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奶奶

  這幾天，白天在林場做工，傍晚去搬磚兩個小時，雖然辛苦了一些，但等到開學的時候，湊十塊錢，應該也就夠了。

  「華蓮，高中學費，我打聽過了，能先交一半，剩下的欠著，這樣，等我林場的工錢發了，也就夠學費了，搬磚賺的錢，能夠讓我們撐過這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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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謝謝你。」張華蓮感激的說著，除了『謝謝』兩個字，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張華蓮嫁入唐家十三年，唐正德待她，是真的很好很好。

  「我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唐正德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媽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裡，我是一定會供小悅讀書的，小悅成績這麼好，不讀書就太浪費了。」

  「嗯。」張華蓮點頭，真要讓她不要唐悅讀書，她也做不出來。

  「正德，苦了你了，每天做這麼多事。」張華蓮總覺得愧對唐正德，她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份，才嫁給了唐正德。

  「她也是我的女兒，要不，你補償補償我？」唐正德在她耳旁說著，黑暗中，張華蓮不好意思，咬著唇，生怕被別人聽見了動靜。

  清晨，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唐悅拽著還沒睡醒的唐軍就圍著村子開始跑步了。

  唐軍從最初的反抗，到後來，根本反抗不了。

  還好她們住的地方，不算集中，就繞著跑一圈，看到的人也不多。

  「唐悅，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嗎？」唐軍眼睛都睜不開，跟在唐悅後面跑著，這一個月以來，除了公式就是背課文，還有卷子和練字，他已經好久沒出去玩了！

  「你去睡吧，至時候爸不讓你讀書，我可不管。」唐悅一邊跑一邊說，哪怕跑了好幾天，唐悅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

  唐軍氣呼呼的還是跟了上來。

  休養了一個月，唐悅的身體也是完全好了。

  白日裡，唐悅你抓緊時間給唐軍補課，晚上，為了省電燈費，除了吃飯的時候，其它時候，就坐在院子裡乘涼。

  繁星點點的夜空下，唐家的院子裡，朗朗的讀書聲中，時不時夾雜著唐悅糾正錯誤的聲音。

  唐正德坐在搖椅上，累了一天的他，躺在搖椅上打著呼嚕。

  張華蓮在廚房裡忙碌著。

  *

  「什麼，正德不讓小軍上初中？」唐奶奶聽著孫子唐賢的話，頓時就火氣噌噌噌的冒了出來。

  放下碗筷，唐奶奶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氣沖沖的就去隔壁了，她一進院子，指著張華蓮就罵道：「張華蓮你個不要臉的，你怎麼好意思鼓動正德不讓小軍讀初中，好讓你閨女讀高中呢！」

  「我們唐家待你不薄，你怎麼能狠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可憐我家小軍，這親爸都變成後爸了。」

  唐奶奶一頓哭訴，若不是唐正德擋著，只怕唐奶奶的巴掌，就要甩到張華蓮的臉上去了。

  「媽，你想多了，誰不讓小軍讀書了，我沒說不讓小軍讀書啊。」唐正德趕忙解釋。

  「那小軍最近是怎麼了，天天哪裡也不去玩，就在家裡做功課？」

  唐奶奶反問。

  「媽，我那不就是想讓小軍把功課補補嗎？」唐正德瞪了一眼後面的侄子小賢。

  唐大伯母王愛華瞬間就將兒子藏在身後，她道：「小賢他叔，這話可不是小賢亂說的，是小軍親口和小賢說的，小軍，你說，是不是你爸說，如果你成績不好，就不讓你讀了？」

  「是。」唐軍點頭。

  唐奶奶氣的直哆嗦，一巴掌就朝著唐正德呼了過去道：「好你個唐正德，自己的親兒子不給上學，反倒是給別人養閨女，讓那死丫頭片子上學，有你這麼當親爸的嗎？」

  「媽。」唐正德無奈，解釋的話語，唐奶奶根本就不聽。

  唐軍看這情形，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他連忙解釋道：「奶，我成績現在提高了不少，爸說了，會讓我讀書的。」

  「真的？」唐奶奶不太相信。

  唐軍肯定的點頭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還差不多。」唐奶奶知道他能讀書，這才放心不少，她冷冷的掃了唐悅一眼道：「一個丫頭片子，讀那麼多書做什麼，還不如早點嫁人。」

  唐悅抿著唇，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

  張華蓮生怕女兒和婆婆起了衝突，剛要開口，就被唐正德搶先開口道：「媽，小悅的成績這麼好，連老師都說，她是個好苗子，不讀書就太可惜了。」

  「好苗子也不是親生的。」唐奶奶沒好氣的嘀咕著。

  唐悅鄭重的道：「我就把他當作親爸，往後我會孝敬我爸的。」

  「養了你十四年，終於會叫你一聲爸了？」唐奶奶對於唐悅的話，可是半點沒放在耳朵里，只是覺得這一聲爸，叫的倒是奇怪，這麼些年，唐悅對唐正德可沒什麼好臉色。

  唐奶奶她這個做媽的，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唐正德這兒子，一心護著張華蓮母女，她也沒法子。

  更別說這次唐悅闌尾發炎，前前後後花了四十幾塊錢，唐奶奶對唐悅就更不待見了。

  「奶奶，以前是我不對。」唐悅認錯，對於唐奶奶的感情，她的心情是複雜的。

  從小到大，唐奶奶罵她死丫頭片子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就算是過年過節的見到她，也不拿正眼瞧她的那種。

  但是她若真出了事情，唐奶奶也不會袖手旁觀。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她悄悄問了媽，唐奶奶也拿出了二十塊錢來，為此，唐大伯還和唐奶奶生氣。

  唐奶奶那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唐奶奶挑著眉，打量著唐悅，自從她往院回家之後，還沒好好看過她，明明是一個人，但卻沒了之前的戾氣，綁著馬尾，看著很是精神，那雙眼睛也像是會說話一樣。

  倒是比從前看著順眼多了。

  「媽，你別這樣看著小悅，小悅會不好意思的。」唐正德清了清嗓子，臉上被唐奶奶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哼，就你護著她。」

  唐奶奶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既然不是真的，我就回家吃飯，飯都沒吃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