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非池物

  夏國有四大仙門，金劍堂、青木宗、烈火宗、厚土宗。

  四大仙門，先天高手無數，仙門稱之為鍊氣士，據說還有活了幾百年的築基修士，可以御劍飛行，日行千里……

  從小到大，父親口中，先天高手就是叱吒江湖，笑看風雲的頂級高手，孫強的追求和夢想就是成就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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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小小孫豪的奮鬥目標。

  可一瞬間，目標倒塌了。

  得仙緣，入仙門。

  一幅全新的畫卷，一個未知的、充滿著致命吸引力的世界展現在孫豪面前。

  然而，古強遺憾地表示，仙緣難得，求仙不易，嘆氣拍打著孫豪的肩膀，唉聲嘆氣。

  要想覓仙緣，先要有靈根，億萬凡人，有靈根者，萬不存一；就算是有靈根者，能入仙門者，也是十不存一。

  飛龍寨得仙緣並不是偶然。

  今年是仙門十年一度的「龍門年」，夏國三十縣，仙門挨個設點招收入門弟子。

  曲友尡乃是鄰縣加入仙門，而南縣的「龍門日」則在下月初五。

  蘭林鎮適齡孩子不少，共有四十餘，但古強和孫強依然憂心忡忡。

  「躍龍門」實在太難，鄰縣參加的孩子共有三萬二，有靈根者不足十，有靈根並且得仙緣的僅存其三。

  但死馬當成活馬醫。

  一個月後，孫豪準時出現在了南縣縣城。

  「躍龍門」期間，南縣縣城顯得十分擁擠，堪比盛大節日。

  孩子排成了長龍挨個測試。

  孫豪站在大隊伍中間，兩隻眼睛四下打量，心中也很緊張。

  成龍成蛇？事關蘭林鎮的生死存亡，不由他不緊張。手心冒汗，心跳加快，血液加速，耳邊好像聽到了「咚咚咚」的心跳聲。

  三個時辰後，孫豪看到了縣主府裡邊的情景。

  寬敞的大房中，四個身穿青色道袍的英俊青年分別坐在四把高大的椅子上，每個青年面前有一個不是很高的桌子。

  第一個青年面前的桌子上放置一個古怪的圓球，每個進去的孩子都要在那個圓球上摸上一把。

  其他幾個青年面前的桌子上只放了一杯茶水和一本名冊。

  「躍龍門」如此簡單？

  每一個孩子摸過圓球之後，總見第一個青年一臉遺憾的搖頭。

  只到一個小女孩，扎著小辮子，臉上顯得有點髒兮兮的小女孩走上前，把雙手按到怪球上時，怪球突然放出了藍、紅、金三色光芒。

  青年頓時精神一振，大聲唱到：「於師兄，水、火、金三靈根，靈根強度優良，合格」。

  然後，第二個青年摸了摸小女孩的骨骼，第三個青年含笑跟小女孩說了幾句話。

  最後一個青年，一臉木訥，毫無表情地說到：「站我後邊，明天測試仙緣」。

  孫豪明白了，靈根能讓怪球發光。

  孫豪也知道了，靈根很稀罕，那麼多孩童過去，房子內只站五個孩子，好少了。

  五個孩子臉上，都有著絲絲紅暈，顯得心情並不是特別平靜。

  看著怪球，孫豪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咚咚作響。

  這時，門口，守門的小童子大聲喊道：「龍上師，蘭林鎮，四十二名測試童子，現在開始測試」。

  孫豪心中一緊，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站樁時，站在孫豪背後的小夥伴們一個個走了進去。

  第一個，龍師兄搖頭。

  第二個，龍師兄搖頭

  第三個，龍師兄還是搖頭

  ……

  三十多個，全都沒有靈根。

  站在孫豪前面的古雲沒了信心，眼看到了自己，有點沮喪的回過頭小聲說到：「豪哥……」

  童子這時候叫道：「下一個，古雲。」

  孫豪握握古雲的手，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去吧，你能行的。」

  古雲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挺起小胸膛。走到對他而言有點子高的桌子面前，雙手按了上去。

  放光、放光……孫豪情不自禁捏緊了拳頭，心頭吶喊。

  真的放光了，測試球先是出現紅色，緊接著金色、藍色、黃色、青色，刷，放出了五種顏色光芒。

  龍師兄眉頭皺了皺，大聲唱到：「於師兄，金木水火土，五行偽靈根，靈根強度中，基本，哦不，是勉強合格。」

  於師兄叫過古雲，三兩下摸完，大聲唱到：「黃師兄，七年骨齡」。黃師兄直接就唱：「青老，蘭林鎮童子古雲，勉強合格。」

  青老依然木著個臉，對古雲點點頭：「站我身後，明天測試仙緣。」

  古雲一臉興奮，看向房子外的孫豪。

  孫豪鼓勁似地對他舉舉右拳。

  看古雲已經站到青老的背後，守門的童子對孫豪柔和地說道：「該你了」，神情比剛剛好了些許。

  「到我了？」，孫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頭稍稍平復，臉上恢復了些許從容，邁步進屋。

  站定，孫豪但並沒有向其他孩子一樣機械地把手伸向測試球，而是深呼吸一口氣，沉穩的向著龍師兄鞠了一躬，叫了一聲：「龍上師」，這才在龍師兄讚許的眼光中，將雙手放在了測試球上。

  幾個仙門上師都齊齊頷首，這孩子氣度不錯。

  放光、放光，雙手放在測試球上，孫豪體內的烈火功運轉了起來：「紅色、紅色……」

  直覺告訴他，紅色應該代表了火靈根。

  看著孫豪身上淡淡的紅色，幾個仙師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這孩子，以為世俗的內功能讓測試球發光？」

  不過，測試球終於在孫豪心底的吶喊聲中亮起來，青、金、黃、藍……四種顏色。光亮的強度介乎古雲和小辮子姑娘之間。

  孫豪心中湧上驚喜，但同時有點疑惑，沒有紅色？

  龍師兄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即又露出些許可惜的神色，大聲唱到：「於師兄，木、金、土、水，四靈根，靈根強度中上，合格。」

  孫豪心頭狂喜，自己也合格了。隨即納悶，怎麼沒有火靈根？

  於師兄臉上一臉的笑容：「來，孩子，測測骨齡。」

  孫豪先向龍師兄不慌不忙施禮：「謝謝上師」，然後在龍師兄的笑容中走到於師兄面前，禮多人不怪的再鞠躬：「麻煩上師了。」

  於師兄一臉笑容，對孫豪印象不錯，雙手伸到孫豪身上摸骨，嘴裡說道：「四系靈根，雖然不是很好，但修行不成問題，可惜你修煉的內功是烈火功……」

  孫豪心頭一愣，修煉烈火功怎麼可惜了？張口欲問，於師兄已經大聲唱到：「黃師兄，八年骨齡，合格」。

  孫豪按禮數到了黃師兄面前。

  黃師兄微微笑著，看向孫豪，開口問道：「知道什麼是仙門不？」

  孫豪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就是追求仙道，修煉長生久視的門派。」

  「嗯」，黃師兄點點頭，再問：「想修仙嗎？」

  孫豪神情肅然地說道：「想」，接著朗聲說道：「我想變得更加強大，保護蘭林鎮，保護爹爹娘親。」

  黃師兄楞了楞，有些意外地看著這擲地有聲的孩子，嘴裡說道：「嗯，不錯。」

  見黃師兄神色不錯，孫豪斟酌了一下，試探地問道：「上師，烈火功有什麼問題嗎？」

  黃師兄稍稍意外，心頭想到，這少年不錯，面臨修士都能做到不慌不忙，不卑不亢，還能和自己交流，真是難能可貴。

  隔個幾年，怕又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心頭閃過幾個念頭，黃師兄臉上還是一臉笑容，語氣柔和的解釋到：「你身上沒有火靈根，入得仙門就不能修習火系修仙功法，所以上，你目前修煉的火系內氣怕是對你修煉不利，不過，內功而已，到時候你散功就是。」

  完了，黃師兄補充了一句：「你的木系靈根比較優異，可選木系仙法修煉。」

  孫豪明白過來，但心頭不僅糾結，烈火功是家傳功法，剛剛大成，剛剛對火焰產生了親切感，卻要散功。

  黃師兄已經大聲唱到：「青老，南縣蘭林鎮童子孫豪，合格。」

  青老臉上古井無波，萬年不變的說：「站我身後，明天測試仙緣。」

  是夜，住宿處，摸著古雲和孫豪的小腦袋，古強心中又是驚喜又是忐忑，驚喜的是，兩個孩子有靈根，獲得了萬中無一的仙緣測試機會，忐忑的是，萬一沒有覓得仙緣要怎麼辦。

  鄰縣有靈根者十，可得仙緣者僅三，不由古強不忐忑。

  「古叔，你放心」，孫豪捏捏拳頭，一臉堅毅：「我和小雲一定能覓得仙緣。」

  古雲也在一邊脆聲說道：「是的，爹，我們能行的。」

  這時，外邊服務的童子傳話：「夏家家主，夏榮來訪。」

  古強和夏老分賓主坐下，夏老吸了一口茶，未語先笑：「老夫夏榮……」

  他的背後，站著那個小辮子女童。

  瞅得一個機會，孫豪從侍女手中接過茶壺，上前給夏榮續茶，嘴裡卻也輕聲問道：「夏老，您老能跟我說說什麼是仙緣嗎？」

  夏榮意味深長地看了孫豪一眼，心中想到：「果然，蘭林鎮孫豪有大氣度，少年不是池中物，今日，我可先結一個善緣」。

  一邊想，夏老一邊和顏悅色地說道：「其實，仙緣就是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