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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殺手樓樓主

2024-05-19 09:13:21 作者: 兩邊之和

  功夫不負有心人,徐佑的付出沒有白費,五城兵馬司被他整治得煥然一新,至少那群紈絝不像之前那麼廢柴了,走出來精氣神也有了,很有些看頭。這讓雍宣帝龍顏大悅,就是那些紈絝家中長輩對徐佑也是極感激的,畢竟能有出息誰願意家中子弟是不成器的紈絝?

  雍宣帝一高興,不僅在早朝時贊了徐佑,還使太監又朝平郡王府送了不少賞賜。雖然都是些不大實用的東西,但這份恩寵是足足的。這讓眾臣清楚地意識到平郡王不僅沒有失寵,而且恩寵更勝以前了。

  敢情之前是人家伯侄倆耍花腔呢?虧他們這些老臣還自詡目光如炬,愣是沒看出來。要是瞧出來了也能幫著求個情,在平郡王跟前刷刷好感呀!還是人家沈太傅沉得住氣。

  沈薇在秦相府的外圍布置了不少人,除了監視相府的人,她還另外給了暗衛們一個任務,就是盯那個疑似殺手樓樓主的二貨夜行人。沈薇畫了他的畫像,暗衛人手一張。

  這日黃昏,沈薇接到暗衛傳過來的消息,說是發現了畫像中的人了。此時徐佑還沒有回府,沈薇只遲疑了一瞬便抄起狐狸頭面具悄悄出府了,實在是機會難得啊!

  「郡主,他朝出城的方向去了,咱們的人已經跟上去了。」沈薇趕過來的時候暗衛稟報導。

  沈薇點了點頭,順著暗衛手指的方向疾馳而去。出城更好,城外開闊,省得在城內縮手縮腳伸展不開,動作稍大一些再招來巡查的差役,那樂子就大了。

  沈薇循著暗衛留下的記號一直追到城外十里,遠遠瞧見四個暗衛正跟二貨夜行人對持著,她猛提一口氣疾奔過去。

  「主子!」暗衛見沈薇趕到,心中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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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的二貨夜行人也好似鬆了一口氣,一副見了熟人的樣子,「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朋友你尋我呀,早說不就得了,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可嚇死我了。」他拍著胸,心有餘悸的樣子。

  沈薇卻唰的一聲把軟劍抽了出來,指著他道:「久聞大名了,殺手樓樓主。」沈薇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道。

  對面那人眼睛閃了一下,倒也爽快地承認了,「這年頭做啥生意都不大景氣,逼得我這個做樓主的也不得不親自出馬撈點,還得養活一大票人呢。」

  沈薇哼了一聲,「廢話少說,既然你承認是殺手樓的樓主了,那就接招吧。」手腕一抖,衝過來就是一劍。

  「喂喂喂,朋友這是幹嗎?咱們無冤無仇的,這般打打殺殺多傷和氣呀!」殺手樓樓主一邊手忙腳亂接招,一邊嚷著。

  沈薇不應,只管凌厲出招,把她憋屈了一年的窩囊氣全都傾注到她的劍上。另外四個暗衛分出兩個給沈薇幫忙,另外兩個則原地掠陣,嚴陣以待著,隨時準備著上去支援。

  在三人的圍攻之下,殺手樓樓主相形見絀,衣裳的下擺被沈薇給割掉了一大片,他也有些惱了,不再一味躲閃,同樣抽出軟劍跟沈薇拼起招來。

  一邊打一邊說話,「就算是死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本樓主可不記得有朋友你這個仇人。」

  沈薇冷笑一聲,「那是樓主你貴人多忘事,樓主你日理萬機,白天經營殺人那一攤子,晚上還蹲守相府撈外快,哪裡記得被你坑過的苦主?不過樓主的記性真令人憂心,這才過去一年,樓主就全不記得了?」沈薇的嘴角浮上嘲諷。

  一年?殺手樓樓主眼皮子跳了一下,努力地回想著。而沈薇的劍已經趁勢到了眼前,他急忙身子後仰,卻沒有完全避開,脖子上被劃出一道血痕。他用手摸了一下,一手的血。他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眼底陰沉沉的,他握緊手中的軟劍,轉了轉脖子,全身的骨節都在作響,「看來朋友你今天是非要跟本樓主過不去了?」

  沈薇更加謹慎了,不甘示弱地道:「是樓主你先跟我過不去的。」

  兩個人又斗在了一起,這一回誰也沒再隱藏實力,全都用出了渾身的解數。殺手樓樓主不愧是以刺殺見長的,武功路數沒有一點花架子,詭異而陰毒。

  這其實跟沈薇的招數是異曲同工的,都以實用能傷到對方為主,所以他們現在就看誰出招更快,誰更不要命。

  兩個人斗得難解難分,助拳的兩個暗衛都不大能插進去,索性退到一邊觀戰。

  正打著呢,沈薇忽然心中一動,嘴巴快過大腦,「謝飛,你是謝飛!」

  殺手樓樓主身形一頓,沈薇趁著他分神之際飛起一腳,正踹在他的前胸,把他踹得後退了三步,「朋友說什麼呢?什麼謝飛?本樓主不認識。」

  沈薇卻心情愉悅起來,沒錯的,她絕對不會認錯的,眼前這個殺手樓樓主和她曾見過的江辰的同僚謝飛就是同一個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小習慣,那就是站立時他們的左腳尖會向外輕撇,保持著隨時逃走的姿態。而且她剛才試探過了,他雖沒露出什麼明顯破綻,但也足夠了。

  「呵呵,謝飛,謝翰林大老爺,堂堂殺手樓的樓主跑到翰林院裡窩著,聖上知不知道?說你沒點企圖誰信呀?你每晚去秦相府上蹲守,相爺知不知道?」沈薇可高興了,憋屈的一年的鬱氣總算是吐出來了。

  「閣下你到底是誰?」殺手樓樓主整個人都警惕起來,「什麼謝飛,什麼翰林院,本樓主聽不懂你的話。」

  「我是誰?你他媽的還有臉問?堂堂一群大老爺們對個弱女子出手,你們殺手樓還有沒有點職業操守?」沈薇憤怒地睜圓眼睛,恢復了原本的聲音。

  殺手樓樓主瞳孔猛縮一下,驚呼出聲,「你是沈——」一年前殺手樓只接過一樁刺殺女子的生意,天字級別,價碼其高,還失敗了,害得他損失了一大筆銀子。他印象可清晰了。

  「不錯,就是本姑奶奶。」沈薇咬牙切齒地道。

  殺手樓樓主心中暗暗叫苦,怎麼就偏碰上這個煞星,這位沈家的貴女他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他怕的是她身後的那位平郡王徐大公子。那位才是真正的狠人,只要盯上你那就是不死不休,哪怕你躲進老鼠洞裡他也能把你掏出來。

  得,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殺手樓樓主一咬牙一跺腳,轉身飛遁而去。

  「謝飛,你給我等著,等著姑奶奶掀了你的老巢。」沈薇也沒追,只揚聲喊道。同時攔下了要去追趕的暗衛,反正都已經摸清他的底細,要尋他不過是抬抬腳的事。

  翰林院是吧?明兒她就去那地界逛逛去。

  殺手樓樓主疾馳了一段路程,見沒人追上來才慢了下來,在城外逗留了一會才悄悄潛入城裡的住處。他拿掉臉上的面具,赫然正是翰林院那個清雅無比的年輕翰林謝飛。他拿起布巾擦了一下脖子上的血跡,疼得嘶的一聲吸了口涼氣,暗道這小娘皮的,下手還真挺狠的。

  再想起那嘉慧郡主的喊話,謝飛頓時頭大不已。依嘉慧郡主連御書房都敢大鬧的性子,明兒她指定就會去翰林院堵他,而他脖子上的傷一時半會又好不了,這不是明晃晃的鐵證嗎?

  得,明兒告假得了,他得出去躲一陣子。

  沈薇幾乎是哼著小曲回府的,迫不及待地跟她家大公子分享這一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徐佑,你知道那個殺手樓的樓主是誰嗎?他是謝飛,翰林院的謝飛謝翰林。」

  「翰林院的?」徐佑還真覺得有些意外,隨即眸光一轉,道:「你又自個出去了?」

  沈薇頓時心虛起來,嘴上卻強硬著,「還不是因為你回來的太晚?我都讓人盯著半個月了,好不容易瞧見他出現,機會難得嘛!」

  在徐佑直直的注視下,沈薇越說聲音越小,「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我等你一起嘛,成天就知道瞎操心,有暗衛跟著能出什麼事?我又不是紙糊的。」還有一句話沈薇沒敢說,當初她都救他兩三回呢。

  徐佑瞧著撅著嘴的沈薇,不由嘆了一口氣,娶了個藝高人膽大的媳婦除了自己看緊點還能有什麼辦法。

  「薇薇,為夫不是瞧低你的能力,而是那人既然能坐到樓主的位子上,自是有他的手段,他們那些做殺手的,卑劣手段多著呢,你才歷練多長時間,若是一時不慎著了人家的道怎麼辦?」徐佑苦口婆心地道。他沒有辦法面對那樣的後果,光是想想他就心裡發緊,他還是喜歡看到生龍活虎般的沈小四。

  瞧見徐佑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懼,沈薇再多的不情願此刻也化為烏有,主動抱住徐佑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前,承諾道:「這次是我不對,我答應你,再沒下次了。」心中卻腹誹:其實姐也是刺殺的鼻祖來著,你嘴裡的卑劣手段其實姐也很精通來著。她在現代幹得那活,說是傭兵,其實跟殺手也不差什麼的。

  徐佑順著沈薇黑亮的長髮,道:「明兒你也不用去翰林院了,既然你識破他的身份,還傷了他的脖子,他才不會傻得還去翰林院等你找上門呢。我猜他明兒一準會告假的。」

  沈薇眉頭頓時蹙了起來,想了想咬牙道:「沒事,你不去翰林院我就去他家裡堵他。」

  「連翰林院他都不去了,還能在家裡等著你?哦對了,你是怎麼認識這個謝飛謝翰林的。」徐佑不著痕跡地問。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不是跟江辰是同僚嗎?所以我見過他一回。後來在茶樓里又瞧見他一次,不過他沒有瞧見我。也幸虧我見過他,不然還真不知他就是這個殺手樓的樓主呢。」

  徐佑眼睛閃了一下,點點頭,然後湊近沈薇的耳朵,「薇薇若想尋他出來,為夫倒是有個好法子。」他貼在沈薇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沈薇是越聽越高興,不住點著頭,眼睛其亮無比。好,真是太好了,還是她家大公子有辦法,嫁了個智商在線的夫君就是好哇!

  訂下婚事的江辰並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每日裡去翰林院當差,到點了再溜溜達達回家,偶爾拎上幾樣禮物去謝家陪未來老丈人喝喝酒,陪未來老岳母聊聊天。一來二去,謝家上下對他都頗為喜歡。

  大武小武兩個是滿心的擔憂,小武捅了捅他哥道:「哥,你說主子是咋想的呀?這是高興地迷了心竅?」

  一個月頭打老家傳了消息,說是府里的大公子沒了,主子接了消息面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當晚卻喝了個酩酊大醉,還用筷子敲著碗唱了半宿的小曲。

  府里的下人都說主子這是傷心得狠了,唯獨他們兄弟倆知道主子不是傷心,主子恨大公子,恨不得能生啃他的肉。大公子死了,主子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傷心?沒瞧見前天主子硬是尋了個藉口放了半個時辰的爆竹?

  「別瞎說,大公子沒了,主子心裡正不得勁呢。」大武到底穩重一些,瞧了瞧四下里,見沒有別的奴才才道:「管好你的那張嘴,別給主子惹事。」兄長亡故,做兄弟的不悲反喜,若傳出去主子還怎麼做官呀?

  小武也學著他哥的樣子左右看了看,嘟囔著道:「這不是沒人嗎?」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能不知道輕重?

  「哥,你說主子怎麼就要娶秦家的小姐呢?那位姑奶奶跟秦相爺可是不大對付的,主子娶了秦家小姐不就——」小武抬了抬眉,沒有再說下去。

  大武明白弟弟的意思,他皺著眉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頭緒來。若說主子是要撇開沈四小姐,也不大像呀,自打他們進京,凡是關於那位四小姐的消息主子都不著痕跡地留意著,連她手下那幫人的鋪子鏢局也都暗地裡關照著,得了什麼緊要的消息還使人悄悄送過去,就是現在對那位四小姐的事都可上心了。

  可主子訂下這門親事又什麼意思呢?未來夫人家裡跟秦相爺是同族,還沒有出了五服呢。主子娶了秦小姐豈不是就算是相爺一派的了?

  大武也弄不明白主子葫蘆里賣得什麼藥,「主子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咱們聽吩咐就是了。」最後大武這樣對他弟弟說。

  書房裡的江辰聽到門外大武小武兩人的嘀咕,揚起嘴角笑了笑,不過是娶個姓秦的媳婦,有什麼緊要的?不過是恰好秦家瞧中了他,他也剛好覺得秦家小姐還不賴,娶了就娶了,又能影響什麼呢?

  晉王府四公子徐昶的婚事也是早就訂下了的,晉王妃為了早日抱孫子,就在十月裡頭挑了個黃道吉日。之前的納吉下聘等程序沈薇壓根就沒關注,只聽出門瞧熱鬧的丫鬟提了一嘴,說抬聘禮的隊伍排了老長,比當初大公子到忠武侯府下聘也不差什麼。

  沈薇嘴巴一撇,說是不差,還是要差上一些,她家大公子可是封了郡王的嫡長子呢,豈是下頭的兄弟能比的?晉王妃再是嘔得吐血也沒辦法。

  徐昶的婚期是十月十八,沈薇表哥阮恆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八,沈薇早早地就把莫嬤嬤差到了她外祖府上幫忙張羅了,粉院子收拾屋子,沈薇更是親自過去指揮,她還把府里的一乾奴才都帶過去幫忙,一時間清靜的阮大將軍府可熱鬧了。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表妹阮綿綿了,不僅能日日見到表姐,而且她馬上就要有個漂亮能幹的嫂子了,到時過上一年半載,嫂子再給她生個小侄子或小侄女,那就更完美了。

  阮恆和他祖父阮振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阮振天,那臉色紅潤得都似年輕了十歲,他在老親隨的服侍下換上外孫女親手給他做的衣裳,在銅鏡前左看右看,嘴角翹得可高啦!

  「真沒想到我老頭子還能看到恆哥兒娶妻的這一天,等綿姐兒的婚事有著落了我就徹底放心了,這都多虧了薇姐兒呀!」阮振天捋著鬍鬚,臉上都是笑容。

  老親隨也樂呵呵的,「瞧將軍說的,您呀還得抱孫子呢,等少夫人進了門,三年抱倆,您就等著教導孫少爺吧。」

  「照你這麼說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努力多活幾年。」阮振天爽朗地大笑。

  老親隨附和著,「可不是嗎?老奴盼著將軍您長命百歲呢,老奴也加把勁,爭取再伺候將軍您三十年。」

  「那咱們可真都成老妖怪嘍!」主僕兩個又是一陣大笑,笑聲中都透著喜悅。阮振天沒有瞧見時,老親隨背過身去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多少年了將軍就沒這樣高興過,真的多謝謝表小姐呀!

  阮振天哪裡是沒瞧見?不過是裝作看不見罷了。他心中亦是感慨萬千,真不敢想像阮大將軍府還能盼來這麼一天,孫子有了正經差事,孫媳馬上就娶進門,阮家又有了興盛的希望啊!這一切都多虧了他有一個能幹的好外孫女。

  阮振天把孫子孫女喊到跟前告誡道:「咱們阮家只余你們兄妹兩個,你姑姑也只生了薇姐兒和珏哥兒兩個,薇姐兒待你們如何你們自個心裡也明白,以後可要把薇姐兒姐弟當自個的至親看待。恆哥兒,你表妹雖比你小,可卻比你穩重多了,你不僅要護著她,還要尊敬她,有什麼事情多跟她商量商量。」

  「祖父,您就放心吧,孫兒知道怎麼做的。」阮恆鄭重地點頭。

  阮綿綿也不住的點頭,「表姐本來就跟我的親姐姐一樣呀!」現在她身上穿的衣裳,首飾匣子裡滿滿的首飾,把玩的精巧物件,哪樣不是表姐給她置辦的?就是有樣可口的點心,表姐也會使人送過來給她嘗嘗。別說是姐姐,就是親娘也不過如此了。

  阮恆的婚事辦得很熱鬧,登門恭賀的人也挺多,除了阮恆的同僚,忠武侯府等有關聯的親戚,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員也來了不少。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衝著沈薇和徐佑來的。

  阮大將軍府是沒落了,阮恆五品的侍衛也不值得他們看在眼裡。可你沒瞧見在阮大將軍府出面操持的是嘉慧郡主和平郡王嗎?不過是一份賀禮的事,能到這兩位主兒跟前露露臉,極其合算了。

  這麼一來,桌席就不夠了,好在將軍府極為寬敞,直接從酒樓叫了二十桌席面擺在花廳和水榭里,這才堪堪應付過去。

  沈薇這一天是忙得腳不沾地,嘴巴都笑僵了,就是她自己府里也沒這麼上心過。不過她是真的高興,再累也高興。

  表哥成了親,自有表嫂來操持這一家子,她也可以卸掉身上的擔子了,能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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