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聽了王媒婆的一番話，林氏便有些動搖了。

  她嫁給溫秀才，其實起初也有過一段時間的甜蜜，但生下女兒之後，婆婆溫白氏立刻露出了本來面目，每天非打即罵，還把大部分家裡地里的活兒都交給她一個人做，溫秀才起初還對多有憐惜，可時間長了，她被磋磨得又瘦又黃，他對她的性趣漸漸淡了，便也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他娘磋磨她，後頭跟他表妹有了首尾，甚至於幫著他娘一起磋磨她。

  親身經歷告訴她，男人雖然重要，但婚後要想過好日子，婆母其實更重要。

  賈夫人能親自來提親，而且口裡眼裡都一副慈愛樣兒，顯見得是對月兒十分看中，加上賈三少的目光也時不時在月兒身上逗留，證明母子倆對她都十分滿意，這樣的親事哪怕只是家世普通也是難得了。

  見林西月的親娘動搖了，王媒婆便趁熱打鐵繼續道：「其實昨天的事，是夫人派我來先先試探一番，想看看您家裡是不是那種只愛銀子不顧姑娘死活的，結果您家裡人面對一百兩銀子絲毫也不動心，這樣的家風才是令人心折呢，所以老爺和夫人才決定親自上門提親，要聘您家姑娘為三少爺的正頭夫人，以顯示賈家對您家姑娘的看重。

  您瞧，聘禮都帶來了，現銀一千兩，田契一百畝。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媒，這樣的聘禮統共只見過一次，你們可以去四鄰八項打聽打聽，便是城裡普通富戶家娶妻也沒這麼厚重。」

  林西月忍不住在心裡呵呵噠，這賈家人能耐還真夠大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

  不過王媒婆這話一出口，就連林氏和林大山都開始動搖了。

  這時代的聘禮多少不僅僅只是代表錢的多少，還代表男方家對女方的重視程度，賈家人如果不是真心實意想娶林西月，不可能由父母親自上門，更不可能帶這麼重的聘禮。

  將來月兒出嫁的時候，可以把這些聘禮都加到嫁妝里，去衙門備個案底，將來哪怕雙方和離，這些嫁妝也是可以帶走的，有了這些東西，月兒這輩子可以說是衣食無憂了。

  

  林西月一看家裡人幾乎全都被賈家人給糊弄住了，便忍不住心慌起來。雖然她可以竭力表示反對，但這時代的婚姻大事幾乎全憑家人做主，她一個小丫頭的意見完全不管用，更何況她也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賈三少是個變態。

  正當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只聽院子門被「哐當」踢開了，兩個人急匆匆跑了進來。

  「爹，外公，不能答應他家的婚事，這個賈三少是個變態！」小呆氣喘吁吁道。

  「就是，堅決不能把師妹嫁給他，賈三兒從十四歲起就開始玩弄幼女，他家的小丫鬟先後被他玩兒死了好幾個了，你們不信可以去鎮上打聽打聽。」跟在他身邊的金尚文也跟著說道。

  「什麼？！居然還有這種事？」林大叔和林大山一起變了臉。

  那天林西月腫著臉回來，小呆只是跟他們說賈三少想搶她回去做丫鬟，並沒有告訴他們賈三少是變態的事，所以今天賈夫人那麼一解釋，他們也就都覺得可能是下人挑唆才導致她被打的，現在一聽金尚文這話，剛剛動搖的心瞬間變得堅定了，這樣的人家哪怕給再多聘禮也不能嫁。

  「賈員外賈夫人，對不住，我們高攀不上，請你們走吧。」林大叔冷冷道。

  「金尚文，你不能因為跟我有過節，就這樣污衊我吧？」賈三少一臉無辜道。

  「不管別人有沒有污衊你，我的眼睛不會騙我，你那天看著的眼神就是十足的色狼眼，不需要任何人證明我都知道，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林西月用看茅廁蛆蟲一般的眼光斜睨著他道。

  「賈夫人，別說你家出一千兩的聘禮，就是一千萬兩，我，林西月，寧死也不嫁你兒子！」林西月側過頭看著賈夫人道。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裡面有著洞悉一切的清明，賈夫人竟然被她的目光給盯得紅了臉。

  「老爺，既然他們不識抬舉，我們走！」她拽了拽賈員外的袖子道。

  事已至此，賈員外知道不可能給兒子娶到林西月了，當下帶著些遺憾拉著妻子和兒子離開了林家。

  「哥，金師兄，你們怎麼這時候回來了？」林西月看著汗噠噠的兩個人道。

  「今天咱村的福祥哥去先生店裡買紅紙，說是成親時剪喜字用的，然後他順便提起了路上碰到王媒婆的事，說昨天賈家人讓她拿一百兩要買你做妾，結果被家裡人給攆走了，不知道今天又去幹嘛。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生怕她們再耍什麼花招，便要趕著回來，金兄知道我著急，便去車馬行租了一匹備用的馬，我們倆騎馬趕回來的。」小呆解釋道。

  「幸虧你們趕得及時，不然外公和舅舅都要被他們給騙了呢。」林西月心裡一陣後怕道。

  「對不起，月兒，是舅舅不好。」林大山一臉愧疚道。

  「不怪你們，只怪賈家人太會騙人了。不過就算你們都被騙了，我也是寧死不答應的，我相信你們不會不顧我的死活。」林西月一臉信任看著他道。

  林大山心裡越發地愧疚了，之前他還想著月兒年紀小不懂事，這樣好的姻緣錯過了將來肯定會後悔，萬一說服不了她，就先打發她出去玩兒，然後悄悄把婚事給定下。

  「你放心，從今往後，你的婚事如果你自己不肯點頭，哪怕對方是龍子龍孫，舅舅也不會答應。」林大山道。

  林西月轉頭看向林大叔和林大娘，林大叔也是一臉愧疚，林大娘卻帶了一絲惋惜，畢竟那麼多的聘禮啊，哪怕娶個縣太爺家的千金也夠了吧？

  「月兒，你舅舅說的對，以後咱一家人，凡事都要商量之後再做決定。」林大叔再次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婚事從此終於掌握在自己手裡了，林西月舒心地笑了，這個笑容由內而外，明亮而絢爛，金尚文被這個笑容給晃花了眼，只覺得此刻的月兒漂亮得不像是個村妞兒，反倒像是觀音座前的童女一般，純淨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