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苦肉計

  牡丹園。

  蘇婉兒一回到屋內，就將桌面上擺放著的名貴花瓶掃到地上。

  清脆的聲響讓雪歡跟著身子一顫，慌張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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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葉到底是怎麼做事的！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雪歡不敢出聲，生怕惹怒蘇婉兒，反倒引火上身。

  屋外，玉瑤輕聲道：「小姐，李瑞公子來了。」

  聽到李瑞二字，蘇婉兒眉頭微皺，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面上的怒氣也被壓了下去。

  「讓他去偏房等我。」

  看著有些狼藉的屋內，蘇婉兒瞪了雪歡一眼，「還不快把這裡收拾乾淨。」

  偏房裡，李瑞赤紅著眼眶，不住地走動著。

  「瑞哥哥！」

  蘇婉兒急忙進了偏房，臉上還掛著擔憂的神色。

  她打量著李瑞，緩緩鬆了口氣，「瑞哥哥，你沒事就好。都是婉兒不好，如果婉兒早些跟你解釋，也不會讓瑞哥哥你受了這樣的委屈。」

  看著佳人傷心的模樣，李瑞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委屈，連忙安慰。

  「婉兒妹妹，你別說這樣的話，這怎麼能怪你！」

  「不，瑞哥哥，是我的錯，雲兒妹妹也是因為不喜我，才會這般對你的。如果當初我和雲兒妹妹沒有被調換就好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可……我也遇不上瑞哥哥了。」

  蘇婉兒說著，眼角沁出淚珠。

  我見猶憐的樣子，讓李瑞更覺得心疼不已。腦海中早把之前學堂上的異樣感拋之在外。

  「婉兒妹妹，我此生非你不娶，除了你之外，沒人配得上我！」

  蘇婉兒抬手用帕子擦著淚水，眼底划過一抹譏諷，這個蠢貨，真把自己當什麼人物了！

  再抬眼，蘇婉兒一雙水眸仿佛含著無限情意，「瑞哥哥，你往後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如今雲兒妹妹回來，她才是你應該娶的人，婉兒如何能配得上你呢。」

  「你別胡說，那個蘇樂雲哪裡有你的半分好！」

  「瑞哥哥。」蘇婉兒食指輕點李瑞的唇角，眸中含淚，搖頭道：「雲兒妹妹受了那麼多的苦，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瑞哥哥，你若是真心對我，日後也萬萬別再對這般對雲兒妹妹了。你和雲兒妹妹對我來說是一樣重要的，每當你們起了爭執，我甚至不知道該幫誰。」

  李瑞擰了擰眉，心中刺痛，「婉兒妹妹，是我的錯，我沒考慮過你的感受。我明明知道你是如此的心善，將蘇樂雲當做親生妹妹對待，反倒我疏忽了。你放心，日後我也會同你一般，將她看做妹妹的。」

  「瑞哥哥，你能這麼想就好了。」蘇婉兒面上難掩欣喜，「雲兒妹妹也是剛回京，多有不適應，你多跟她相處就會知道雲兒妹妹是個多好的人了。」

  李瑞點了點頭，正想伸手攬過佳人，就見蘇婉兒身影一退，像是想到什麼。

  「瑞哥哥，你今日沒聽講，我特意給你做了筆記，你拿回去看吧。」

  本來還遺憾無法親近佳人，聽到這話，李瑞面上又是一喜。

  「謝謝婉兒妹妹。」

  等李瑞離開，蘇婉兒一張臉冷了下來。

  「來人，把先前老夫人送來的雲錦取來。」

  帶著雲錦，蘇婉兒去到了懷柔閣。

  屋內，蘇樂雲正陪著孫嘉柔閒談。

  聽到下人的通報，孫嘉柔微微一怔，看了眼蘇樂雲，似乎猶豫要不要讓蘇婉兒進來。

  「娘，你別擔心我。」

  蘇樂雲對上李嬤嬤的目光，輕笑道：「李嬤嬤，請婉兒姐姐進來吧。」

  蘇婉兒被引進屋，「娘，雲兒妹妹。」

  「你來有什麼事？」

  孫嘉柔不冷不淡的開口，但還是讓人給蘇婉兒落了座。

  面對孫嘉柔冷淡的神情，蘇婉兒沒有半分不滿，「娘，我來是想跟您和雲兒妹妹道歉的。我知道也許我再多解釋，也沒有用，但昨日的事情，確實是我有錯在先。是我過於擔心，才會犯了那般錯誤。」

  「婉兒姐姐，祖母說了，昨日的事情就當過去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蘇樂雲語氣平淡，哪怕蘇婉兒哭了紅眼，她也不會相信半個字。

  畢竟前世蘇婉兒這般楚楚可憐，委屈的模樣，她見多了。

  蘇婉兒果真紅了眼眶，起身竟當著眾人的面沖孫嘉柔和蘇樂雲跪了下來。

  這樣子將孫嘉柔嚇了一跳。

  蘇樂雲也擰著眉頭起身，她萬萬沒想到蘇婉兒竟如此豁得出去。

  「婉兒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蘇樂雲上前要將人扶起，但蘇婉兒壓住身子，直直跪在地上。

  「女兒只求能得娘親和雲兒妹妹的原諒。」

  孫嘉柔到底心軟，快步上前同蘇樂雲一左一右將蘇婉兒扶起。

  看著蘇婉兒通紅的眼眶，孫嘉柔無奈一嘆，「你這又是何苦呢？」

  「娘，女兒知錯了，是我……是我嫉妒妹妹能得到您和兄長的疼愛，才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你呀……」

  孫嘉柔一聽這話，也不由深思，她確實對蘇婉兒關心不夠。

  往裡日都是老夫人帶著蘇婉兒，她同這個孩子也不怎麼親近，如今她的親生女兒回來，她對蘇婉兒自然更加疏忽，也難怪這孩子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了。

  蘇樂雲深知自己娘親的品性，蘇婉兒這番苦肉計顯然是打動了孫嘉柔。

  她在一旁看著，並不言語，沒有戳穿的打算。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蘇婉兒並不蠢，深知算得上深謀遠慮，只不過她占著重生的先機才能幾次避開蘇婉兒的陷害。

  若是讓蘇婉兒起了戒備心，怕是更難應付。

  「娘，婉兒姐姐也確實一時想錯，你也別怪她了。」

  蘇樂雲幫著蘇婉兒求情，那副天然的親昵，讓蘇婉兒暗暗咬了下唇。

  但瞥見孫嘉柔面上的軟化，蘇婉兒深知自己這個方法起了效果。

  「你雖然不是我親生，但這麼多年，不是親生勝似親生，這蘇府也是你的家，日後千萬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我知道了，娘。」

  母女三人相視一笑的畫面分外感人。

  蘇婉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吩咐雪歡將雲錦拿上來，「娘，再過些日子就要過年了，這匹布是之前祖母賞給女兒的，我想把它給雲兒妹妹用，總比放在庫房裡落灰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