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孩子

  燕王服毒酒自盡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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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凌靜姝已經懷胎六月有餘，肚子挺的老大。每日嗜睡，胃口倒是出乎意料的好。一張俏臉早已圓潤了兩圈。

  聽到這個消息後，凌靜姝釋然地鬆了口氣。

  前世搶了她丈夫的，是燕王的長姐。下密旨要了她性命的，是燕王的母親。

  燕王和她雖無直接的仇怨，卻天生是對立的立場。更何況，燕王和皇太孫父子早已是不死不休的情形。她和衛衍衛皇后已經站到了皇太孫父子這一邊，自是盼著燕王早日被處決。

  「小姐，奴婢聽聞，燕王在臨死前進了宮，見了皇上最後一面。將皇上氣得當場昏厥了過去，然後乾脆利落地喝下了毒酒，之後毒發身亡。」

  白玉一五一十地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凌靜姝。

  凌靜姝略略蹙眉：「不知道皇上此次又要昏厥多久。」

  其實，她想說的是皇上這一昏厥，也不知道能不能搶救回來。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便說出口，只能說的委婉一些。

  聰慧的白玉自是聽懂了，低聲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是真龍天子，有上蒼庇佑，不會輕易撒手西去的。」

  凌靜姝嘆口氣，聲音也壓低了幾分：「我也盼著皇上活的長長久久。不過，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皇后娘娘在宮裡的日子可就艱難了。」

  ……

  或許是老天真的在庇佑真龍天子。

  皇上昏厥了數日之後，竟又頑強地撐了下來。

  提心弔膽了數日的凌靜姝，這才真正放了心，安心地繼續養胎。

  衛衍身為皇上的專職太醫，一手針灸之術精妙無雙。皇上身邊根本就離不開他。衛衍有心****陪伴在懷孕嬌妻的身邊，只可惜事與願違，被羈絆在宮中無法脫身。

  三個月後，皇上的身體總算稍稍穩定下來。

  凌靜姝臨盆的日子也快到了。

  衛衍總算張口告了假：「皇上，微臣的妻子臨盆在即。微臣想告假幾日，回府陪一陪妻子。」

  面容枯瘦的皇上半躺半坐在床榻上，精神還算不錯，聞言笑道：「你一直在宮裡伺候朕，無暇回府，倒是委屈了家裡的嬌妻。如今朕的身體已經無大礙了，准你半個月的假期。」

  衛衍沒料到皇上這般慷慨，精神一振，忙跪下謝恩。

  衛皇后親自送了衛衍出紫宸殿，殷切地叮囑：「女人生孩子最是辛苦。你回府陪著最好不過。等孩子臨盆了，記得讓人進宮送個喜信來。」

  衛衍笑著應了，沖衛皇后拱拱手，便匆匆離去。

  衛皇后看著衛衍匆忙急促的身影，既覺得好笑，又十分欣慰。

  ……

  衛衍迫不及待地趕回衛府。

  剛一踏進衛府的大門，衛衍就察覺出異樣來了。下人們一個個面帶喜氣，步履匆忙。見了衛衍，立刻有管事上前來稟報：「少奶奶上午就開始發動，進了產房。」

  衛衍頭腦轟地一聲，脫口而出道：「現在怎麼樣了？孩子生出來沒有？」

  「暫時還沒有。幾個產婆都在產房裡，府里有經驗的婆子也都在產房裡外伺候著。畢竟是頭一胎，生的慢些也是常理……」

  管事的話還沒說完，衛衍早已大步越過他的身邊，直奔產房。

  產房就設在主院裡。

  離的老遠，就隱約地聽到了呼痛聲。

  是凌靜姝的聲音！

  衛衍心裡一緊，步伐愈發快了。

  產房外的兩個婆子見衛衍要進產房，忙大著膽子攔下了衛衍：「產房裡血腥氣重，男人可不能進去。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衛衍哪裡聽得進這些，冷冷地瞪了婆子一眼：「讓開。」

  婆子被瞪得心裡一顫，不敢再攔著。

  衛衍推門而入，一眼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滿頭是汗一臉痛苦的凌靜姝。他的心瞬間被刺痛，顫抖著喊了聲：「阿姝！」

  凌靜姝疼的死去活來，昏昏沉沉，聽到熟悉的聲音，勉強睜開眼。

  熟悉的俊臉出現在眼前，眼中滿是擔憂和關切：「阿姝，你別怕，我回來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凌靜姝的眼角湧出了幾滴淚水，哽咽著喊了聲：「衛衍，你總算回來了。」

  這三個月來，衛衍只回來過兩次。每次都只待半個時辰就回宮。虧得她不是那等性情溫軟的女子，沒有怨懟，沒有以淚洗面，堅強樂觀地熬到了臨盆。

  幸好，在最要緊的時候，他回來了。

  她的身體裡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力氣，用力地抓緊了他的手。

  產婆驚喜地叫了起來：「看到孩子的頭了。快些加把力氣，快生出來了。」

  衛衍身為大夫，雖未替女子接生過，卻很清楚女子生產時最需要有人陪伴安慰。他湊到她的耳邊，鼓勵道：「阿姝，你真是好樣的。孩子就快生出來了。別泄氣，深呼吸，也別叫喊，把所有的力氣都用上。」

  凌靜姝混亂迷糊的意識果然漸漸清明，眼神也恢復堅定。

  半個時辰後，孩子終於平安出生。

  產婆利落地拍了孩子小小的屁股一巴掌，孩子頓時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恭喜少奶奶，生了個白胖的兒子。」產婆眉開眼笑地將孩子送到了凌靜姝眼前。

  凌靜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早已疲憊不堪，聞言勉力看了孩子一眼。

  小小的臉，眼睛也閉著，嘴巴倒是張得不小，哭啼的聲音格外響亮。健康又可愛！

  這是她和衛衍的孩子！

  她沒有力氣說話，只愛憐地看著孩子。

  衛衍也在看著孩子，神色間滿是激動，不停地說著：「阿姝，快些看看我們的兒子，長得真俊真可愛。」

  其實，初生的嬰兒全身紅通通又皺巴巴的，實在好看不到哪兒去。

  可在初為爹娘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毫無疑問是天底下最俊的。

  衛衍從產婆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抱過孩子，放在凌靜姝的身邊。孩子到了床上後，竟乖乖地不哭了。

  衛衍低頭親了親凌靜姝的額頭，又輕輕吻了吻孩子，臉上滿是滿足。

  凌靜姝太過疲倦，很快昏睡了過去。在昏睡中，唇角一直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