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占了便宜還喊冤
2024-05-19 00:45:46
作者: 李不言
她不是個薄情的人。
但有些東西,她這輩子都無法心安的握在手心。
比如——伊恬的母愛。
未曾付出,不敢擁有。
江意僵硬的背脊出賣了她,伊恬思女心切,數日未見,也未曾發現這一異樣。
連續數聲詢問讓江意只覺壓力無變。
例如她摸著她的手背說:「瘦了。」
江意微微嘆息:「體重是正常的。」
伊恬又道:「頭髮怎麼燙了?」
「太長了,想弄一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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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的關心和問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這個頂替了別人女兒身份的人。
「好看。」
伊恬的目光跟物業的月光似的,柔軟清涼。
可江意並不喜歡。
強迫營業的感覺讓她有些無路可逃。
不遠處,傅奚亭跟江川站在院子裡,二人無聲對視,江川盯著傅奚亭的目光帶著屢屢殺意。
毫不掩飾。
「傅董何必呢?」
傅奚亭心想,這二人不愧是兄妹,連說出來的話都這麼相似,口氣都不曾改變半分。
江川跟江意二人不止在長相上相識,實則骨子裡的性格都有那麼幾分相似。
「江家人還真是別出一格的相似,有求於傅某的時候求到跟前,事情過去讓傅某背鍋,我大抵算是知道為何江意會那麼憎恨我了,多虧了江家人。」
江川一哽。
傅奚亭最討厭的便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江家此時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
傅奚亭冷笑了聲,向著方池伸出手,後者極其熟稔的遞了根煙給他。
男人拿著打火機點燃,輕輕抽了一根,望著江川:「江先生如果此時想終止這一切,也不是不可行。」
傅奚亭本意是想找個聽話的人來占著傅太太的位置,而江意————從幾天的相處下來,她並不是最佳人選。
江家又間接性地在江意耳邊傳輸那種她們無可奈何的思想。
傅奚亭雖見多了豪門裡的骯髒事兒。
但江家這種一邊占著好處一邊放著親女兒的面喊委屈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賣了女兒還賣慘?
夠可以的!
如果江意是個安分的人就算了,偏偏這姑娘翻天得厲害。
江川一哽,望著傅奚亭,帶著些許探究。
傅奚亭勾了勾唇角,輕點了點菸灰:「方池,送江家人下去。」
「傅先生什麼意思?」
「看不出來嗎?傅某看不上你們江家了。」
傅奚亭語氣平淡,但是平淡中走帶著積分狂妄。
「傅先生需要我們江家的時候就看得上,不需要了就扔了?」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不是你們江家人扒上來,江總覺得傅某會看得上?一邊賣著女兒一邊賣慘的家庭可不多見,得了好處就該老老實實的做人,別好處得了還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用江意的話來說,我該去告你們詐騙啊!」
江川臉色黑沉,盯著傅奚亭:「傅董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
「不然呢?」傅奚亭反問。
「傅董要是無辜的受害者,那我們這些人也就不是粘板上的魚肉了。」
傅奚亭唇邊笑意不減,盯著江川的時候,目光儘是戲謔。
「方池,請人出去。」
傅奚亭決定已做,便不會突然改變。
江意正在客廳與伊恬展開母女情深的戲碼,方池突然進來,望著江意,微微頷首:「小太太,先生讓我送你們下去。」
江意微愕。
望著方池,目光有幾分不理解。
「請!」方池微微側身,指了指身側,讓江意過去。
「傅先生同意讓我離開了?」
江意的印象中,傅奚亭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她數次開口均被人無情拒絕,而今日,這突如其來的鬆口,不見得是好事。
「先生的意思是,江小姐日後都不用來了。」
江意:…………
院落里,江意跟伊恬出來時,江川震愣了一下,原以為傅奚亭只是嘴上說說,沒想到是真的。
江川望著江意母女,江意站在主宅的台階上望著傅奚亭,如此奇怪的三角關係就此拉開。
傅奚亭長身耳機,一身卡其色風衣和白襯衫在他身上顯得整個人意氣風發,襯托得他整個人挺拔又帥氣。
微風過境,帶起他的衣擺。
江則來時,就見到了如此景象。
傅奚亭的沉默在江則的話語聲中被打斷,他側眸睨了眼江則,抬手隔空抖了抖菸灰,經年的商人氣質讓他無比冷漠:「江先生來得正好,把人帶回去吧!江家人,我招惹不起。」
「傅先生…………,」江則整個人神經緊繃,望著傅奚亭的目光帶著幾分懇求。
「趁著江小姐在,那就把有些話說開了,傅某與江家的交易,一開始要的,可不是婚姻,是傅先生與傅老把自家的子女當成交易品送到了我跟前,得了便宜,還給江小姐灌輸一種身不由己的思想,讓江小姐在我跟前作威作福,將傅某當成冤大頭。」
呵————傅奚亭又漫不經心的點了點菸灰,唇邊掛著別人看不懂的嘲諷:「好處是江先生得到了,鍋我來背?江先生覺得我是破鍋回收站嗎?」
「傅董,我們並未有這種想法。」江則語氣急切,想澄清某件事情。
傅奚亭冷冷打斷他的話:「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江則的目光從傅奚亭身上落到了江意身上,眼眸中的懇求變成了糾結,隨後是愧疚,一點一點的轉變,江意盡收眼底。
她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緊了緊,看出來了,傅奚亭這是覺得她不聽話了。
給他惹麻煩了,想棄了她這個不聽話的棋子,而江則——不想看到這種結果。
傅奚亭今日是在逼江家,擺明了是想讓江家知道,我有的是權利與本事換了你。
不聽話的人與他而言是無用的。
他這是在敲打江家啊!
讓江家做選擇,是繼續聽話,還是當一顆棄子。
「是————,」良久之後,江則微微顫抖的道出這麼一個字。
江意早就知曉一切,且她對江則夫妻本也沒那麼多感情,難受?不存在的。
只是知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心酸。
一個新時代站在頂峰的女性,就這樣成為了家族的犧牲品,權利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