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寧靜與危機

  （推薦博耀新書《大夏紀》）

  霧靄漸漸淡去，初陽從地平線上吐出晨曦，淡淡的白色點染了原本漆黑的夜空，黎明前的一刻，萬籟無聲，站在小鎮的山頭，遠眺天空，寧靜而悠遠。

  小鎮的清晨總是特別的寧靜，清新的空氣撫摸著人的心靈。

  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但余童練音。

  

  孫強身後，二十幾個少年都雙手前伸，馬步站立，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呼吸。每個孩子的心中，都有一個英雄的夢想，孫強告訴他們，想變強，從站樁開始。

  蘭林鎮站樁已有多年歷史，孫強當年也如這些少年一樣站在長輩的身後。

  蘭林鎮站樁也有規矩。

  每一輩少年，都會有一個頭樁，也就是緊挨長輩而站的少年，這個少年，絕對是這一輩蘭林少年中，站的時間最長，站姿最標準，戰鬥力最強的少年。

  孫強長呼一口氣，緩緩站直身軀，打破了小鎮的寧靜：「好了，今天就站到這裡，其他人在這裡練拳，孫豪，你跟我回去打鐵。」

  「好的，爹」，孫強身後的頭樁，一個少年站直起身，挺得筆直筆直，恭聲應是。

  其他孩子們則齊齊歡呼出聲，小鎮上空，立即蕩漾出一股勃勃生機。

  孫強家裡是個四合院子，但祖傳鐵匠鋪並不在這裡，這裡反而是個藥鋪。孫豪的母親吳雨荷是小鎮裡唯一的大夫。看到孫強父子倆回來，吳雨荷並不是特別漂亮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吃過早餐，孫豪長吸一口氣，緩緩的擺開架勢，開始練拳，空氣似乎變得凝重灼熱起來，夾雜著噗噗的破空聲。

  繼承了父親的憨厚，母親的溫良，孫豪是小鎮所有孩子父母眼中的典範，聽話、勤奮、好學，而且學有所成、練有所得，小小年紀，不僅是擊敗比他大三四歲的孩子成為頭樁，而且醫術了得，還寫得一手好字。

  練完拳，孫豪向自家鐵匠鋪走去。

  孫豪進來時，孫強正掄著手中的鐵錘，和一個學徒你一錘我一錘的鍛打，****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閃亮著淡淡紅光，仿佛火爐里的火和鐵汁上的火焰都給吸附到了他的身上。

  孫豪站在邊上，靜靜地看父親打鐵，父親告訴他，學打鐵，要學會觀察，觀察打鐵的節奏，著力點，體會家傳烈火功在打鐵時跟火氣的聯動。

  孫豪用心看了一會，走到一邊，拿起自己的小號鐵錘，閉上雙眼，氣沉丹田，仔細體會父親打鐵的神韻，然後雙目一張，對一邊的幫工說：「李叔，給我一塊鐵汁。」

  「碰、碰、碰……」，孫豪的鍛打，碰碰聲極有規律，擊打、翻動、擊打、翻動……丹田烈火功自行轉動起來，呼，火爐里的火猛地一漲，燃燒的更加旺盛，並不斷向孫豪的方向吐出微微的火苗。

  孫強已經停止了打鐵，一臉欣慰看向孫豪。

  孫家烈火功大成，可以與火共鳴，與火焰產生難得的親切度，這是孫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沒想到孫豪這麼快就到了這一步。

  打鐵的孫豪好像感覺到了，身邊的火焰在歡呼，手中鐵錘帶起的力量軌跡颳起了火焰的流動，然後碰的一聲，一絲火焰的力量被敲打進了火鉗下的鐵汁當中，和鐵汁融為了一體。

  「這火怎麼了」，一個學徒奇怪的看著火爐。

  旺旺燃燒的火爐，居然沒有了一絲燃燒的聲音。

  孫強摸摸腦袋，隨即臉上露出憨厚至極的笑容，對幾個旁觀者一笑說：「管他怎麼回事，來，我們繼續打鐵，讓小崽子自己去練習」。

  說完，孫強提起自己的大鐵錘，招呼幾個夥計動工。

  「碰……」，一聲巨響，孫強一錘敲在一塊粗大的鐵胚上。

  頓了頓，發現兒子好像對自己的動靜無知無覺，笑意再度浮上眼眶：「來、來，我們繼續。」

  碰……，聲音更加的響亮。

  下午，跟母親學習熬藥，

  孫豪感覺，好像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了。藥罐下的火苗，讓他倍覺親切，幾罐藥下來，吳雨荷大加讚揚：「今天不錯，火候掌握的很好。」

  今日，藥鋪里並不是特別忙，孫豪幫母親熬製幾罐藥後，打算抽出點時間陪幾個夥伴去玩大青山，順便採摘點藥草回來，但沒等他動身。

  藥鋪外邊傳來一陣喧譁，還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小鎮的寧靜。

  他聽到有人喊：「吳大夫，快來，快來，強子受傷了。」

  孫豪一個箭步衝出藥鋪，就看見幾個人攙扶著父親快步走了過來。

  「爹，你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孫強此時，已經暈了過去。

  攙扶著孫強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精壯漢子，雙目炯炯有神。

  孫豪叫了一聲：「古叔」，小小的臉上浮現出氣惱的神色：「是誰傷了我爸？」

  古強沉聲說道：「剛剛，飛龍寨來了。」

  「飛龍寨？」孫豪眼中一寒：「又是飛龍寨」。

  蘭林鎮隸屬夏國南縣，是一個邊陲小鎮，三不管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小鎮周邊的不安寧。

  飛龍寨是個匪寨，距離小鎮只有一馬之地，一匹駿馬一天的路程。

  飛龍寨和蘭林鎮之仇由來已久，已經有兩百多年宿怨，孫豪的爺爺就和飛龍寨前寨主同歸於盡，奶奶在爺爺去世之後不久，也撒手人世。

  吳雨荷一邊給丈夫灌下藥汁，一邊奇怪地皺眉：「怎麼回事？按道理，飛龍寨這個時候不該來惹事才對」。

  古強一臉凝重：「這次麻煩大了，據說，飛龍寨寨主曲勝的兒子曲友尡被仙家看中，覓得仙緣。」

  仙緣？

  古強告訴孫豪，得仙緣，進仙門，可飛天遁地，入門就是先天。

  而先天，卻是古強孫強，一輩子都為之追求，但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

  小鎮好像受到了無形的壓力，十分壓抑，一股陰霾籠罩在孫豪的心頭。

  飛龍寨手段兇狠，滅村屠殺在十年內就有兩三起，一旦曲友尡得勢，蘭林鎮是第一個被滅的對象，而他孫家，到時候，怕是要被滅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