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機緣

  在三個月之前，蕭寒還僅僅只是一個苟且偷生，終日挨打的活靶子，朝不保夕。而今時今日，他力量強橫，毆打這些所謂的精銳入門弟子，簡直砍瓜切菜，摧枯拉朽！

  一切恍如夢中！

  但暴打入門弟子，拳拳到肉，卻是真真實實的。

  現在蕭寒很爽！

  看到幾個被自己暴打後的精銳入門弟子爛泥般軟在地上蠕動，呻|吟；剩下的入門弟子和活靶子被自己的力量震懾，幾乎都要匍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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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寒爽爆了！這不是小人得志的爽，而是擁有了力量的爽！

  「擁有力量真好！」蕭寒微微閉上眼睛。「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要修行武道了……爽！生殺予奪的感覺，太爽了…」

  那些入門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膽戰心驚的將令狐軒和齊石等幾個被打成重傷的精銳入門弟子扶起，一步步的往山下退。

  蕭寒並不阻攔。

  不多時，這座山峰上，四野無人，空山寂寂。就只剩下蕭寒。

  蕭寒睜開眼睛，從近乎癲狂的狀態中甦醒過來，就心想，我現在何去何從？要回去繼續當活靶子，那是不可能了。

  「現在我的修行陷入瓶頸，煉骨達到極致，必須要煉髒了。武道之路，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滅，我若長時間停留在煉骨境，遲早再度淪為挨打的貨色…必須要想辦法進入外門才行。」

  就在蕭寒思潮起伏不定之時，一把淡淡的男子聲音在蕭寒身後響起，十分的從容，「哦？一個活靶子，居然能夠將肉身錘鍊到這種程度，還打傷了好幾個頂尖入門弟子，簡直就是所向披靡，這種事情，在整個雲雨宗的歷史上，都不多見。」

  「是誰？」蕭寒心神一震。要知道，他修煉了『不滅金身』，並爆骨200響，達到煉骨境巔峰，不但肉身力量變得雄渾無匹，就連五感的敏銳度也大幅度增加，任何人接近到他十丈之內，都能夠引起他的警覺。而此時此刻，卻有人輕而易舉的瞞過了他的耳目，靠近過來。你讓他如何不驚？

  蕭寒一個轉身，就看到一名白衣中年男子。

  這男子兩手空空，長身玉立，面如冠玉，雙眸如古井般深邃，整個人的氣息並不凌厲，但是處處都顯現出來一種雲淡風輕，逍遙自在，超然物外。身體表面似乎還有寶光在閃爍，所到之處，清香四溢。

  在這個男子面前，蕭寒感覺到了一種精神上的巨大壓力，就有一種處處受制，不能夠稍有反抗的味道。

  「這是個大人物！和那方師哥一般的大人物！」

  蕭寒連忙低眉順眼道。「您是？」

  「一個活靶子究竟為什麼能夠修行到達這種程度？煉骨境巔峰，而且爆骨超過100響，根基無比牢固。真是奇哉怪也。」那中年男子微微一蹙眉，也不太理睬蕭寒，只顧自言自語。「難道是偶爾得到了什麼天材地寶？雲雨山脈連綿無盡，山中溝壑洞府層出不窮，集天地靈氣，誕生出來了許許多多的天材地寶，被一名活靶子得到奇遇，也不是不可能。」

  說著，中年男子忽然深深的看了蕭寒一眼。赫然之間，蕭寒只覺得自己的生機狀態，心跳，體溫，力量，速度，統統暴露在中年男子眼中！

  赫然，在蕭寒心臟中蟄伏的奇怪東西，迅速濃縮成微塵，隱匿起來，停止躍動，不被發現。

  而且，蕭寒修行的『不滅金身』，似乎也沒有被這中年男子發現。

  不過，在中年男子的窺視之下，蕭寒只覺得無比忐忑，背脊上冷汗涔涔，連大氣都不敢吐一口，更不敢開口說話。他很清楚一件事，即便以自己目前的肉身力量，在這個中年男子面前，依舊是脆弱不堪，中年男子一個心念，怕是便能將自己斬滅。

  這中年男子，一定是和當日那傲劍凌雲的方師哥，一個級數的！

  都是大人物！恐怕都屬於雲雨宗的真傳！

  中年男子顯然並沒有發現隱匿於蕭寒心臟內的秘密。他依舊在自言自語。「可是，即便是活靶子得到天材地寶，吞服下去，也不可能吸收煉化的。甚至還有爆體的危險……等等，我想想，哈哈哈，我明白了！」

  中年男子眉頭豁然舒展，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事情。「天材地寶在活靶子體內沉澱，不能夠煉化，然而，活靶子每天遭受入門弟子暴打，就使得沉澱在活靶子體內的藥力，被強行打散開來，無意中，淬鍊了活靶子的筋骨。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活靶子，你是否無意中吞吃了什麼奇花異草，亦或者什麼果子靈芝？」中年男子笑眯眯的問道。

  剛才中年男子的一番自言自語，都被蕭寒聽在耳中。他並非蠢人，自然知道打蛇隨棍上的道理，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道。「是的，是的，小人在一個月之前，在一個枯草叢生的山洞中，撿到一個果子。那個果子十分古怪，通體赤紅，拳頭大小，無花無葉，只有一根小指頭粗細的莖連著，奇香撲鼻，誘得小人垂涎不已。小人壯膽將那果子摘吃了，入口甘甜馥郁，爽滑多汁……唔，小人吃了那枚果子，就感覺到肚子裡脹脹的，怪怪的。後來，在挨入門弟子拳腳毆打的時候，不但不疼，反而通體舒坦，就感覺到一陣陣熱氣在小人體內氤氳遊走，骨頭麻酥酥的，像是要徹底爆炸開來，才能夠得到宣洩…而且，越是挨打，小人就感覺越舒服，周身還噴濺出來許許多多泥漿般的髒東西…最後，小人居然無意中爆骨，擁有了力量……小人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寒一派胡言，將前世看過的某些玄幻小說中，某種神奇仙果的描述，抄襲過來。

  豈料，那中年男子神色一動，正色道。「難道是紅蘿仙果？常人服用，益壽延年，怯症駐顏；肉身境武者服用，洗毛伐髓，淬鍊筋骨。相當於無數『煉皮丹』，『煉筋丹』，『煉骨丹』的藥力。想不到，你區區一個活靶子，竟然有這種氣運。」

  「小人打傷了入門弟子，是…是大罪…不過，小人也是自保，小人若不出手，便要被那些入門弟子活活打死……」蕭寒裝模作樣的囁嚅告饒道。偷偷抬眼看了看中年男子。鑒貌辨色。

  中年男子淡淡的揮了揮手，「你誤食紅蘿仙果，完成淬體，力量比那些入門弟子強，打了也就打了。這個世界，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力量為尊。只要擁有力量，就掌控一切。強大的力量，可以碾碎所有規則。如今，你達到煉骨境巔峰，骨爆超過100響，根基無比雄渾。我雲雨宗，號稱數十萬入門弟子，煉體煉到你這種程度的，也沒有幾個。你倒是可以成為一名外門弟子。」

  蕭寒聞言狂喜，連聲道。「請大人給小人一場造化！」

  此時，蕭寒心中浪潮翻卷，起伏不定！成為外門弟子，是他如今最大的目標。只是苦於沒有一個契機。然而，這個中年男子的出現，似乎有可能完成蕭寒的心愿！

  「哈哈哈哈~~~~你倒是挺機靈。」中年男子啞然失笑。

  下一刻，中年男子周身氤氳出來一道道霞光，這些霞光有形有質，狼煙一般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為一團一畝地大小的白雲。雲捲雲舒，天高海闊，雲蒸霞蔚，甚至還有霏霏細雨在纏綿飄灑。

  「這…這是什麼……」蕭寒幾乎看傻了眼。

  「哈哈，今日興之所至，就帶你去考核外門弟子吧。以你的肉身力量，獲得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也不是什麼難事。」中年男子輕輕一揮手。

  突兀，蕭寒只覺得頭重腳輕，眼前一花。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匍匐在那團白雲上。中年男子負手佇立，說不出的飄逸和瀟灑。

  「什麼？雲朵上面，也能載人？」蕭寒忍不住用手去摸那團白雲，只感覺觸手質感細膩溫潤，猶如玉石！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氣境？」蕭寒脫口而出。

  「哈哈哈，想不到你區區一個活靶子，居然也知道真氣境。」中年男子洒然一笑，「走吧~~~」

  「咻~~~~」

  那團白雲載著中年男子和蕭寒，驟然騰空升起，頃刻間遠離地面數百米，輕飄飄的就朝群山內圍飄去。

  秋風習習，吹得蕭寒頭髮飄揚，衣衫翻卷，他一顆心砰砰砰的亂跳起來，心道…飛起來了！就，就這麼飛起來了……真氣境，這就是真氣境！千山萬水，如履平地！乘煙霞，御雲氣，逍遙自在！

  蕭寒在數個月之前見識了方師哥的絕世鋒芒；今日又再度見識到另一尊真氣境大人物的逍遙自在。他整個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看來…我，我蕭寒的識見，也太淺薄了。成為外門弟子算什麼？要修成真氣境，那才爽快！好，好……我蕭寒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修行達到真氣境！才不枉費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坐在白雲上，蕭寒一顆心徹底炙熱起來，簡直就是熱血沸騰！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