三娘見他們都看了，便道，「殘缺這份是在此處發現的，完整這一份是我從聖君手中神器——天工機關匣知道的。聽聞天工機關匣這件神器一誕生便有無數玄奧的機關陣法知識，之後又經過那位大能的補充，才有了如今的模樣。為何此處的圖騰紋路會出現銘刻在神器？」

  太叔等人一聽這話便明白了。

  太叔神情凝重道，「根據落日宮記載，天工機關匣乃是落日宮第七位大能的伴生神器，如果這些圖騰真是那一時期的，此處出現文明的時間怎麼說也該是三四萬年以前？」

  三四萬年前？

  這可真是老黃曆了。

  「幾位可了解那段時間的事情？」

  一位扈從道，「千餘年前，聖君命令我等整理藏書閣，提過一些上古時期的歷史。」

  十三娘追問道，「閣下可否細說？聖君那時說了什麼？」

  扈從道，「從開天闢地，第一位聖君誕生到如今這位，歷經不知多少歲月。明面上來說，聖君與天地同壽，不會隕落，但命中也有天道設下的劫難。若能渡過，實力再度精進，不能則隕落。先前的九位聖君，有四位隕落在劫難之中，四位則為維護落日宮而隕落。」

  「還有一位呢？」

  只說了八位。

  扈從道，「剩下這一位便是第七任聖君，他隕落的緣由並未錄入落日宮藏書閣文獻。他的伴生神器，恰恰就是天工機關匣。不知聖君有沒有跟你提過，每一任聖君都是天生地養，魂魄與尋常生靈不一樣。隕落之後，本源散與天地，但還會有一部分殘魂集聚在神器之中，繼續守護落日宮。屬下曾有幸瞧見幾位先代大能殘魂，同樣也是第七任聖君格外……不一樣。」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

  扈從道，「其餘幾位聖君與生前一般無二，可第七任聖君卻毫無意識，宛若……機關傀儡？」

  十三娘聽了有些氣餒。

  這算什麼線索？

  司馬這時候補充道，「我倒是聽過一則消息，聽聞——第七任聖君死於天罰，死得不甚光彩。」

  天罰？

  十三娘提起精神問道，「天罰？」

  司馬道，「聖君的一切可以算是天道給予的。這天罰自然是天道暴怒而降下災劫，硬生生讓這位聖君隕落。因此，這位聖君的伴生神器內的殘魂才空有虛體而無實體。」

  如果將天道比喻為爸爸，簡單來說就是兒子做的事情太過分了，被爸爸出手打死了。

  十三娘：「……」

  她有些無言，那位聖君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會被創造他的天道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