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騎虎難下

  白天，各大報紙電視都對昨天晚上市中心範圍內的大堵車的問題，包括各處大面積發生的打架鬥毆事件的問題都進行大篇幅的報導，並以猜測的語氣將其中內幕曝光開來，將警方的意圖，社團的報復性應對等等展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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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幾乎所有港島市民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並且強烈關注起來。

  更有好事者開了賭局，賭最後到底是社團贏了還是警方贏了。

  有意思的是，絕大多數人都認為，警方最後肯定是要退縮的，畢竟，包括泊車小弟在內，很多東西都是合法的，或者說是灰色地帶，警方根本沒有抓人的理由。

  而且，最近十幾年來，港島警方在這方面展現的形態歷來都不盡如人意，說好聽的叫『服務態度良好』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軟弱。

  早不復四大探長時代的之強硬了。

  與此同時，各大社團在沒有任何溝通的情況下紛紛把人手撤了回來，至於目的，都想看看警方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的反應。

  整整一個白天，港島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但在看不見處，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子詭異的平靜。

  按照過往的慣例，昨天他們鬧騰的那麼大，當天晚上就應該有警方的人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立刻收攏人手消停下來，可，並沒有。

  當然，這也正常，警方畢竟白天剛剛說要掃黑，晚上就打電話給他們就太丟人了，可，在社團這邊大佬的預料中，今天白天，警方必然要有行動才對，要麼打電話給他們，要麼動手抓一些人，反正不會任由混亂繼續下去的。

  只是，左等右等，都快到晚上下班了，警方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無論他們找到多少人打聽，都是一點消息也沒。

  這就仿佛用盡全力的一拳打到空處，讓社團這些大佬都異常難受，頗有些騎虎難下的味道。

  如果警方什麼都不做，社團這邊自己就慫了，那就真的呵呵了。

  丟人丟大發了，不說讓外人怎麼看，就是社團內部，這大佬的位置都做不下去了，威信全失。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下令繼續，追上還要叫囂著，『看他媽的警方能裝到什麼時候』！

  事實上，不光社團大佬感覺難受，警方的人也感覺難受，工作量一下上升了幾倍，往日裡的輕鬆再也不見。

  下班？

  不存在的！

  這麼鬧下去，一天24小時，除了吃飯睡覺都準備幹活吧！

  ……

  晚上一到，整個港島又開始大堵車，好在今天警方早有準備，大量的軍裝警和交通警到主要擁堵路段疏通交通，在各個分支路段，通過人力匯總交通情況，再由總部綜合之後進行一定的分流，通過人力，還真就一定程度上大為緩解了交通擁堵的問題。

  所以說，人不逼一逼，你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幹的更好。

  當然，也只是緩解，對於市中心停車問題，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這是硬體上的問題。

  至於打架的，商家鬧矛盾的，爛醉的這種事情，也沒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沒到半夜，各個警署就又塞滿了人，吵吵鬧鬧的，像是個偌大的菜市場。

  事實上，現在的人很多不能想像，90年代末，北邊打架的也多，這時候的人比較淳樸，打架的成本低的很，打架都講究一個『輸人不輸陣，倒驢不倒架』，哪怕打輸了，被人打的鼻青臉腫，也少有願意報警上醫院的，回去默默舔傷口，心裡琢磨著怎麼打回去。

  這時代，打架還講究個臉面，講究個硬漢氣質，都是老派的爺們，不像是30十年，喜歡的都是些『娘娘腔』，碰一下恨不得就倒地不起，張口閉口報警上醫院。

  打架？

  根本沒有打架，成本太高，碰到事情的時候，每每不能釋放心中的『炸藥』。

  十幾年前，哪個月不打一場啊，坐公交車碰到膩歪的人都能咣咣上去兩拳，再看看現在，ε=(´ο｀*)))唉，真能動手解決的問題，誰又願意動嘴呢。

  ……

  一連三天，警方一直無動於衷，亂就亂，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媒體這邊大肆炒作起來，輿論環境在王耀祖的刻意引導下朝著『社團治安』這種社會畸形問題的原因和港府無能解決這種方向去引導。

  而港島上層的這些富豪，也都察覺了警方這種反常中透露出的詭異情況，紛紛選擇保持觀望態度，不再打電話到警方詢問，也不發表任何言論，相反港府那邊倒是幾次給卓景全施壓，卻都讓卓景全口頭上的答應給搪塞過去。

  只有一些腦子不太好使的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這時候跳出來想搞事情，只是個大媒體卻集體選擇封禁這方面的言論，只有那些不受王耀祖控制的英文報紙在進行相關報導，但，這種報紙，即便是港島，能懂的也之後上面那些特定的人，根本沒什麼影響力。

  哪怕港府知道王耀祖又在其中操控輿論，也沒什麼辦法。

  ……

  「大佬，怎麼辦？警方一點反應都沒有。」笑面虎的手下出聲問道：「這都五天沒活幹了，下面小弟拿不到錢，好多已經斷頓了。」

  「媽的，一個個平日裡就他媽不知道攢點錢，五天不干就斷頓。」吳志雄一臉煩躁地罵道。

  小弟嘴角抽了抽，大佬火頭正旺，他也不敢說什麼，那些小弟本身就是不務正業的，大多數都沒隔夜錢，五天，已經很出乎他預料了。

  「要不咱們補上？」小弟試探性問道。

  「補補補，補你大爺啊，兩千來人，我他媽錢多的燒的啊！」吳志雄大聲罵道，這五天，單單是鬧事造成的醫藥費和保釋費，他就花了幾十萬了，已經很心疼了，根本不想再出錢了。

  包括泊車、洗車、保護費、盜版碟片這種小生意，其實社團賺不到什麼錢，這些費用都用來養小弟了，不養不行。

  說起來社團也難，那些外圍小弟你不養著，他們沒錢難免要在地頭上偷搶之類的鬧事，地頭不安寧，社團也難，總不能因為屁大點事就殺人吧，而且不養人，社團聲勢就起不來，別人社團一喊上千人浩浩蕩蕩壓過來，你就算明知道絕大多數人都是50-100跟來壯聲勢的炮灰，但你這邊如果真的只有主力的幾十上百人，那對面絕對要干你。

  到時候對面氣勢起來，打成了順風仗，那炮灰比特麼的社團紅棍還危險，因為不專業，下手沒個輕重，很容易打死人。

  這就跟18歲的小年輕比30多歲的老混子更危險一樣，老混子只會一臉兇狠的砍人，看著嚇人，卻都是輕傷，重傷都保准不會有一個，但那些小年輕熱血上頭就是捅人，起步就是重傷，動輒死人。

  太多的老江湖都是憋屈的死在這種小崽子的手上了。

  所以，這些外圍小弟必須想辦法養著，不管你願不願意。

  「真他媽的！」吳志雄嘴裡咒罵著，卻還是臉色難看地起身到保險箱這裡蹲下，打開保險柜拿出幾卷錢後朝著小弟丟過去，「拿去，給那幫撲街仔吃飯，媽的，一群餓死鬼！」

  「知道了，老大。」小弟接過錢也不多說，轉身退了出去。

  這種事情不單單是吳志雄這裡，整個港島幾乎全部都在上演，所有社團，現在都騎虎難下，一個個都開始給關二爺上香，他們從未如此的殷切期盼著警方趕緊有行動，哪怕是來大面積抓人也好啊，真的不能再拖了！

  小弟沒錢拿了，大佬生意停了，警方忙起來了，三方都損失慘重。

  只要能結束眼前這種尷尬的局面，怎樣都行，當然，只要抓的不是自己。

  在這種氛圍下，王耀祖仿佛也聽到了眾人的祈禱，準備開始行動了！

  一把推開卓景全辦公室大門，王耀祖大聲說道：「小泉子，來，給爺準備幾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