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別裝睡了
2024-05-19 02:46:35
作者: 青梅果子
靳御沉聲一句:「那我自己吃!」
慕柒柒咬了咬唇,忍!她就算是和靳御有氣,和美食又無冤無仇!
接著,她乖巧的坐下,拿起筷子,一樣樣的先嘗了一遍,緊接著端起飯碗大口吃了起來。
靳御走到她對面坐下,看她吃的香香的,唇角還掛著星星點點的油水。
他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慢點!我又不和你搶!」
慕柒柒瞥了他一眼,先吃,吃完了,有了力氣再審你!
靳御隨後端起了碗筷,輕聲聲:「吃了一個月的西餐,怕你吃膩了,給你換換口味!我很少做中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多做了幾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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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柒柒點了點頭,這個理由……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西餐……不是煎,就是烤,再不就是拌一拌,哪有中華美食這麼精湛,煎烤烹炸,燒燜滷煮……
吃完了!
慕柒柒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再看靳御,還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吃著,還是他吃西餐時的模樣,一點點細細的品著,吃一塊糖醋排骨,都能吃出一種咀嚼上等牛排的氣質。
慕柒柒喝了一口水,雙臂撐在餐桌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對面的男人。
「咳咳咳!」她咳了幾聲,吸引著靳御的注意。
靳御挑眉,抬眸看向她。
「下午那個女人,那個什麼婉?她找你幹嘛?」慕柒柒問。
找人都找到婚紗店去了!尤其是她直勾勾,笑眯眯的盯著靳御的那個眼神……
她現在想想,都頭皮發麻。
靳御見小丫頭表情嚴肅,一副審視的口吻,覺得好笑,薄唇微微勾了勾。
「認真點!」慕柒柒嗆了他一句。
「她看到我的車停在門口,就進來看看!」靳御隨口一句。
慕柒柒氣急:「你那輛車可是新車!剛買沒幾天的!那個女人怎麼知道那是你的車!她是不是坐過?是不是?你竟然敢讓別的女人坐你的車!」
那輛SUV確實剛買沒多久。
靳御沒有回覆,放下碗筷,舉起杯子壓下了一口水。
「好啊!你承認了!那個狐狸精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一看那個眼神就看出來了!狐媚的貨色!」
「吃醋了?」靳御幽幽的一句。
慕柒柒唇角微微抽了抽:「哪有?!」
靳御起身收拾碗筷。
慕柒柒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那個狐狸精是我爸的學生?我怎麼不知道?你怎麼沒告訴過我?還是你心裡有鬼?」
靳御也不應聲。
「你說話啊!」慕柒柒追問。
「師父門生多得是,你還能都認識?」
慕柒柒嘟嘟嘴,好像也是,爸爸的學生,她除了靳御,其他人,她也不親近,就算是曾經提過,她也沒往心裡去。
慕柒柒挺著胸脯說:「那個狐狸精不一樣!他是你師妹!你沒看小說啊!師妹都和裡面的師哥有一腿!」
看小丫頭吃醋的模樣,靳御勾了勾唇:「那這麼說,師父的女學生,可不止一個!」
「你承認了!還不止一個!」
靳御將餐盤放進洗碗池,轉身看向她:「就是同事!別瞎猜了!」
慕柒柒雙眸一轉,女人的直覺,尤其是分辨狐狸精的直覺,絕對是靈驗的很。
「同事?那不是天天都要見面?」
「幾年前她就去了北美的大使館工作,最近才調回來,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
「那你上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慕柒柒追問。
靳御雙手攬著她的腰身,淡淡的一句:「下午!」
他倒是聰明,慕柒柒一臉陰線:「上上一次!」
靳御眸底里失了戲謔,收起了笑意,正色說:「師父的葬禮!」
慕柒柒唇角微微抽了抽,父親的去世,雖然過去了許久,每次提及,心裡還是會隱隱的痛。
小腦袋馬上就垂了下去,鼻子酸酸的。
靳御將她擁到身邊,哄她說:「我回國後,去看過師父一次,等你考完試,我們兩個再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
頓了良久,靳御又補了一句:「還有師母!」
**
金陵西城,某私立醫院。
高級獨立病房內,靳寒臥在床上。
大部分時間,他昏昏沉沉的睡著,偶爾醒來,也只是目色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須臾清醒,便又睡去。
病床邊,又搭了一張床,慕凝安這兩天就住在病房裡,看著他,寸步未離。
門口兩個保鏢警覺地守著,別說是她,就算是半隻蒼蠅,都別想從這間房間飛出去。
古岳婉轉的提醒她,很是客氣,但表達的意思卻很強硬,靳總醒來前,她絕不能離開這裡。
靳寒昏迷之前曾經交代過古岳,在沒有查清陷害她的幕後真兇前,她只有待在他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慕凝安自然是懂的,至少在金陵,靳寒到底是一個足夠震人的保護障。
古岳大多時間待在公司為靳寒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務,每天早晚他都會來醫院,時間拿捏的很準,猶如上班打卡。
即便靳寒處於昏迷之中,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曾經來過,古岳也會立在他床頭,一番宛如自言自語的陳述匯報,一如他還清醒著。
慕凝安都看在眼裡,這樣的忠心實屬難見,靳寒用人的本事可見一斑。
一直以來,在她眼裡,靳寒都是一副無賴的模樣,可在這一點上,她還是要承認,靳寒,還是有那麼一些優點的。
醫生說,靳寒吃了精神抑制類的藥物,接著,又服用了一些亢奮神經的藥劑,短時間內同時服用這兩種藥物,以至於引發了副作用,造成了急性的心力衰竭。
他需要靜養,至於什麼時候會醒來,沒有一個明確答案。
慕凝安不知道,靳寒為什麼會同時服下這兩種藥物,她問了古岳,古岳顧左右而言他,也沒能告訴她一個真相。
她知道,古岳不想告訴她,她是聰明人,便沒有繼續追問。
從古岳那裡,她聽說了當天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靳寒為她擔保墊付了三千萬的保釋金。
她也知道了有記者跟蹤的事情,古岳的分析是對的,游天澤巨額保金救她出警局,一旦被那些周刊添油加醋的報導,難免就會有一些不中聽的話。
她不想再欠游天澤的人情,要是被霍靈兒知道了,以她那潑辣性子,知道自己的老公,為了她這個前任赴湯蹈火,還花了巨額保費,必定又是一番無理取鬧。
這麼說來,這件事情上,靳寒倒是為她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
這三千萬的保釋金,這個人情……
人情?慕凝安想著,連聲呸了幾聲,他對她做過的那些齷蹉事,即便是讓他做盡好事,也難償萬一。
也不知怎麼,自從她從昏迷中醒來之後,腸胃便脆弱的厲害,嘔吐不止,連喝口水都要翻起一陣胃涌。
是孕吐?可是這才一個月的身孕,總不會這麼快就有了反應?
靳寒的人在外面守著,她想去看醫生,可她知道,那兩個人必定會跟著她,如果被他們知道了她懷孕的事,靳寒必然也就知道了。
這樣的結果,她不想。
她是虔誠的基督徒,墮胎的事情,她從未想過,終究是神護予的生命。
孩子,她會生下來,可她並不想再和靳寒有任何關係,即便這個孩子也有他一半的基因。
但!「父親」兩個字,他不配!
等他醒來,等身上的案子了結,等她回到她熟悉的美國,她便和他,再無瓜葛。
**
午後,秋色暖陽。
慕凝安倚靠在她的小床上,目色投向窗外,一行秋燕飛過。
手機響了,是邵玥芸。
「媽!」慕凝安應了一聲。
「今天我們一家子回國,你當真是忙到連去機場接機的時間都沒有了?」
電話里,邵玥芸的聲音有些訓斥的意味。
慕凝安輕輕拍了拍額尖,這兩日發生了這麼多事,她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媽!對不起!我……」
邵玥芸接話說:「算了!沒人怪你,我們幾個老傢伙也沒有傻到要在機場等你這個大忙人!」
慕凝安微微笑笑,聽出來,邵玥芸並沒有真的生氣。
上一次,她被靳寒帶去靳府吃飯,結果鬧出了那樣的事情,到底是不愉快。
為了讓自己少一些解釋,少一些麻煩,恰逢時機,她便將他們老兩口還有爺爺,一同送往紐西蘭度假。
紐西蘭,這個時間,那裡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事實證明,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他們留在國內,知道了她被捕關入警局的事情,不擔驚受怕才怪。
電話里,邵玥芸柔柔的問:「今天,你猜誰來機場接我們了?」
「誰?」
「說是叫古岳,靳寒派來的人!」
慕凝安唇角抽搐,不禁看向了躺在一旁的男人,他這兩天一直病倒在這裡,是什麼時候做了這樣的安排的?
難道是在他昏迷前?慕凝安驚愕的看著他,這個男人,竟然算計到他家人的身上了。
邵玥芸繼續說:「凝兒!你和靳寒……」
沒等她說下去,慕凝安搶話說:「媽!我和他!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倒霉碰上了一貼狗皮膏藥!你別理他!」
電話那頭,邵玥芸不禁皺眉,微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靳寒我不了解,只是看那個古岳處事挺周到的,下面的人能這樣盡心盡力,想著,靳寒應該也是一個有心的人。」
慕凝安輕哼了一聲,聲音很淡:「媽!靳寒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要不是被他算計……」
眼見自己說的有些過多,她忙收了口,免得家裡又要替她擔心。
邵玥芸問她:「凝兒!什麼算計?」
慕凝安強抿出一絲笑容:「沒什麼,媽,坐了一天飛機你也累了,好好休息,過兩天,我放下手頭事,就回去看你。」
掛斷電話,她回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靳寒。
男人躺在那裡,失了往日的桀驁,稜角分明的輪廓上,幾日未經打理的鬍鬚,凌亂潦草,遠遠看著,顯得有幾分憔悴和狼狽。
目光一掃,床頭柜上,擺著古岳給她買來的水果籃,旁邊,放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慕凝安苦笑著勾了勾唇,如果是前幾天,在她最恨他的那個時候,他若是這般睡著,旁邊也有這麼一把刀……
她會不會手持刀落,一刀插進他的心口,看看他的血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正這麼想著,靳寒突然睜了眼睛,慕凝安一怔,嚇得一哆嗦,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果然,她不能做什麼狠絕的事情,即便是想想,都能膽顫成這個樣子。
靳寒唇角動了動,微微一抿。
慕凝安翻身起床,站了起來,立在他的床邊,俯視著他:「想喝水?」
冷言一句。
靳寒雙眸眯了眯,渙散的目光,一副無法聚焦的模樣。
慕凝安拿起了一旁的水杯,用勺子,沾了一點水,點到了靳寒的唇上。
一勺一勺,她餵得嫻熟,兩天來做著同樣的事,早就熟練了。
正餵著,慕凝安突然覺得,胃裡又是一陣翻湧,放下水杯,便匆匆跑進了一旁的洗手間。
一陣乾嘔,慕凝安怕外面聽到聲響,故意把水龍頭擰的好大,還不停的按著抽水馬桶,試圖用水聲遮擋她嘔吐的聲響。
良久,足足有半個小時,慕凝安才從洗手間內走了出來,一張臉白的毫無血色。
她本以為過了這麼久,靳寒應該又睡下了,這兩天他每次清醒的時間並不長,每次也就只有幾分鐘而已。
可偏偏,他卻醒著,一雙眸子盯著她,幽深凝望。
慕凝安擦了擦唇邊的水跡,走到近前:「醒了?我給你叫醫生!」
話音剛落,靳寒就閉上了眼睛。
慕凝安走上前,推了推他:「裝什麼裝?醒了就別睡了!」
語氣有些不耐煩。
靳寒不動,竟真像是睡著的模樣。
慕凝安掐起他胳膊內側的一塊肉,用力一擰。
靳寒一皺眉,「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氣。
慕凝安冷哼了一聲,輕聲一撇:「讓你再裝!」
靳寒睜眼瞥了她一眼,嘶啞的聲音,幾乎用氣聲吐了一句:「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