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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蕭鄂來營

2024-04-29 07:36:59 作者: 蘇清黎

  前線軍營。

  第二主帳中掛了一片素白,帳中依舊沒什麼人服侍,這一看似乎與之前沒有什麼不同。

  魏川喉中發苦,腳下躊躇片刻之後踏進帳中。

  汝陽王面容枯槁,連著幾次的敗仗,讓他幾乎要忘了自己的名姓。他現下坐在蒙著白布的屍體旁邊,有些失魂落魄。

  「將軍。」魏川出聲。

  汝陽王愣了片刻,僵直地抬起頭,「傷亡都清點了?」

  「是。亡三萬餘人,傷兵兩萬不到,如今都已安置。」

  這話落下去,空氣便更沉寂,甚至隱隱透著一股死氣。

  良久,汝陽王捂著臉,沉默不言。

  此戰過後,朝廷軍餘下不到二十萬,所剩糧草也支撐不過兩月。

  

  想到來時的躊躇滿志,再看現在的哀兵殘將,恍如隔世。

  汝陽王如一座石像呆立著,魏川瞧著很是擔心。

  等了一會,他啞聲開口:「將軍?」

  「將軍?」

  連著兩聲,汝陽王的身子才動了動。

  而後他猛地站了起來,一個箭步到了蒙著白布的屍體前。

  聲音嘶啞而萬分沉痛:「寧芳笙!你怎麼能就這麼去了?你憑什麼就這麼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擔負著什麼責任,怎麼能死了?!」

  汝陽王罵著,手便要掀開那白布,讓他看看那個就這麼死了逃了一切的寧參軍!

  而一直守著寧芳笙屍體的夏瑾時忽然出手,拉住了滑動的白布。他抬頭,眼眶泛紅,聲線喑啞,「將軍,請您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控制?」

  汝陽王聽到這話,便徹底控制不住。

  「我連你們都控制不了,我也控制不了眼前的局面,現在又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大聲斥罵,勃勃的青筋浮現在脖頸之上。

  「我怎麼跟你們說的?我怎麼跟她說的?」

  食指指著白布下的屍體,憤怒到極致。

  「我說你們若是沒有把握便罷了,我說你們不要做成無法收拾的境地。結果呢?」

  不管怎麼震怒,他到底是沒有再動白布,夏瑾時便暫時放下心。他對上汝陽王透著絕望、悲痛的眼神,心下有些不忍。但是,現在還什麼都不能告訴他。

  於是,他說:「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她死了,還有我。」

  「你——」

  這話冰冷,話里的平靜不知道是源於無情還是盲目自大。

  汝陽王哽住,轉而指著夏瑾時氣到說不出話。

  魏川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便瞪著夏瑾時:「你在胡說什麼?!這個時候,不要叫將軍分神心煩!」

  夏瑾時面上顯出冷色,看著魏川同汝陽王道:「如今將軍想不心煩也不可能了。」

  汝陽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魏川亦是迷惑地看著他。

  「兩位將軍不覺得奇怪嗎?這一戰是怎麼打起來的?而寧參軍前不久才受了重傷,本是不欲出戰的,後來為什麼又上了戰場?」

  「這、」魏川其實早就覺得不對勁了,而且這不對勁還都是因為一個人。

  他眉一橫,「你是說榮王?」

  汝陽王深深擰著眉,心中開始快速地梳理這一連串的事端。

  夏瑾時笑了一聲,寒氣森森,「若是這麼想,榮王從和談時邊和蕭鄂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除掉寧參軍便是其中某個條件,那麼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有了理由。」

  聽他說著,魏川想著,他頭上便冒出了冷汗。

  汝陽王目光冷冷射向夏瑾時,「可是你們沒能沒能將計就計,甚至寧芳笙她——」

  「現在還沒到最後一步!」

  夏瑾時沉聲對著兩個人道。

  「呵,」汝陽王此時已經有些心灰意冷,「等到全軍覆沒便是最後一步了?」

  這一句話,如一塊巨石砸的魏川內心天翻地覆。

  「並非,只是……」

  夏瑾時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句話,帳子外頭躁動起來。

  青衣在外求見:「敵軍來人,要見將軍!」

  這一時,汝陽王同魏川所有的話便這麼堵在半路。

  「這時來人做什麼?」

  夏瑾時把人喊進來,異常沉穩,「來的什麼人?」

  青衣抬頭看了看三人,隨後道:「蕭鄂。」

  汝陽王又是一驚。

  但很快,他叫了夏瑾時,「慕籬,你隨我去。」

  夏瑾時應聲:「是。」

  臨離開,夏瑾時眼神幽深,叮囑青衣:「莫要讓任何人接近!」

  青衣應下,「是!」

  三人一同出了帳篷,不用汝陽王問,已經看見了正走過來的榮王同蕭鄂。

  榮王走在前,似乎是為蕭鄂引路。

  鷹眸一眯,汝陽王下令:「將叛臣之首拿下!」

  周圍的士兵應聲而動,當即將蕭鄂團團圍住。

  「不可!」榮王著急大喊。

  相比他,蕭鄂反而平靜地不像是被圍住的,淡笑著,遠遠同汝陽王交談。

  「我既敢來,將軍便該知道我不怕這個!」

  「相反,若是我在此損了一絲一毫,不到一個時辰,我西北軍便會鐵蹄踏平此處!」

  「將軍可要想好了。」

  慢悠悠的語調,從容之中流露的儘是對朝廷軍的輕慢和無畏。

  可如今,他當真不用怕!

  汝陽王額角突突地跳,五指慢慢收攏。

  該怕的是自己,是這剩下的人。

  一股悲涼,陡然侵襲心肺。

  汝陽王睜開眼,鐵面依舊。

  「蕭鄂,你來做什麼?」

  蕭鄂目光掃過緊抵著自己的兵刃,「我來,同你好好談談。將軍不會就打算這樣,同我談?」

  汝陽王沉默,視線緊緊盯著蕭鄂不放。

  這時榮王開口,「自然是不能這麼談的,何況,也沒有這麼對待來使的道理!」

  他呵斥周圍的兵,「還不退下!」

  無人聽他的話。

  「你們這是想做什麼?!本王叫你們退下!」

  「退下!」

  仍是無人動。

  榮王便抬頭,話語冷峻地質問:「汝陽王,你這是想做什麼?本王的話,就半點不管用是不是?!」

  魏川覺得可笑。

  在他說話之前,汝陽王揮了揮手,士兵們便退開,給蕭鄂讓出一條路來。

  蕭鄂沒了威脅,用戲謔的眼神看著榮王。

  「看來王爺要做的事還很多。」

  榮王面上掛不住,難堪之下乜了他一眼,「這是本王的事,你只要做好你答應的就好!」

  「這是自然。」蕭鄂沒有半分動怒,甚至有些讓著榮王。

  「哼!」

  汝陽王沒再跟蕭鄂多言,只是轉身往他自己的營帳走。

  榮王便領著蕭鄂跟上。

  進得帳內,汝陽王沒有半分招呼蕭鄂的意思。

  「你來做什麼?」

  蕭鄂又笑,抬起頭、視線一掠,笑容驀地僵住。過了會,他表情重新舒展開,卻盯著夏瑾時故作驚訝,「齊王殿下竟也來了此處!真真是令人意外!」

  魏川一怔,目光下意識搜尋:齊王在哪兒?

  夏瑾時亦笑著應他:「軍中沒有什麼齊王,只有慕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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