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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處女座的大哥

2024-05-19 02:45:57 作者: 青梅果子

  牛排煎的剛剛好,她不喜歡吃生的東西,眼前的牛排做到了八分熟,沒有血絲,還保留了肉汁的鮮美。

  

  憑口感,她擰眉猜測,這應該就是日本和牛吧?

  菌菇濃湯也是鹹淡可口。

  一頓宵夜,安逸富足。

  回國以來的這些日子,對她來說,實在是麻煩不斷,吃飯也沒有什麼胃口,想不到,面前的這一頓宵夜,竟然成了她回國以來吃的最舒心的一頓晚餐。

  抿下最後一口紅酒,慕凝安起身向浴室走去。

  浴室內收拾的井井有條,她早上用過的浴巾、毛巾,清一色換成了新的,就連她未從行李箱中清理出來的洗漱用品,也被整理了出來,擺放的整整齊齊。

  周尚!周尚!這裡的業主到底給他發了多少薪水,才能讓他這麼盡心盡力?

  雖然說,她住在洛杉磯時,游天澤的別墅里也有一個管家,可是現在將他和處事周到的周尚一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卸了妝,洗好臉,敷上一張面膜,褪下衣衫的慕凝安,躺進了暖人的按摩浴缸里。

  一身的疲憊,在她的身體浸入水中的那一刻,釋放開來。

  氣泡敲打著她瓷白的皮膚,惹得她酥酥麻麻,卻很舒服。

  可能是酒意襲來,慕凝安仰靠在身後的白瓷靠枕上,雙眸越來越沉,視線越來越模糊,漸漸地便睡了過去。

  浴室里飄起一層水漾的熱氣。

  「咔噠」一聲門響,有人推門而入。

  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棕紅色的襯衫,襯出他一身的尊貴。

  是靳寒。

  靳寒立在門口,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女人,唇角微勾。

  他抬起手臂,依次解開了手腕處兩顆精緻的袖口,不急不緩的將袖口向上捲去,這才移步走到了慕凝安的身邊。

  靳寒走到浴缸邊坐了下來,他伸出右手,探下慕凝安的額尖,輕輕撕開了敷在她臉頰上的面膜。

  女人柔潤的面頰,因為面膜的滋潤,看起來越加的晶瑩剔透。

  靳寒輕輕撫摸她的臉,慕凝安微微側了一下頭,卻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靳寒按下閥門,將浴缸里的水放空,接著取下一條浴巾,裹在慕凝安的身上,一把將她抱起,向臥室走去。

  二十分鐘後。

  衝過澡的靳寒從浴室內走出,回到了臥室。

  慕凝安側身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靳寒走到她身邊,輕輕掀起被子的一角,探身鑽進了被子裡。

  他將手臂探到慕凝安的脖頸下,將女人輕輕攬到了懷裡。

  慕凝安似乎毫無知覺似的,繼續睡著,薄唇微微動了動。

  靳寒看在眼裡,用指背輕撩過她的面頰,柔聲一句,「親愛的。」

  慕凝安沒有應聲,安靜的像是一個熟睡的嬰兒。

  靳寒凝望熟睡之中的慕凝安,卸去了妝容的女人,看起來竟有了一絲嬌柔的嫵媚。

  靳寒微微勾唇,多好的底子,非要勾勒上那麼氣勢逼人的妝容,好好地當一個小女人,不好麼?

  難道女人,都要作,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這樣想著,靳寒的視線越過慕凝安,看到了放在床頭柜上的一瓶藥。

  頓覺好奇,靳寒伸手將藥瓶勾到手中。

  全英文的藥品說明,對於很小就在國外求學生活的靳寒來說,並不困難。

  「安眠藥?」靳寒撇撇嘴,這個女人竟然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自從和游天澤分手以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擾的她常常到了深夜都難以入睡,也是在朋友的推薦下,慕凝安才開始服用這種安眠藥。

  睡前一小時服下一顆,確實是起到了一些作用,至少,她不用再失眠了。

  靳寒將藥瓶重新放回原處,垂眸看向了熟睡在身邊的女人,微微一笑:「瘋女人,我要是知道你靠這種東西才能入睡,就不用在紅酒里給你加料了!」

  夜已深,零點已過。

  寂靜的巴頓公館,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早。

  慕凝安從熟睡中醒來,她動了動身子,蟬絲被的觸感,絲滑了她的肌膚。

  舒服!

  淺淡的笑意漾在她的唇角,昨晚,她睡得很好!

  慕凝安下意識的用雙手撫了撫自己的身體,她猛然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下一秒,她驚詫不已。

  她不是躺在浴缸里?她睡著了?可是她怎麼又睡在床上?

  她夢遊了?還是她實在是太累了,累到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浴室回到了床上?

  慕凝安猛地搖了搖頭,她一眼望到了床頭柜上的安眠藥,昨晚她不記得自己有吃過安眠藥,怎麼就這麼輕易的就睡著了?

  難道是因為那杯紅酒?

  思緒越來越多,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大腦在突然之間,一片空白。

  座機電話應聲響起,打破了空氣之中的靜默。

  突然地聲響嚇得慕凝安一怔,緩了片刻,她才從驚魂中鎮定下來,拿起了一旁的電話。

  「喂!」

  「早上好!慕小姐!早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周尚的聲音。

  「好的!謝謝!」

  慕凝安掛斷了電話。

  一個驚恐的想法出現在了慕凝安的腦海中!

  昨晚,不會是周尚把她從浴室抱到了床上吧?如果是那樣,這個管家就絕對不是盡責,而是徹底的越界了!

  這樣想著,慕凝安走下床,穿上睡衣,走到了臥室門口。

  她扭動了幾下門把手,確認門是鎖著的,這才放下心來。

  昨晚她進臥室時,確實鎖了門,見一切沒變,她才從緊張的氛圍中鬆緩開

  「慕凝安……你不僅僅是失眠了……你現在已經神經焦慮,以至於出現幻覺了……」

  慕凝安輕聲嘟囔著,向浴室走去,準備洗漱。

  描上一副精緻的妝容,換好一身職裝,慕凝安從臥室中應門而出,又是她幹練驕縱的模樣。

  來到餐廳,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果蔬麥片,牛奶,煎蛋,水果沙拉。

  簡單又不失營養。

  當慕凝安飲下最後一口牛奶,手機應聲響起。

  是靳晟,在她眼中那個渾不靠譜的律師。

  「早上好!慕小姐!」話筒中傳來靳晟清爽乾脆的聲音。

  「早上好!」

  「我已經安排了一位法醫為你做取證,九點半,祁北中路600號,司法鑑定中心!時間上,慕小姐應該沒有問題吧?」

  慕凝安目光迥然,一想到靳寒那一副得逞的嘴臉,她便咬牙應了一句:「當然沒有問題!」

  **

  祁北中路600號,司法鑑定中心。

  慕凝安被女法醫帶到了一間檢查室。

  明亮的燈光下,是隨處可見的銀色不鏽鋼鐵櫃。

  隨處可見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罐中,是福馬林浸泡下的各種人體臟器,房間角落,還擺著兩副人骨。

  一切看起來是那般的陰森恐怖,即便是在夏末,這裡的室溫卻是涼的瘮人。

  空氣中蔓延著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慕凝安跟在女法醫的身後,哆哆嗦嗦的走著,雙手緊緊地揉搓著雙臂,這才意識到,她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女法醫停了下來,指著一張類似病床的操作台說:「慕小姐,躺上去吧!」

  慕凝安擰眉,頓了頓,才問:「這上面,是不是也躺過死人?」

  女法醫一怔,不過瞬間露出了一抹淡笑,她猜到慕凝安所擔心的是什麼,「解剖室不在這裡,我們有單獨的解剖室,這裡沒有死人,你不用害怕。」

  慕凝安唇角抽動,瞥了一眼玻璃罐中的人體臟器標本,什麼叫沒有死人?在她眼裡,明明處處都是死人。

  女法醫手法嫻熟,很快便提取了幾個試管的樣品,收好器具,她轉身看嚮慕凝安說:「慕小姐!好了!你可以起來了!」

  慕凝安從檢查床上起來問她:「多久可以出結果?」

  「DNA檢測報告會在五到七個工作日送往上級部門!不過,最近需要檢測的標本有些多,可能時間上會更久一些!」

  慕凝安點了點頭。

  女法醫繼續說:「不過,這也要在標本可用的前提下,如果標本缺失,無法提取DNA,即便等的再久,也不會有結果。」

  慕凝安聽罷,心裡一驚,忙看向女法醫追問:「那我的標本可用麼?」

  「要驗過才知道!」

  「需要多久我才知道能不能從中提取到DNA?」

  女法醫隨口應答:「等一會兒就可以知道!」

  休息室內,靳晟與慕凝安安靜的等候著結果。

  靳晟翹著一隻腿,手中擺弄著手機,不時發送著信息,一副很忙的樣子。

  慕凝安端坐在一側,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內心,是多麼的焦灼。

  「慕小姐!別緊張!結果出來,他們會第一時間過來告訴我們的!」

  靳晟淡然的一句。

  慕凝安挑眉看向他,只見靳晟擺弄著手機,神色中看不出一絲緊張。

  也不知是這個案子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挑戰性,還是他天生就是這副無所謂的性子。

  總之,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實在是……

  太過淡定!

  慕凝安輕笑著問:「我看起來,很緊張?」

  她的情緒控制一向把握的很好,一直認為自己已經做足了掩飾,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安的情緒。

  靳晟收起手機,抬眉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說:「女人遇到這種事情,尤其是第一次,難免都會有點緊張。」

  「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慕凝安收起了笑容,目光凜然。

  從始至終,她並未告訴過律師,那一晚是她的第一次。

  靳晟抿了抿唇,處女座的大哥,對女人向來挑剔,雖然他沒有明說過,不過就算是猜,也能猜得到。

  只是這話,他不敢說。

  想了想,靳晟應話說:「我和靳總的律師通過電話,對方律師表示說,鑑於那是慕小姐寶貴的初夜,靳總會適當的給予一些補償。」

  慕凝安咬唇,怒不自已。

  補償?她才不稀罕!

  她不惜出庭以自己的聲譽做賭注,要的就是他鋃鐺入獄,身敗名裂!

  「但是……」靳晟話鋒一轉,「我知道慕小姐對待名節,一定是抱有視死如歸的初心的!所以,我毫不猶豫的替你拒絕了!」

  靳晟自己都覺得,自己真不愧是律師啊!真能瞎掰!

  「我做的對麼?慕小姐?」靳晟唇角淺挑,等著回應。

  慕凝安半信半疑。

  不過,未及她繼續思慮一些什麼,敲門聲響起。

  女法醫走了進來,手中抱著一本文件夾。

  只見她面色凝重的嚮慕凝安走去。

  慕凝安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中頓覺隱隱的不安。

  「結果出來了,是嗎?」慕凝安問,聲音有了一絲顫抖。

  女法醫點了點頭。

  「怎麼樣?有可以提取的DNA樣本麼?」慕凝安問。

  女法醫頓了頓,良久,才搖了搖頭,「對不起!慕小姐!非常遺憾!沒有提取到DNA樣本!」

  一時間,晴天霹靂。

  怎麼可能沒有?為什麼能沒有?這個法醫一定是在捉弄她!

  慕凝安情緒湧上,一時間站不穩,向後頓了兩步,小腿撞到沙發上,險些向後倒去。

  靳晟一把扶住了她,將她立了起來,寬慰說:「慕小姐!別擔心!我們還可以找找其他的證據!」

  「其他的證據?DNA就是最直接的證據!如果提取不到DNA,以他靳寒的手段,想逃脫法律的制裁還不是輕而易舉?」慕凝安語氣激動。

  說罷,慕凝安一把攥住了女法醫的雙臂說:「不對!你們再查查!怎麼可能提取不到呢?明明那天我洗澡時……」

  可是,話音一落,慕凝安明白了,她洗澡了,證據被她洗走了。

  她只顧著認為自己髒,拼命地去清洗,清洗的同時,竟也洗去了最重要的證據。

  女法醫淡聲問:「你洗澡了?」

  慕凝安木然的點了點頭。

  「其實如果洗澡了,倒也不至於提取不到DNA,可是畢竟已經過去了超過24個小時……非常遺憾,慕小姐……我們無能為力!」女法醫說完,微微垂了頭,避開了慕凝安我見猶憐的,絕望的目光。

  慕凝安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真相,她雙眸無神的路過女法醫,徑直走出了休息室。

  走廊里,傳來她緩步前行的高跟鞋聲。

  隱隱約約,甚至還能聽到一個女人,強忍壓抑的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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