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他竟然恨他
2024-04-29 07:47:28
作者: 茨木家的二二
裴天堯沒說話。
只是那抿成一線薄如刀鋒的唇明顯泄漏了他此刻心情的不佳,五人當中,裴天堯的氣勢向來都是最強的,也正因為如此,喬納森才會格外看重他。
安德烈即便和他的地位平起平坐,眼看男人似乎很是不悅,也不由正色起來,懶洋洋靠著的身體也坐直了,目光所及,就看見車控制台上的導航系統畫面轉變,司機也打了方向盤,調轉車頭,按照新的導航所指方向行駛而去。
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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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眯眼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速閃過,心裡的疑問不斷攀升起來。
眼看著鋼筋水泥組成的城市建築一一消失在身後,周圍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碧綠的農田時,安德烈終於按捺不住了,轉頭問道:「這是要去哪裡,阿倫,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們不回去?剛才到底是誰給你來的電話?」
「楚御。」裴天堯開口。
頓了頓繼續說道:「悅……喬伊出事了。」他邊說邊側過臉去,冰冷的視線看的安德烈心頭一緊,就聽到從男人薄唇之間吐出一句話來:「她和亞薩,跟你的人,跟伊萬在一起。」
和伊萬?
安德烈愣住了,這句話每個字拆開他都能聽懂,但是組合起來,再配上裴天堯的語氣,他就完全聽不懂了:「嘿,你說清楚一點,為什麼他們會來這麼偏遠的地方,還有,怎麼喬伊就出事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裴天堯沒再說話,他拿起手機按了幾個鍵,扔給安德烈。
安德烈莫名其妙地接過來,放到耳邊,立刻,從話筒里傳來一串錄音,清清楚楚地送進了他的耳膜,聽著聽著,他的臉色就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伊萬……他竟然?!
「這不可能。」他低聲道,握著手機的掌心不自覺用力,如果不是顧忌這是別人的東西,這手機只怕難逃報廢一途——
「伊萬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這一定是有心人在利用。阿倫,你知道我和伊萬,我們在一起很長時間了,他怎麼可能——」
「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裴天堯冷冷地甩給他一句。
安德烈:「……」
是啊。
說這話,他自己相信嗎?
那電話里的錄音,分明就是伊萬的聲音,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怎麼可能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這樣真切的證據在手,哪怕他想要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呵……
原來,他並不愛他。
他出現在他面前,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報仇而已。
安德烈想著,視線又轉向了窗外,郊外的空氣很新鮮,天空也是格外的藍,藍的,就好像水洗過一樣,他記得第一次見到伊萬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碧藍碧藍的天氣——
他對他是一見鍾情。
當時的伊萬還是一個青澀的少年,在他見過的人當中不算好看,可是他的笑卻像陽光一樣,瞬間就治癒了他,讓他輾轉難忘。
他對他展開了激烈的追求,一點一點的接近他,把他逐漸變成了自己的,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可是,他竟然恨他。
他們的相遇,竟然不是一次美妙的偶然。
他是抱著目的接近他的,為的,是給自己心愛的女孩兒報仇。
哈。
他垂下了眼帘,被長睫覆蓋住的,宛若蔚藍大海一般的眸子湧起無盡哀傷。
驀地,車子停了下來。
安德烈聽見旁邊響起推槍上膛的聲音,急忙睜眼,只見裴天堯正拿著槍準備下車,他心頭一驚,急忙叫道:「阿倫,不要殺他。」
話音一頓:「這件事先交給我,我有話要對他說。」
裴天堯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冷冷看著安德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給他一點活命的時間,但是喬伊是我的底線,他動了喬伊,就該有承受報應的覺悟。」
「……」
安德烈到底沒再說什麼。
他下了車,繞過裴天堯,向著農田深處走過去,很快,一處被綠色掩蓋著的農舍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在那農舍門前,一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正靜靜地矗立著,看的出來,眼前的人早就料到了這一刻,已經等待多時了。
安德烈抿緊了唇,他想起昨天晚上他給伊萬去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第二天就會過來接他回去。
他是想向他求婚的。
他們的國家剛剛通過了同性婚姻的律法,他想著,終於可以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了。
他還記得,電話里,伊萬的聲音顯得很高興,似乎也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可是……
所以這都是假的麼?
他只是因為終於可以完結這一切了,才會如此高興麼……
「伊萬。」他開口。
只見農舍前的年輕男人應聲朝他走過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嗯……」
安德烈張了張口,感到從背後傳來的殺意,他不由嘆了口氣,把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裡,那雙藍色的眼眸直直盯著伊萬的面容,重新改口:「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你不用這麼麻煩的。」
「什麼意思?」
「意思是,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
安德烈看著他的臉色因為他這句話而微微變化,一絲無奈的笑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來:「你沒有必要把喬伊他們也牽扯進我們之間來,你看,阿倫因為這件事很生氣……」
「安德烈!」伊萬拔高了聲音。
他不喜歡看他這個樣子。
他明明背叛了他,他該生氣的才對,還用這種仿佛情人之間的呢喃和他說話是什麼意思?
「你在嘲笑我嗎,嘲笑我不自量力是不是?」年輕的男人憤怒起來,「安德烈,我恨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現在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是你,你毀掉了那一切,你毀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做夢都在想要怎麼才能殺了你!」
「連做夢都在想到我嗎?」安德烈淡淡地笑起來,他故意曲解他的話,看著他像炸毛的貓一樣跳腳,那藍如大海一樣的眸子裡,寵溺之餘,又隱隱透出最深的悲哀。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