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吐納之法

  天色微亮的時候，李大牛被一陣呼喊聲給吵醒了，拿開自己腿肚子上的一隻臭腳，艱難的從堅硬的床板上面爬了起來，然後睡眼朦朧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這是一間臥室，屬於武當派的雜役弟子們，大小在二十平米左右，但是左右兩個長方形的大通鋪，將整個房間絕大部分的面積都給占據了，中間只留下了一個寬一米左右的走道。

  

  李大牛跟隨著其他的雜役弟子們，走出了房間，然後輪流在院子裡的幾個水缸前洗漱。

  雖然此時的天氣並不冷，甚至在午時還有些燥熱，但是大清早的用涼水洗漱，還是讓李大牛打了個哆嗦，然後一點兒困意都沒有了。

  洗漱完畢之後，一行雜役弟子們，快步走向了食堂，李大牛也盡力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因為如果慢了一步，可能就是少吃一個饅頭。

  是的，一個饅頭，而且還不是純粹的白面蒸的，是那種參了其他粗糧的饅頭。

  李大牛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因為想要多吃一個雜糧饅頭，而和一群十三四歲的小孩們，比賽競走。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武當派內注重禮儀，不允許無事兒的時候奔跑，李大牛相信自己一定會狂奔起來。

  哪怕李大牛穿越之前是一個吊絲，也不會缺一個兩個饅頭啊，之所以如此，完全是被逼出來的。

  這年頭朝廷不仁，又有各種天災人禍不斷，民不聊生，再加上生產力低下，糧食絕對是個非常稀缺的資源。不像是大天朝的時候，雖然也提倡節儉，但是因為生產力的提高，大天朝每年產出的糧食，根本就吃不完。

  雖然武當派所在的武當山這一塊兒，還算是天地人和，但是耐不住大環境如此啊，而且武當派的人都要習武，個個吃的都比常人要多，如果所有人都能敞開了吃，那麼武當派也離破產不遠了。

  在武當派，高層就不說了，那自然是資源非常足。甚至於那些武當派的中層，也就是真正的弟子們，也是頓頓管飽，畢竟他們才是武當派的未來。至於地位墊底的雜役弟子們，就不一樣了，每頓飯就不可能人人吃飽，速度快的就多吃點，速度慢的就要餓肚子。而李大牛，則屬於每頓飯都餓肚子的那一小部分人。

  因為雜役弟子雖然也是弟子，但是真正的作用，是做雜役。這些人基本上已經被斷定這一輩子習武是沒什麼出路了，就算是可勁的練一輩子，在江湖上，也不太可能入流。

  李大牛如今正是這樣的一個未來完全沒有什麼大出路的雜役弟子。

  距離張翠山自殺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李大牛已經藉口著自己的恩公張翠山已死，這天下又亂的很，自己沒地方可去這個理由，成功的混入了武當派。

  之所以如此簡單的混了進來，是因為李大牛本來就是張翠山、殷素素夫婦帶過來的，而且李大牛絲毫無功都不會，甚至是作為現代人，身體素質比起一般人，都要差一些，完全沒有任何威脅。而且，武當派也缺乏年紀稍微大一點兒的雜役。

  雜役弟子習武已經沒有了出路，一般都是在成年之後，學了兩手防身的功夫，就自己下山找個地方做農民，或者是做生意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當一輩子的下人。

  到了食堂，李大牛找了個位置剛坐下來，一大盆饅頭就被扔到了桌子上，還有一小盆鹹菜什麼的。李大牛被餓了幾天，這會兒也顧不得自己旁邊兒都是一些十三四歲的小孩了，開始了絲毫不讓的狼吞虎咽。李大牛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吃這樣的雜糧饅頭，會覺得這麼香甜。

  吃完了飯，李大牛摸了摸已經有了八成飽的肚子，幸福了笑了笑，然後想到一會兒就要學習拳法了，就更高興了。

  雜役弟子也是要學武功的，不過都是些入門的拳腳劍法，以及一些簡單的吐納之法。想要憑藉這些東西成為高手，那資質絕對是逆天級別的，但是如果有這種資質的話，哪個門派會只交給你一些垃圾貨色呢？

  雜役弟子每周一課，由武當七俠的弟子輪流來教授武功和解答疑惑。昨天晚上李大牛就得知了今天是傳功的日子，所以興奮的半夜都沒睡著。

  不用干那麼多的活，還有武功學，這樣的日子，李大牛真想每天都過啊。

  雜役弟子學功夫的地方，當然不是傳功殿了，李大牛從食堂出來之後，跟著一群小屁孩，回到了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這裡有片平地，大差不差的也能練武。

  到了地方，一群人盤腿坐了下來，開始呼吸吐納。李大牛抓耳撓腮的站在了一旁，顯得有些突兀，因為他根本不會啊。

  不說盤腿坐下來這樣相當有難度的姿勢，就是看起來非常簡單的吐納之法，他也不會。而且，他還完全無法理解，只是有節奏的呼吸而已，怎麼就能強身健體呢？

  正在李大牛等的有些無聊的時候，就見遠遠的來了一個道童，而且還非常眼熟。

  「李大牛，你怎麼站在這兒不吐納啊，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年紀了，還不知道勤奮點。」這道童正是之前帶李大牛進門的那個。

  「額……我不會啊。」李大牛尷尬的回答道，他也是沒想到，之前見的這個守門的道童，竟然還是武當七俠中的莫聲谷的徒弟。

  「你不會？我五師叔就沒有教你嗎？」道童非常奇怪的問道。

  「我就是一個趕車的，又不是張五俠的徒弟，哪有機會學習武功啊。」李大牛也想讓張翠山教他武功，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才一個多小時，而且大部分時間人家張翠山還是坐在馬車裡，哪有那個機會呢？

  「額，好吧。」道童畢竟閱歷太淺，也沒有想太多，直接說道：「既然你決定做我武當派的弟子了，那麼不學點兒武功是不行的，不然別說出去丟人了，就是在門派裡面幹活，你也受不了。」

  你倒是教我啊，李大牛急著學武功，哪有心情跟這道童客套啊。

  「這樣吧，我帶他們打幾趟拳，你在旁邊先自己比劃著名，我一會兒再單獨教你入門。」道童對於李大牛還是比較照顧的，畢竟中間這幾天，從李大牛那聽到了不少編造的江湖上的故事。

  「好，好，好。」李大牛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其實他也是這兩天才知道雜役弟子能學武功的，而且還是道童這個級別的人輪流來教。不然的話，早就趁著給道童編故事的時候，纏著他教自己武功了。

  李大牛跑到了一旁，看著道童帶著一群雜役弟子打了幾趟拳法，然後道童又糾正了一下雜役弟子們的拳架子。對於道童來說，這樣入門級的拳法，早已練熟，完全不存在任何問題。

  練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就算是結束了，道童隨便交代一個雜役弟子給李大牛請假，就讓他們散去了。

  於是李大牛就在一群雜役弟子羨慕的眼神中，跑到了道童身邊。

  「這樣……沒什麼問題吧？」李大牛是擔心道童給自己請假這件事兒，這幾天的了解下來，李大牛也知道雜役弟子是有老大的，平時負責分活，李大牛擔心自己單獨留下來開小灶，會被那幾個雜役弟子的老大穿小鞋。

  「這有什麼問題，本來新入門的雜役弟子，都是有幾天不用幹活的，專門學習武功。」道童詫異的看了李大牛一眼之後，說道：「這也是為了挑選出資質不錯的弟子，不過你嘛，估計是因為年紀太大了，所以不用試也知道沒什麼前途，就沒人單獨知會你。」

  年紀太大了？李大牛被道童這一刀重傷了，二十多歲什麼時候可以用年紀太大來形容？

  「最好的習武年齡，應該是十二三歲的時候，你應該晚了二十年吧。」道童看了一下李大牛的相貌，斷定道。

  「我今年真心沒有三十歲。」李大牛敢指天發誓，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他都沒有超過三十歲。

  道童絲毫不為自己看錯了而尷尬，繼續打擊李大牛道：「那差別也不大，而且看你這體質，根骨應該不怎麼樣，所以啊，你這輩子也別想成為什麼高手了。不過你要是努力學的話，強身健體應該沒什麼問題，甚至打倒三兩個小毛賊也不是問題。」

  「我聽說有種武功叫做《洗髓經》，只要學了，根骨什麼的，都可以改變。」李大牛輸人不輸陣，在他看來，自己有穿越系統在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拿到《洗髓經》的秘籍呢。

  「你還知道《洗髓經》啊，不過你也不用報什麼希望。」道童嗤笑了一聲之後說道：「《洗髓經》是少林寺的不傳之秘，每一代只有一兩個人可以學，就像是我們武當派的《九陽功》，除了我師父他們幾個學了，整個武當派，沒有一個人看過《九陽功》的秘籍。再說了，就算你真的拿到了《洗髓經》的秘籍，你也不一定練的成，越是高深的武功，就越需要悟性，而悟性這個東西，比根骨還要難得。所以說，你真是想多了。」

  你到底是要給我開小灶呢？還是要打擊我到死啊？

  「你還是趕快教我武功吧。」李大牛真心不想跟這道童聊天了，再聊下去，一點兒自信都沒有了。

  「好吧，那咱們先從吐納之法開始，你先盤腿坐下，五心朝天。」

  「什麼是五心朝天？」

  「就是頭頂心，兩手掌心，兩腳心。」

  李大牛努力了半天，始終擺不出五心朝天的姿勢，不好意思的問道：「有沒有躺著練的吐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