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替天行道（大章）

  列缺為應劫之劍，可執掌雷霆，並代掌天罰。

  【天罰】：列缺作為天罰之劍，將無時無刻從天地之中汲取天劫之力儲存於劍身中，形成天罰。

  所謂天罰，其實也就是天劫之力的顯現。

  此時，陸青山所做的就是以毒攻毒，以天罰對天劫。

  九天之上的十二位雷公，是天劫顯化的生靈。

  而天罰，則同樣是吸收天劫之力形成，是天劫威力的極致。

  接連經歷八九天劫與九九天劫，列缺消耗一空的天罰數得到了補充，再一次達到了二十道的上限。

  陸青山沒有吝嗇，直接一口氣祭出十二道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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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道天罰對十二位雷公。

  這是列缺與天道之爭。

  轟！

  僅僅是剎那，十二道閃耀著璀璨無盡雷光的天罰，就帶著絕對的毀滅氣息，撞向那同出一源、由劫雷交織而成、蘊含毀滅氣息的十二位雷公。

  它們能感受到這十二道天罰的威能，頓時滿臉焦急，不斷揮舞楔錘，千萬道雷電從天而降，欲要將這十二道天罰融解。

  可是，天罰之威，遠超過雷公們的想像。

  那千萬道雷霆劈落，便是一座大山也化作齏粉了，但十二道天罰氣息根本沒有半點衰減，甚至是愈發強橫暴虐，仿佛是從雷霆中汲取了力量一般。

  於是，下一刻，在十二位雷公放大的瞳孔中，十二道天罰以不可抵擋之勢降臨。

  雷光霍霍。

  雷霆在無窮無盡地傾瀉，傾瀉向十二位九天雷公。

  雷公們渾身交織著雷霆，閃爍不歇。

  誰能想，作為雷劫生靈的他們，竟然有朝一日會遭到如此可怕的劫雷衝擊。

  他們的身形劇烈搖晃起來。

  組成雷公身體的雷霆正在被天罰之威不斷吞噬衝散，一縷縷地向後極速流散，並且呈現不可逆轉之勢。

  天下地下百萬劫雷，各自凝聚，針鋒相對。

  只有劫。

  無數道雷。

  萬事皆休。

  「似乎，你們比不過我啊。」九天之下的陸青山依然昂首仰望天穹，臉上張狂的笑容不變。

  他身上依然是流竄著無數的電蛇，他也依然在承受著無邊的痛楚。

  但此刻的陸青山屹立在雷池之中，過腰的白髮若雪飛揚，就像是一位不死的魔王。

  「所以，還是讓我來替天行道吧。」陸青山說道。

  繼而，他斂去笑意，面目莊嚴，拄劍而立。

  列缺劍身上，驟放萬丈光明。

  天穹之上。

  粗如龍捲的紫雷徹底吞沒那十二位面貌猙獰暴虐的九天雷公。

  眨眼過後，先前還威武神氣，高高在上的九天雷公面容變得模糊不清，流溢紫雷的身形開始飄搖不定，緊接著就是維持不住。

  下一刻，那由劫雷生成的「神靈」之身，直接粉碎，劫雷如珠子，如流水，滾了一地。

  有如天花散花，一閃而逝。

  繼而，天地復歸平靜。

  好一個「替天行道」！

  ........

  「楚牧神，正常情況下，你未嘗不能以一敵多，逆天改命，可是遇上我這個與你同一層級的生靈，你又能如何？」徹底爆發自身實力的羅睺再沒有半點掩飾，霸道開口道，頗為冷漠。

  羅睺站立於天地之間，手持那柄缺口的修羅刀，指向楚牧神。

  「半聖啊。」楚牧神感慨，沒想到魔族也出了位半聖。

  在綜合實力差距如此大的情況下，人族最大的底氣就是他這位半祖，在高端戰力層面壓制魔族。

  但現在，兩者持平了。

  羅睺率先出手。

  他渾身釋放洶湧魔氣，一道道粗壯的魔氣如真龍翻滾。

  浩浩蕩蕩魔氣席捲億萬里，淹沒整片天地。

  幸好此處是世間難遇的絕天之地，隔絕一切氣數，不然就這動靜，足以讓這片天河海沸騰。

  尤其是，他手中那柄在先前碰撞中出現缺口的修羅刀，如今發出妖艷的血光。

  一刀斬出，天崩地裂。

  所有氣息都被逼迫成了亂流，瘋狂洶湧，使得這裡如同回歸到了天地未開的蒙蒙洪荒時代。

  楚牧神目光一冷，手中古劍同樣先前斬去。

  在刺目的光芒中，古劍與修羅刀相抵，兩者間劇震，強大的力量沸騰鼓盪。

  而趁著這個機會，其餘的魔尊果斷出手。

  他們都是絕頂人物，目光非凡，豈會抓不住這等戰機。

  一眾魔尊合攏，將楚牧神包圍，各自祭出自己的絕世戰法亦或者手段，要配合羅睺將楚牧神鎮殺，同時釋放滾滾魔氣，勾動天地，要塑造主場優勢。

  那宏大的戰意，洶湧的魔氣，擠壓的天宇都要粉碎。

  萬物都不可抵擋這種威勢。

  轟！

  楚牧神與之硬撼，但在羅睺所給的正面壓力下，其餘十一位頂級魔尊的攻勢對於楚牧神來說，就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值一提了。

  他有些吃力，手臂發麻，身形微微踉蹌，嘴角淌血。

  嗤！

  與此同時，羅睺的攻勢再度來臨。

  一柄染血的修羅刀，似能照亮一個紀元，發出的血光，足以隔斷天地。

  這便是半聖境界阿修羅之威，極致的力量，所向披靡，破滅乾坤。

  鏘！

  楚牧神無法躲避，選擇以劍側擊，震開刀鋒。

  這場戰鬥，到了這個時候，才真正進入勢均力敵。

  羅睺無比強大，阿修羅族強大的血氣與戰意加持己身，顯得高高在上，宛如戰魔復生。

  手中的修羅刀更是散發妖異之意，即使已經有缺口，受損，卻依然如血色驕陽橫空，發出的血光刺目至極。

  不過，這柄修羅刀再神異，也比不上楚牧神手中古劍之神異。

  無人知道那柄古劍的名字。

  但古劍之上，山川草木日月星辰自從戰鬥起，就在不停流轉，仿佛內蘊一個天地，將迎對的攻擊大都消融，淨化，解構成世間最本源的粒子。

  所以即使有十一位頂級魔尊在旁相助，羅睺也根本討不了好，沒取得哪怕半點的上風。

  當然，楚牧神也不輕鬆。

  這是他此生所遇到陣仗最大的一戰。

  一個不弱於他的生靈，再加上僅次於他的十一位頂級魔尊，跟他血拼，對於任何人來說，這樣的局勢都足以稱得上死劫。

  他們這等人物出手的動靜實在太大，殺得天昏地暗。

  生長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紫竹更是成片成片地倒下。

  戰到這一地步，哪怕楚牧神劍道通天，也免不得受創，身上添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他的白衣破損，身上染血，甚至髮絲之間都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去死！」就在這時，雷獸一族的螭龍魔尊怒吼道，張口一吐，醞釀許久的雷火兩道龍捲摧枯拉朽般衝出，其威勢，任何人見了都要躲避。

  這是雷獸一族血脈中的神通，引動雷火本源，毀天滅地。

  這就是圍攻的好處，有人在正面牽制，其它人便有了充足的時間準備醞釀殺招，這也是圍攻的意義所在。

  轟!

  那威力恐怖絕倫的兩道雷火本源，變化出法體，雷龍捲化作真龍，吟動九天，火龍捲則是化成一隻赤紅色的魔凰，振翅而飛。

  然而，楚牧神面色冷漠，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劍鋒一點，立刻是將螭龍魔尊吐出的雷火本源粉碎。

  並且，楚牧神還有後招，通天劍道法則衝出，竟然是將螭龍魔尊生生定格在半空中，好似時間凝滯。

  噗！

  下一瞬，天河劍仙一抖手腕，古色劍尖就直接將螭龍魔尊的身體洞穿。

  而後古劍猛地一震，一聲巨響之下，滔天的劍氣就是迸發而出，如匹練般沖天而起，將螭龍魔尊的肉身粉碎，血雨紛飛！

  繼而，螭龍魔尊的源神小人慌亂逃出。

  可是，他的源神剛一現身，劍道法則就再次降臨，將其限制，讓它動彈不得。

  轟！

  劍光如匹練，刺向螭龍魔尊源神。

  即使螭龍魔尊的源神在第一時間光華大盛，有雷火本源綻放，擋在身前，阻攔古劍的前進。

  然而源神畢竟是源神，相比本體要孱弱許多，半祖也終究是半祖，不可抵擋。

  劍氣千幻，向前撕裂一切阻攔之物，景象恐怖。

  劃拉一聲，那源神如泡沫般破滅。

  螭龍魔尊終究是難逃身隕之結局，就這麼被滅殺了！

  其它人驚悚！

  誰也沒想到，歷經這麼久的鏖戰，楚牧神分明已經開始顯現頹勢，卻是突然一個爆發，就又斬殺了一位頂級魔尊。

  這一下，他們就已經死去兩位頂級魔尊了。

  整整兩萬年的時間，他們魔族的這等層次的魔尊也就死了五位，如今一天之內，就死了兩個！

  這是何等的可怕。

  而且楚牧神並不滿足與停歇，在斬掉螭龍魔尊之後，帶著傷勢繼續發動攻勢。

  難道說，楚牧神今日是想要以一敵多，將他們全部斬掉不成？

  「楚牧神，你真以為你可以扭轉乾坤，殺光我們嗎？」羅睺怒吼，帶著殺意與余怒而至，修羅刀從楚牧神的背後殺到，在楚牧神難以回防的瞬間，划過他的後背。

  噗嗤！

  血光迸濺，修羅刀的刀鋒劃透楚牧神的衣衫與皮膚，在他的後背撕開一道可怕的傷口，甚至是露出了那森白的骨頭。

  血液淌落。

  楚牧神的臉色隨之慘白了幾分。

  可楚牧神心中淡然，十分平靜。

  因為，這是必要的代價。

  他是以這一刀之傷，換取螭龍魔尊的隕落，心知肚明，早有準備。

  但對於其它人來說卻不是這樣。

  剩餘的十位魔尊眼見楚牧神吃了羅睺的大虧，因為螭龍魔尊隕落而動盪的心終於是安定了些許，「原來，他也會受傷，絕非真正的無敵。」

  楚牧神持劍而立，殺意更濃，後背上恐怖的傷勢並沒有讓他怒吼，也沒有讓他畏懼。

  他展現出自己的道域。

  一片絕對的光明，星辰顯現。

  白雲蒼狗，不斷浮動。

  繼而是長風流水高山。

  仿佛乾坤再造，天地復現。

  這是一片淨土，楚牧神則是站在淨土中央，渾身繚繞著光暈。

  其餘魔尊身處淨土之中，仿若被主宰，受到了壓制，看見楚牧神就心顫。

  肉身、法力甚至是靈魂層面的壓制。

  這便是楚牧神的道域。

  「楚牧神，我送你上路！」剛剛建功，給予楚牧神重創的羅睺卻並沒有受到楚牧神道域太多的干擾。

  他聲音如海嘯，接連天地，龐大的修羅刀璀璨奪目，像是有無數血焰在燃燒。

  修羅刀划過長空，發出了霸道絕倫的恐怖波動，開天之地不止。

  事到如今，羅睺開始拼命，生怕局勢一蹶不振。

  他的力量極致升華，化為無敵的氣勢，一刀落下。

  轟！

  楚牧神同樣出擊，古劍揮出，擊在修羅刀上，鏗鏘作響，發出刺目的光。

  天崩地裂，揚起一片灰塵如霧，又很快被戰鬥餘波盪盡。

  狂亂之中，楚牧神白衣如雪，在狂風中獵獵而響，他踏過波瀾起伏的震波，如同踏水而行，輕鬆自如。

  羅睺的攻勢一波波就沒有停歇過，朝著那一襲白衣瘋狂傾瀉而去。

  剩餘的十位頂級魔尊同樣竭力攻擊。

  可那一波波攻勢，根本無法近身。

  楚牧神一次次出劍，出劍速度越來越快。

  劍光之絢爛，劍氣之雄壯，劍意之磅礴，都是無法形容，以至於在層層疊疊的魔氣中都掛出一道圓弧形的巨大劍虹。

  下一刻，一點劍尖刺破天地，流光溢彩中射出一縷劍氣。

  這一縷劍氣，有千軍萬馬之壯烈聲勢，噴吐無盡法則，射向北莽魔族的元尊。

  「轟！」

  被楚牧神針對，元尊如墜冰窟，祭出自己的壓箱底手段，在身前交織出可怖的魔氣，魔氣再化作一個磨盤，隆隆轉動著，可以抹滅萬物。

  元魔盤。

  可是，面對元尊的絕招，楚牧神根本不放在眼裡，眸子射出電芒，手中古劍輕輕震動，發出最為堂正、君臨天下之氣息。

  自封於一城中兩萬年的楚牧神鋒芒畢露，意氣風發，舉世無雙。

  他威能駭人的一縷劍氣化作千萬道劍氣大軍撞在了那元魔盤上。

  天地抖動，這一瞬間像是有無邊大軍的劇烈大戰，聲音隆隆作響。

  咔擦！

  絕代劍仙，攻伐無敵！

  那元魔盤直接崩裂，徹底化為齏粉。

  而在劍氣崩碎元磨盤的瞬間，楚牧神已經身隨劍至，殺到近前。

  元尊一聲大叫，像是斷線風箏一樣橫飛而出，頭顱綻放雪花，差點被斬首。

  就這此時，羅睺同樣神威凜凜，大喝一聲，渾身綻放赤血之光，如深淵那輪當空血月，手持修羅刀向前斬殺而來。

  鏘！

  天空中一刀落下，可斬九幽，但是卻被天河劍仙橫擋而開，交織出的恐怖魔氣頃刻消散。

  楚牧神一步上前，認準元尊不妨，穿越虛空而行，古劍所向，無人可攖其鋒。

  縱然元尊法力滔天，戰法無窮，帝字訣加持己身，卻也抵擋不住這一劍。

  噗！

  楚牧神一劍刺穿他的眉心，不止是肉身，還將他眉心中的源神一併震碎。

  天河劍仙，又斬一位頂級魔尊！

  面對這等陣容的圍攻，他依然是如入無人之境，將一位位對手斬殺。

  此時此景，除了羅睺，還剩下的九位頂級魔尊莫不變色，人人自危。

  事到如今，他們哪裡還看不出來，羅睺根本管不住楚牧神，無法與之匹敵。

  在他們思緒複雜之際，羅睺已然衝上前來。

  吟！

  他的身體中傳來天龍之音。

  阿修羅血脈天賦的極致力量被他徹底激發。

  此刻的羅睺，身具九條天龍之力，單論力量，天下無雙，舉世無敵。

  他早已拋棄自己那柄殘破的修羅刀，仗著無敵力量，以肉身為兵。

  羅睺一拳轟出，名副其實的打破虛空，拳頭之上有一股壓抑的氣息充斥這裡的每一寸空間，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他這一拳就像是來自太古，引起蒼穹巨變，與楚牧神的古劍，好似如月撞擊般，直接就.......觸碰在了一起！

  轟隆隆！

  又是一次驚天動地的對決，僅僅是溢散出來的餘波，就不知折斷了多少的紫竹。

  甚至是在餘波衝擊中，天河海都被衝擊出了一條真空裂縫，浪花滔天，海水向兩邊分開。

  而在戰場中心，隨著強烈的無法形容的巨響，羅睺與楚牧神的身影同時向後倒退。

  站穩之後，羅睺吐出一口血沫後，仰天大笑，「這樣的傷勢我能承受無數，楚牧神你呢？」

  這一次對拼中，即使是楚牧神，也都面色慘白，喉嚨涌動，吐出一口鮮血。

  兩人都受傷了。

  可問題是，羅睺是阿修羅族，修神魔體，肉身無匹，不論是承傷能力還是恢復能力，對楚牧神都是絕對的碾壓。

  這樣以傷換傷，羅睺是絕對樂見其成的。

  楚牧神目光一閃，劍法自然。

  他始終如一，堅毅、冷漠、超然，信心從未動搖。

  尤其是現在，即使身負無數傷勢，陷入劣勢，卻依然一副要鎮殺一切敵的姿態。

  當！

  玄妙古劍帶著劍仙之意暴掠而出，鋒銳的劍光永恆不滅。

  羅睺目光同樣變得冷厲起來，滔滔魔氣從身體中湧出，在他的身後涌動，如一條魔龍，洶湧向前。

  嘩啦啦！

  楚牧神古劍綻放千百道劍光，粉碎魔龍。

  羅睺身軀流淌烏光，竟然與那魔龍融合，爆發滅世氣息。

  魔龍雖滅，可羅睺卻趁勢衝出，撲向楚牧神，魔焱從體內蕩漾而出，附著在右拳之上。

  轟！

  驚天一擊再度爆發，楚牧神胸膛承受了羅睺這一拳，頓時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是迄今為止最重的一次傷勢。

  但是他的古劍也順勢劈在了羅睺的臉上，硬生生將他臉上的血肉劈開，露出面骨。

  兩敗俱傷！

  「救我！」可與此同時，一聲慘叫傳來。

  原來在剛才的千百道劍光中，楚牧神竟然分出了百餘道攻向邪尊。

  邪尊面色發白，大呼不妙，竭力閃躲。

  噗！

  那百餘道劍光，他唯獨有一道沒有躲避過去，就險些被楚牧神斬首，脖頸那出現了駭人的傷痕。

  他踉蹌倒退，手掌緊緊捂住脖子，臉上寫滿驚容。

  在剛剛那般驚險的對拼中，楚牧神還能劍中藏招，對他發難。

  半祖的戰力真有這麼強大，足以對他們這些距離半聖也僅差一線的頂級魔尊形成碾壓之勢？

  邪尊不理解，因為他未曾進入過半聖境界。

  可是至少從羅睺的表現來看，半聖雖然強於他們，但也不至於強這麼多啊？

  究竟是羅睺太弱了，還是楚牧神太強了？

  邪尊瞳孔收縮，內心大受震動，實在想不明白。

  這邊，楚牧神沒有絲毫停歇，橫移身形，施展無上劍訣，與羅睺纏鬥的同時殺向了他們。

  九位頂級魔尊面色難看到極點。

  他們眼中的領頭者，至強者，第一個成為半聖的羅睺，在楚牧神面前竟然如此撐不起場面，根本無法掌管局面。

  他們預感大事不妙，但內心的理智又在告訴他們，此時若是拋棄羅睺遁逃，那才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拼了！」邪尊放開手，不管正在淌血的脖頸，咆哮一聲，雙目赤紅，猛地抬頭。

  他在這時爆發出了至高無上的氣息。

  氣息爆發的同時，邪尊的身後出現了一尊帝影。

  帝袍、帝冠，與他一樣的相貌。

  正是魔族八秘之一的帝字訣。

  「諸位，拿出壓箱底的手段吧，今日讓我們諸族真正聯手一回！」

  他大吼道，一馬當先，轟殺向楚牧神，「以楚牧神今日所表現的戰力，若是不能將他斬殺，這道魔之戰也沒有勝的可能！」

  身為頂級魔尊，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不容許自己在這一戰中這般窩囊。

  邪尊身後的帝影，也抬起了手臂，與邪尊融合在一起，同時轟出這一拳。

  威能滔天爆發，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甚至超出了頂級魔尊的氣勢，隱隱有半聖之威能。

  這等層次的強者，全力爆發，皆是能短暫破限的。

  之前就是因為顧慮太多，再加上沒看清局勢，有所隱藏，才導致三位頂級魔尊的隕落。

  經歷剛剛險境的邪尊，第一個醒悟，再不猶豫，全力配合羅睺對付楚牧神。

  他這一舉動，也警醒了其餘八位還在遲疑的頂級魔尊。

  「不成功，便成仁，拼死一搏吧！」都不用羅睺再鼓舞士氣，他們都大吼一聲，各展底牌，全力爆發。

  整片紫竹林上空劇烈顫抖起來。

  ..........

  陸青山渾身上下一片焦黑。

  雷公雖逝，但雷電造成的傷害依然存在。

  他新蛻變的肉體再次慘不忍睹。

  然而陸青山臉上笑容不變，旋即，一抹紅色倩影閃現，手持幽藍忘川之劍，一劍落下。

  上窮碧落下黃泉。

  強大的生機之力流遍全身。

  陸青山抖了抖身子，焦黑的皮膚紛紛脫落，一層晶瑩的皮膚新生，流淌著熾熱的生機。

  如同鳳凰涅槃。

  「你還有什麼招？」他抬起頭，眸光清澈，髮絲在輕舞。

  九九天劫，至今已降臨四重。

  第一重天劫是五行劫雷，輪轉不息。

  第二重天劫則是升格為陰陽劫雷，磨滅萬物。

  到了第三重天劫，就不再是劫雷，而是變成了雷電之力交織而成的九天雷公。

  第四重天劫，九天雷公數量增長為十二位。

  不難看出，這九九天劫早已不遵循正常天劫威能的增長定律，每一重天劫威能的升格，是數以十倍計的。

  如果真如陸青山預想的那般，九九天劫共有九重，那他到現在才度過四重，甚至還未達到半數。

  如何去想像，以這種威能增長方式持續下去，到了最後的第九重，天劫又該是怎樣的威能與表現形式。

  甚至於對於第五重天劫，陸青山都不好想像會是怎樣的。

  劫雷孕育的生靈，毫無疑問已經是最恐怖的天劫，要如何再往上升格？

  升格不成，就只能數量來湊。

  所以，這第五重九九天劫難不成是一百位九天雷公嗎？

  似乎是聽到了陸青山的疑問。

  一股驚人的威壓，從劫雲中降臨，籠罩陸青山，籠罩四野八方。

  那已經都不能稱之為劫雲，而是應該叫劫海。

  劫雲在不斷的翻滾著。

  終於，在黑色的劫雲中，探出了一個爪子。

  這爪子深紫色，紫的發黑，有鱗片。

  下一刻，劫雲深處傳出一聲龍吟。

  那龍吟之聲浩蕩，遠傳千萬里，讓在島外激戰的楚牧神以及羅睺等一眾魔尊都受到了影響，忍不住側目，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陸青山這邊，查看具體情況。

  待看清陸青山這邊的情況，所有人臉上露出凝重之色，片刻之後，羅睺臉上臉上的凝重之色變為了殘酷的笑容。

  天不容你，你怎能不死？

  .........

  劫雲中，又是一隻爪子探出。

  兩隻爪子合力一撕，將那濃郁的劫雲就像是一團棉花般撕開，繼而，一顆巨大的龍首，從中探出，神情默然，俯瞰陸青山。

  而在萬里之外，它那通體由熾烈雷霆組成的龍尾也在這時掃開劫雲。

  因為太過巨大，所以這顆龍首的每一處細節都能看得非常清楚。

  深紫色的鱗片上有著規則的紋路，絲絲縷縷的紫電縈繞，同樣深紫色的龍角上有雷弧滋生，散發無窮的威能。

  那有著具體形狀，卻難以形容的雙眼，帶著天道極致的冷漠，死死盯著陸青山，有著滔天的殺意。

  它，肩負著「替天行道」的使命而生，誓要滅殺陸青山，這個天道不容之人。

  ……

  天雷並非天劫的終極形態，不論哪種天雷都不是。

  雷公也不是，雖然他們是劫雷生靈，能操縱雷霆，但那是後天賜予他們的力量。

  真正的雷部之神，毫無疑問，是天龍。

  雷道天龍。

  天生的執掌雷霆者，呼風喚雨。

  眼前出現的，便是由劫雷凝聚而成的雷部之神——雷道天龍。

  這才是天劫真正的終極形態。

  不論是其出場時那浩蕩龍吟，還是那綿延不知道多少萬里的恐怖體型，都在表露著它的恐怖。

  毫無疑問，這條雷龍擁有滅世之能，是天道祭出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