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國之重器

  「……」

  恰好也來到翠雲樓的燕青險些載倒，他向沉醉於詞的賈曉紅看了一眼，又看看紙張上的詞。

  「然而這不合時宜，元宵節的詞，為何於此時出來？」

  想不通的梁家小姐，便伸個指頭通通高方平的背脊。

  「要你管，我就喜歡這麼用！」

  

  高方平發揮了慣有的不解釋風格。

  如此一來，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真沒想到會是這樣，難怪李清照說你才華天縱之，對了，小子，再來一首讓姑娘我鑑賞一下？」

  梁小姐又伸手捅捅高方平的背。

  「別鬧，男女授受不親，在騷擾我告你爹去。」

  高方平頭也不回。

  賈曉紅總算從那首詞裡回神了，起身走來。

  在近處輕輕一福：「民女盧賈氏見過大人。大人文采堪稱夢幻，情不自禁之下過來嘮擾，望勿怪。」

  「呵呵，無妨。」

  高方平神色古怪了起來。

  燕青大為著急，擔心主母中了小高的「美人計」，急忙介入道：「小的還是無法理解，觀大人言行舉止，斷無可能會寫詞的，請解惑？」

  梁家小姐開始為高方平說話了：「此君就這玩世不恭德行，整日胡言亂語。李清照從不輕易推崇別人的，卻有評價：世間才人無數，又有誰能讀懂他的孤艷高雅。還談及，能看懂高方平者唯其她也。」

  李清照竟是這樣評價一個人？

  如此一來，再次引得賈曉紅大感興趣的打量高方平。

  燕青更是著急，乾脆不禮貌的反問梁家小姐道：「請教小姐，如何得知李清照說過什麼？」

  梁小姐道：「清照是我好友，兒時在東京時我們關係要好，這些年也常有書信往來。她還提及，高方平有感而發的『壯志飢餐胡虜肉，談笑渴飲匈奴血』。雖因殺伐氣息過重而遮掩文秀，但勝在大氣磅礴之美感。」

  習慣於紙醉金迷的繁華盛世中，這樣的句子，很難引起周圍這些個傢伙共鳴。

  只看他們現在的表情，這詞也就覺得一般般，毫無感染力。

  少數兩個大叔捻著鬍鬚評價「還行」，卻估計是因李清照推崇的原故，才給的好評。

  總之大宋的文士女人就這德行。

  很多年後漢娃已經丟了北面半壁江山，但他們依舊如此。

  岳爺爺無法理解這些人的念想，無法想通這些人和這些事。蠻子殘害河山，京畿周邊整天遊歷著蠻子鐵騎在燒殺搶掠，但上至皇家下至百姓，他們依舊沉醉於紙醉金迷而無法被喚醒鬥志。

  關於這些，岳飛後來都有詩句反應了心境。

  燕青作為一個擁有反賊潛質的浪子，顯然也對「壯志飢餐胡虜肉」不感冒，對梁小姐道：「小生又有一事無法理解，大人的名句『壯志飢餐胡虜肉』，明顯和剛剛的詞有著風格上的極大反差，需知風格不是一日形成，非一日可變。請為燕青解惑？」

  「燕小哥此言實為有理。」

  有兩大叔文士捻著鬍鬚頻頻點頭。

  梁家小姐急了：「清照說高兄乃是矛盾的人，矛盾和反差，才是他的特點。」

  「大人才華橫溢，不論何種風格都已接近極致。不同的詞，有潤物細膩的悲情刻骨，亦有軍國山河之豪情天縱，盧賈氏佩服。」

  賈曉紅才不管燕青怎麼說，現在真是對高方平充滿了興趣。

  不輕易吟得一手好濕，怕的就是這局面。

  因為小高知道永遠也無法讓所有人喜歡你。

  挑別人的小毛病進行攻擊，此乃文人最喜歡幹的事，譬如燕青這個文武全才的偶像派，現在就乾的不亦樂乎。

  唱詞得找對人，否則被鄙視都是輕的。李清照當時欣賞這樣的句子，只因她是文青的同時，也是個有愛國主義情結的才女。

  高方平這次做對了，賈曉紅懷有這樣的心思，就會被絕世才女李清照的詞打動，產生共鳴。

  那么小高的目標又靠近了些，她就是讓盧俊義心亂的關鍵。

  「時辰已經不早，主母在外拋頭露面終究不妥，讓小乙送您回去？」

  燕青實在不想主母在這被圍觀了，這恐怕是高方平的局。

  賈曉紅便起身一福：「請大人在北1京期間……多來坐坐。」

  然後在燕青的看護下離開了。

  高方平盯著賈曉紅離開的背影。

  「你個白痴，眼睛都看直了？」

  梁小姐之前還幫他說話呢，現在見他這般無禮的盯著人家背影，果斷猛吐槽了一番……

  聽說今天有牛肉火鍋。

  趕回去時卻只見到一片狼藉，火鍋翻撲在地上，富安撲在躺椅上剔牙。

  小姑娘在訓練部曲。

  牛皋把最近收到的金子拿出來，吐些口水在上面用袖子擦亮。好在不是白銀，否則這樣會影響成色。

  四個小女孩擁有裁縫潛質，在擺弄圖紙，測算製作衣服需要多少布料。

  聽說是富安答應給她們買最好的蜀錦。

  梁紅玉的小豬去留守府的廚房找東西吃了，在這裡它吃不飽，永遠只能看到一個翻撲著的火鍋。

  不知不覺又天黑了。

  高方平在房間裡提筆給李清照寫信。

  關於盜用了她的詞，高方平其實一點也不臉紅。

  但用了後需要給李清照一個交代。

  信中，高方平把那首永遇樂附上。並署名李清照，算是送她也好，還給她也好，無所謂。

  但求心之所安就好！

  她一定最能看懂這首詞，會比任何人都理解這首詞。

  算時間。

  清照她們坐船南下杭州應該早到了。所以這封信藉助官驛，發往杭州。

  提及杭州，梁紅英的路線也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不知蔡京謀劃的大錢綱是否已經快要起運？

  「希望一切順利吧。」

  高方平放下筆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