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會面

  陳晨這個名字，約翰是聽過的。

  按照年齡計算，如今的他剛好四十歲，在他二十來歲時，就一點點見證了布萊克沃奇公司的崛起，那些匪夷所思的年代中，就是這家如神話般崛起的公司，科技界和商界中各種重磅消息不斷刷屏。

  等到所有人回過神時，這家公司已經立於了世界之巔。

  而在那些年中，偶爾還能聽到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往往是附帶在布萊克沃奇的話題中被提起，也曾被人奉為馬雲、馬斯克一類的風雲人物，不過每次這個名字快要被推上高峰時，似乎總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其按了下去。

  

  當時約翰就曾覺得，這個人實在太過低調了。

  時光荏苒，眨眼間十幾年過去，這個名字早就隱沒在了網絡和現實中，甚至連約翰也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取而代之的，則是錢文歡、劉志堅、夏茵等等布萊克沃奇公司各大洲區的CEO，這些人變成了商界的神話級人物，往往他們揮一揮手，就能引來商界的巨大震動。

  直至如今，當這個名字再次被提起時，約翰才恍然驚覺，原來這個名字的主人一直都在，可是不知是有意無意，整個網絡上，再也找不到和這個名字有關的信息了。

  甚至，新出生的一代已經沒有人知道，布萊克沃奇公司還有一個創始人，一個名叫陳晨的傢伙……

  如今驟然聽到這個名字，約翰在回憶的同時，即使他也不由得內心生出一絲忌憚，身懷滔天權力和巨資，卻甘願隱藏在公眾眼皮底下十幾年，這種人絕非善類……

  腦海中閃過這一幕，約翰從沉思中回過神，卻看到此時飛機已經朝著鯨灣港國際機場降落下去。

  隨著豪華專機在專用的跑道上降落後，等待在約翰面前的，便是一輛加長版的轎車，以及一群同樣為靈能者的存在。

  來者一共有五人，為首的是一名氣息不下於薩拉的男子，剩餘的四人雖然氣息略弱，但也絕對是貝塔級以上！

  看到這群人，約翰隱隱皺了皺眉，暗道果然不愧是發明L號化合物的大本營，隨便前來迎接自己的，就是五名貝塔級靈能者，而且還是貝塔級中的佼佼者。

  「奧本海默先生。」

  為首的男子走了上來，伸手和約翰握了握，氣度斐然，「我是B·S·S黑色安全服務部的部長，我的名字是白蘭度，布萊克·白蘭度。」

  「約翰·奧本海默。」

  約翰淡淡回答道，面對這群人，約翰的內心不禁有些傲然，因為這群人基本上都是憑藉L號化合物才獲得的靈能，而自己卻不同，自己的靈能是感染了融合病毒後自己覺醒的。

  僅從身份上來說，自己才是血統純正的靈能者。

  就好像一個36D的女人在浴室里遇到一個人造36D，看到對方那連起伏都做不到的石頭奶，心中的驕傲油然而生。

  「奧本海默先生的靈能很強。」

  僅僅是握了握手，白蘭度便立即笑道，「難怪能一夜之間殺死十幾名貝塔級靈能者，對方卻連你的身份都無法得知。」

  「你的靈能也不錯。」

  約翰淡淡回答道，他並不嫉妒這些憑藉藥劑獲得靈能的人，因為他知道，一般人一生最多只能注射三支L號化合物，第一支百分之十的死亡率，第二支百分之三十，第三支百分之五十。

  而且並非是說注射的越多超能力越強，覺醒的超能力都是隨機的，有強有弱，運氣不好的話連續注射三支九死一生，也只能獲得一種很雞肋的超能力。

  至於注射第四支？抱歉，據已知的資料來看，注射第四支L號化合物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所有注射四支的人墳頭草已經長到三米多高了。

  「好了，你們不要在這裡互相恭維了。」

  一旁的LS走上前來，「老闆已經等待多時，我們還是儘快去見他吧。」

  聽到LS的話語，白蘭度才聳了聳肩，對著約翰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隨即三人上了加長轎車，另外四人則上了另一輛普通車輛，隨即朝著生命科學城的方向開去。

  對於這座全球大名鼎鼎的城市，約翰並不陌生，畢竟只要是地球人，沒有人不知道這座憑布萊克沃奇公司一己之力建造的城市，這座城市的人口數或許不多，但在網上經常能聽到一個笑話，那就是：你去生命科學城的街上隨便買一包煙，也能碰上九個億萬富翁，還有幾個則是某國政要。

  雖然有些誇張，但足以說明生命科學城的繁華程度，每天都有富翁來這裡尋求最優越的治療條件，也有國際明星來這裡尋求最頂尖的整容技術，這裡是整個地球聯邦最繁華的城市。

  看著街道上無數全息投影形成的紅綠燈、GG牌，以及道路兩旁充滿科幻感的高樓，約翰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座賽博朋克的世界，不過和科幻電影和小說中的描述不同，這裡可沒有什麼貧民窟或者城市的陰暗面，因為貧民和黑幫分子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這裡。

  看著這座獨特的城市，約翰的眼中有著一絲新奇之色，最後，他將目光看向了前方的駕駛位。

  駕駛位上是空置的，一般來說就算是自動駕駛，也該有一名司機坐在駕駛位上備用，以防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

  「這可不是普通的自動駕駛。」

  一旁的白蘭度似乎看出約翰的疑惑，不禁輕笑道，「不過負責駕駛的智能並不在車上，而是在城市智能化管理中心。」

  「那裡是做什麼的？」

  約翰好奇道。

  「那裡主管著城市的一切電子智能。」

  白蘭度回答，「那裡有一台超級計算機，調控著城市每一台車輛，這樣做的好處是永遠、永遠不會發生車禍，不僅如此，城市內除了私人地區，所有地方都布控著攝像頭，沒有任何死角，連道路的紅綠燈、天空中的巨幕GG，甚至是每家商店門面上的電子招牌，都是那裡管控。」

  「的確很神奇。」

  約翰不禁點了點頭。

  有著白蘭度主動挑起話題，約翰漸漸也放鬆不少，談話間，車輛也終於來到了布萊克沃奇總部大廈的底部。

  咔嚓！

  隨著車輛停在大門前，車門自動開啟，約翰這才緩緩走下了車。

  他抬頭看去，立即看到了這座高樓，整棟樓乾淨到似乎沒有一絲塵埃，樓面光潔通透，就好像整棟樓是用玻璃和水晶構成的一般。

  這一幕，約翰不禁回憶起一部名叫《鏡之邊緣：催化劑》的遊戲，整個城市的高樓，幾乎和那部遊戲的場景一模一樣。

  「請跟我來。」

  白蘭度和薩拉率先走在前面進入了大樓，穿過廣闊的大廳後，三人來到了一面觀光電梯前，而裡面負責服務的仿生人早就等待多時。

  「歡迎三位。」

  這名面容絕美的仿生人女人穿著一身制服，她沒有問三人要去的樓層，而是直接按下了頂樓的按鈕，同時補充道，「陳先生已經等候各位多時。」

  終於要見到那個陳晨了嗎？

  看著腳下飛速縮小的地面行人，約翰的心中卻隱隱有一絲複雜，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對於那個傳說級的人物，他有些好奇，又有些傲然。

  好奇的是，那個一手創建布萊克沃奇公司的傢伙不知是何種模樣，而傲然的是自己畢竟是地球聯邦評價最頂級的靈能者，而對方恐怕只是一名普通人，畢竟真正的權勢者有幾個敢賭L號化合物的死亡率？那些人的命可都金貴著呢。

  懷揣著複雜的心思，很快電梯便抵達了頂部，隨著叮一聲，電梯門迅速劃開。

  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約翰看到的只是一道背影，對方坐在落地窗前，默默望著窗外的一切，似乎是在觀望著腳下的芸芸眾生。

  白蘭度和薩拉先一步走出電梯，隨即兩人輕輕低頭，同時只聽白蘭度低聲道，「老闆，人已經來了。」

  直至此時，那道人影才緩緩轉身，約翰下意識朝對方看去，可是看到的，卻是一名大約二十來歲，容貌略微有些英俊的男子。

  可是，雖然對方的容貌比不過自己，可是身上卻有一種異樣的氣質，特別是那一雙漆黑到深不見底的眼睛，在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約翰突然心中一震！

  剎那間，他仿佛看到一座座破滅的世界，那雙眼睛中如同黑洞般寂滅，對方明明什麼也沒做，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卻令他的靈魂戰慄起來。

  嗡——！

  下意識地，約翰的雙瞳浮現出一抹猩紅的光，他幾乎立即就要施展自衛手段！

  「約翰·奧本海默？」

  可是，對方卻突然開口，瞬間，那股無形的恐怖飛速散去，整個世界再次浮現出來，約翰豁然驚醒，卻發現面前的男子已經恢復了普通。

  就好像，之前一切都只是幻覺……

  「陳先生。」

  約翰收起心中的驚駭，他微微低頭，立即回應道。

  「你很不錯。」

  面前的男子徑直站起身，緩步走到他的面前，似乎在打量著他，「阿爾法級靈能者，被媒體認為是世界最強，一晚殺死五名敵對勢力首腦，你的確很不錯。」

  「陳先生？」

  約翰聞言抬起頭，也試著打量對方，「不知道您叫我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我這裡有一份協議。」

  男子微微一笑，他轉過身，將薄薄幾張合同遞給面前的約翰，「你當年本該早就加入上帝禁區，可是因為你並沒有選擇加入B·S·S，而是選擇站在公眾面前，不過如今十年合約期已到，你也該有一個新的選擇了。」

  「我……」

  約翰微微皺眉，說實話，他雖然對加入上帝禁區也有興趣，可是卻並不想脫離之前的工作。

  因為這十年中，他已經習慣了成為公眾眼中的風雲人物，他享受著人民對自己的狂熱，享受眾人對自己的崇拜和愛戴，這種感覺令他陶醉不已……

  「放心，新合同不會讓你離開超能戰警隊。」

  面前的男子似乎能看透他的內心，只聽他繼續說道，「這份新的合同合約期同樣是十年，不過條件卻要比之前優渥很多，你新的身份將會是布萊克沃奇北美洲區總部的副總，地位只在劉志堅之下，同時你還會正式進入上帝禁區，並獲得阿爾法級權限，享有同等的福利待遇。」

  這段話，聽得約翰眼前一亮。

  他立即接過那份協議，並逐條看了下去。

  聽到約翰的條件如此優渥，就連一旁的白蘭度和薩拉也有些神情複雜，面前這個人可謂是一飛沖天了。

  「我願意簽訂這份協議。」

  很快，約翰便重新抬起頭，他眼中的喜色迅速隱去。

  「很好！」

  男子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約翰，你願意為了公司的利益而戰嗎？」

  聽到這句話，約翰的神色頓時鄭重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才表態道，「維護公司利益是我的職責，我必將竭盡全力為公司而戰！」

  ……

  幾分鐘後，白蘭度和薩拉帶領著約翰離開了。

  不過電梯才剛剛下去，很快卻又再次上來，小X從電梯中走出，「教父閣下，約翰·奧本海默已經離開了大樓，他對薩拉透露今天內就會離開，返回紐約。」

  陳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您相信這個人嗎？」

  小X突然有些好奇，「給他這麼優越的條件，他真的能盡心給公司辦事？人性是複雜的，就算您剛才震懾了他，可是萬一他還是背叛了怎麼辦？」

  「這你就不懂了。」

  陳晨搖頭笑道，「綁上我們的利益戰車，自然就是我們的人，這和信任無關，畢竟一個作為股東，有誰會搞垮自己投資的公司？」

  小X這才點了點頭。

  其實她不放心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習慣了對人類使用God晶片掌控，可是對於約翰這種靈能者來說，God晶片卻失去了作用。

  這種晶片目前只能束縛住普通人和一些低級靈能者，可對於擁有堪稱不死之身的守護者約翰來說，God晶片根本就是毫無威脅的東西，連植入都無法做到。

  除非動用現實穩定錨先封鎖掉方圓幾公里內的靈能力量，才能暫時植入God晶片。

  可是，一旦再次撤掉現實穩定錨，那麼約翰的神靈體魄又會迅速恢復，取出God晶片就和拔出一根扎進肉里的刺一樣簡單。

  這就是小X有些擔心的原因了。

  「控制人心，可不只有God晶片一條道路可走。」陳晨糾正。

  看著玻璃窗外已經走出大樓的約翰，陳晨不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神情：

  「希望是把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