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外門弟子

  那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衣袂飄飄，猶如神仙中人，駕馭著祥雲，朝雲雨山脈的內圍飛去。

  所到之處，浮光掠影，雲層霧氣紛紛散開，如行君臣之禮。

  祥雲飛行的速度明明很快，但卻給蕭寒一種四平八穩的味道，不擔心會掉下去。

  

  飛不多時，祥雲開始飄然下墜。

  蕭寒目光往下一看，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珠子鼓得大大的。

  只見，這雲雨山脈的內圍山峰，座座拔地而起，直插雲霄，氣勢之巍峨雄峻，難以言喻。飄渺的仙氣在氤氳，隱隱約約有絲竹管弦等仙音溢出。有的山峰瑰麗壯美；有的山峰生機勃勃，長滿絢爛花果；有的山峰則有成百上千的瀑布從峰頂傾瀉下來，仿佛無數條玉龍一般…

  千年老樹，萬年奇花，應有盡有；還有無數金雕，大鵬，仙鶴，諸多的飛禽，在蔚藍的天空盤旋，鳴叫。

  蕭寒甚至還看到，一些天空之城，完全違背了自然原理，懸浮在半空，遮沒在層層疊疊的雲氣中。

  整個一片區域，都散發著一種太古的味道。

  另外，一層淡淡的琉璃色光幕，籠罩這一大片區域，頗為神秘。

  要進入到達內圍山峰，似乎是要穿過這層琉璃色光幕。

  「少年，本座現在就隨便挑選一座外門弟子修行的山峰，讓你去參加考核。」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駕馭祥雲，要穿過那層琉璃光幕。

  「這是我們雲雨宗的『守山仙幕』屏蔽一切妖氣，任何妖族，都不可能偽裝進入其中。」中年男子淡笑道。

  「咻~~~~~」

  祥雲載著中年男子和蕭寒，穿過那層琉璃仙幕。

  赫然！

  「嗡~~」蕭寒心臟部位蟄伏的奇怪東西，輕顫了一下，然後濃縮成微塵，有一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味道。

  「嗯？」蕭寒剛剛感覺到訝異，祥雲已經成功穿透琉璃仙幕。

  「咦？怎麼回事？我心臟中的怪東西，好像有點忌憚這個什麼『守山仙幕』。」蕭寒有些疑惑。

  「走吧~」中年男子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大袖飄飄，將蕭寒一卷，凌空虛度，帶著蕭寒一掠，就登臨一座山峰。那團祥雲化為道道流光，被中年男子收入體內。

  蕭寒雙腳剛剛一落地，抬目一看，就發現自己被中年男子帶到了一座山峰頂部的廣場邊。

  這個廣場有數十畝大小，白玉鋪成，一馬平川。

  「啊~~這位真傳惠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立時，就有幾個老者從廣場中間迎了上來，唯唯諾諾的對中年男子討好。

  蕭寒就看向那幾個老者，一共是三人，個個都是鶴髮童顏，氣息龐大巍峨，行走之間，如龍似虎，顯然是將肉身錘鍊到了極致。

  「這幾個老者的肉身力量，可比我強大多了。」蕭寒暗叫厲害。

  不過，儘管如此，這三個老者在這個中年男子面前，還是畢恭畢敬的，似乎是生怕一個不好，就把中年男子得罪了。

  廣場邊緣，還站著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全部都是軒昂挺拔，十分驕傲的模樣，肉身強橫。

  「這座外門山峰，是你們幾個主事對吧？我來也沒什麼，就帶一個少年過來參加外門弟子考核。」中年男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啊？您親自帶人過來參加考核？」三個老者都驚呆了一下，然後紛紛小心翼翼的拿眼睛看向蕭寒。

  一看之下，暗暗蹙眉。

  只見蕭寒衣著寒酸，褲子上還有幾個補丁，是個小人物的打扮。他和一尊真氣境的大人物站在一起，實在有點不倫不類。

  有個老者就忍不住低聲試探道。「這位真傳，這少年是您的？」

  「噢…和我沒有關係。他是個活靶子，偶爾得到奇遇，服用了一枚『紅蘿仙果』，洗毛伐髓，完成爆骨。」中年男子也不多說，「以他的肉身力量，當一個外門弟子，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好了，一切就按照規矩來吧，你們幾個說了算…」

  說完，中年男子便不再逗留，化為一道流光遁去。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恭送真傳！」

  三個老者連忙彎腰鞠躬。

  旋即，他們紛紛抬頭，就凝視著蕭寒。

  而廣場邊緣的諸多青年男女，也都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不是吧？一個活靶子，下人，居然想當外門弟子？這不合規矩啊。」

  「是啊，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活靶子晉升外門這種事情。這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活靶子不就是天生挨打的東西麼？還想當外門弟子，想修行武道？太荒唐了吧？」

  ……

  許許多多的青年男女，都直接表達出來了不屑。不過也有人笑道…「你們沒聽剛才那尊真傳說嗎，這個活靶子誤打誤撞，服用了一枚『紅蘿仙果』，完成爆骨。因而獲得了考核外門弟子的資格。」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紅蘿仙果』這種天材地寶，居然被一個低三下四的人得到。想起來就覺得可恨。」

  聽到四面八方傳遞過來的非議，蕭寒默不作聲，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

  「活靶子？」這時，一名老者就對蕭寒發話道。

  蕭寒點了點頭。

  三個老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換了一下眼色。

  「你和剛才那尊真傳，真的沒有關係？」其中一個老者謹慎道。

  「好了，司徒，一個活靶子怎麼可能和真傳弟子有什麼關係？剛才那位真傳不是說得很清楚麼，是這個活靶子自己運氣好，得到一枚『紅蘿仙果』，淬鍊了根骨，這是他的造化。不過的確是有些暴殄天物了。」另一個老者就朝蕭寒招了招手。「我們三人，是這座外門山峰的主事，現在就對你進行考核。一切按照規矩來，如果你能夠通過考核，那給你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也無妨；通不過考核，你就速速離開此處。可以先回去從入門弟子做起，再一步步的晉升。」

  「好的。」蕭寒點了點頭。

  旋即，三名主事就將蕭寒帶到廣場正中。只見，在廣場正中，一字排開一列青銅大鼎。

  廣場邊緣越來越多的青年男女，駐足圍觀起來。

  蕭寒就看向那排青銅大鼎，只見每一尊大鼎上，都有一個數字，譬如『1』，『5』，『10』……不一而足。

  「這是測試力量的大鼎。」一尊主事對蕭寒介紹道。「要成為外門弟子，需要達到爆骨百響最基本的條件。而骨爆達到百響，舉手投足之間，有3鼎之力。也就是3000斤的力量。少年，你骨爆多少響？」

  「呃…」蕭寒遲疑了一下。他心想，自己若是說實話，骨爆200響，恐怕就太驚世駭俗了。畢竟蕭寒是知道的，雲雨宗這一代的入門弟子，還沒有誰能夠爆骨達到200響。自己何必去出這個風頭。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看到蕭寒吞吞吐吐的樣子，四周看熱鬧的青年男女，有的就發出譏諷的笑聲。「我就說，一個活靶子，低三下四的小人物，就算得到奇遇，又能如何？糞坑裡的石頭永遠都是石頭，變不成美玉的。也不知道他達到骨爆百響的基本條件沒有。我看夠懸的。」

  「嗯？」三個主事都用不滿的目光看著蕭寒。

  蕭寒趕緊道。「我就是剛好爆骨100響。」

  「那你去試試搬動那尊大鼎。記住，雙手將那尊大鼎托起，舉過頭頂，維持十個呼吸的時間，才算過關。」一名主事，就指著數字『3』的大鼎對蕭寒道。

  「行。」蕭寒挽起袖子衝到那尊大鼎前。

  眾目睽睽之下，蕭寒力運雙臂，周身力量涌動，筋骨皮膜撐開。他低吼一聲，雙手抱住大鼎，大鼎應聲而起！

  「啊！！！！」蕭寒裝模作樣的低聲吼叫著，做出歇斯底里的樣子，顯得極為吃力。不過他卻感覺到，這尊大鼎也不是很重嘛，若全力施為，舉起兩尊這種重量的大鼎，不成問題…

  「吼！」蕭寒雙手將大鼎托起，舉過頭頂，腳下顫顫巍巍的，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堅持不下去。

  十個呼吸之後……

  「好了，可以了。」一名主事道。

  「呼~~~~~~~~」蕭寒將大鼎放了下去，裝模作樣的喘著粗氣。

  「剛好過關。」三名主事都點了點頭。

  「你們看，就算是服用了紅蘿仙果，亦只不過恰恰達到最基本的要求，要是讓我服用紅蘿仙果，起碼爆骨200響。」有個男青年就恨恨的看著蕭寒。「可惜了那枚紅蘿仙果，哎，哎…」他連連嘆氣。

  其中一名主事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一支毛筆，對蕭寒道。「現在我來給你登記，你叫什麼名字，多少歲，在世俗中有什麼家族背景，統統說出來，記錄在案。」

  「噢…我叫蕭寒，15歲，也沒什麼背景，也就當過幾年活靶子罷了。」蕭寒舔了舔嘴角道。

  於是，在那本冊子上，就記錄下來了蕭寒的資料……

  「外門弟子：

  蕭寒

  15歲

  爆骨100響。力量3鼎

  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