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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算計,反算計

2024-04-29 07:24:52 作者: 蘇清黎

  一方庭院之間,靜得只剩下風聲。

  許久許久,寧芳笙闔了闔眼,嘴角泄出笑。

  「你終究捨不得。」

  「就是苟且,你終究捨不得一條命。」

  她若真的有那個死的膽氣與決絕,自己尚且還能高看她兩分。

  李夫人眼睛一閉,捨棄了一切尊嚴,彎腰對著寧芳笙的方向叩了個頭。

  從此以後,她便是一個啞巴了。

  懶得再看她一眼,寧芳笙睨著搖搖欲墜的王自忠,「王尚書,今日之事,寧某望您記在心裡。否則,再有下一次,就遠遠不止兩個巴掌了。」

  

  「青茗,回府。」

  青茗聽言立刻走上去,李府的下人這時候突然又都冒了出來,誠惶誠恐地開了正門,送兩人出府。「恭送太傅大人!」

  王自忠望著伏地的李夫人,他氣不過,耳朵里嗡嗡作響,一個不順厥了過去。

  寡婦門前不敢多事,王家下人趕緊扶著王自忠也回去了。

  翌日早朝,王自忠拖病告假。

  退朝後,宣帝單獨叫了寧芳笙去御書房。

  宣帝肅著一張臉,「說吧,王尚書是怎麼回事?」

  寧芳笙拱手,一臉老實正經道:「稟陛下,昨日王尚書約臣去李侍郎府。他叫著李夫人一起,說臣陷害了李侍郎,致他罔死。又說了些別的,臣氣不過,打了他。」

  低下頭,等著挨罵的樣子。

  宣帝看著,扔了兩本奏章過去,忍不住笑罵道:「這會兒老實了,好好瞧瞧!」

  依言打開,兩本奏摺。一本參了她,說是年輕氣盛;一本參了王自忠,這內容就多了,疑似結黨營私、府中奴才橫行等。

  寧芳笙笑了一聲,「臣年輕氣盛,臣認了,有罪,任憑陛下責罰。」

  翻了個白眼,宣帝一點沒有責怪的意思,「臭小子!」

  「往後做事低調些,省得叫人抓了小辮子來煩朕。」

  挑了挑眉,寧芳笙心道:只要不鬧到您面前就行?

  這小眼神,宣帝豈能不明白?嗤了她一句,而後悠悠道:「王自忠的吏部尚書做了許多年,你不能太放肆。除非……」

  除非能扳倒王自忠,將其所有勢力連根拔起。

  宣帝眯著眼,精光閃爍。

  寧芳笙瞭然,王自忠的做派她都知道,宣帝如何又會不知道?

  「臣明白,摺子上這些事,臣會好好徹查。」

  君臣倆對了一眼,不言而喻。

  寧芳笙嘆了一聲,露出委屈的樣子,「臣年紀太輕,又勢弱,只怕此番要被人生吞活剝了……唉。」

  還想再嚎兩句,迎面扔過來一個青銅色印鑑。寧芳笙眸子一亮,由它砸在自己腦袋上,而後伸手接住了滑落的節度使印。

  「哎呦!」

  「活該!」

  宣帝罵道,「燕京的節度使印,如何?還怕被人欺負了?」

  寧芳笙抿嘴笑,喜形於色,而後恭恭敬敬行了一個跪拜禮。

  「微臣,叩謝陛下聖恩!」

  她偶爾如此模樣,瞧著討喜又乖巧。宣帝正了臉色,「莫要辜負朕的信任。」

  「臣,誓死不敢!」

  「起來吧。」

  揮了揮手,宣帝提起一樁心裡事,「過兩日不是都歸京了麼?你替朕好好留意定國公世子,朕聽說這孩子倒是越長越歪成了紈絝?」

  宣帝眉心褶皺,「若是流言也就罷了,若是真的……」

  思慮片刻,宣帝心生煩躁,「你且先瞧瞧,是真的再說吧!」

  「是。」

  等回了府,李渝帶著封賞也就一塊到了。

  品著上好的雪頂玉翠茶,手裡還把玩著血玉的極品扳指。李渝心裡想,寧太傅這個盟友果真是不錯。

  於是提醒道:「太傅大人,雖說此事我不該多言,但怕您小瞧了王尚書。他做了許多事,陛下也未曾收拾他,總是有道理的。」

  寧芳笙抬眸,「我知道,多謝公公提醒。」

  「另有一事,今日外頭傳信回來,汝陽王、定國公兩府如今已到燕京腳下,陛下派大人迎人,望您好好準備。」

  指了人,叫好好送李渝出去。

  此刻,燕京城外的驛站內。

  定國公與夫人坐在一處,盯著眼前坐沒坐象的人,臉上是一致的無奈又不悅。

  定國公看不下去,撇過眼,「孽子,進京不能再造次丟了我一府臉面!」

  扇面後,是一張昭昭若燦陽的臉:修眉高挑入鬢;瑞鳳眼微微內陷,平白添了艷情;懸鼻凜唇,凌厲中又有精明。多一分過硬,少一分則艷,真真是多俊近妖。

  蕭瑾時嗤嗤一笑,「公爺知我秉性,造次不造次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定國公氣壞了,拂袖而出。

  「你怎麼又這樣和你父親講話?又叫他公爺!」國公夫人頭大得很,這兒子從小不聽管教,她丈夫都奈何不得,只能苦苦勸道,「瑾時,你且聽聽我的話,你這般鬧有什麼好?」

  「壞事了還得是你自己吃虧,西北不比燕京,到時候你父親真的不管你你又怎麼辦?」

  「他不管便不管吧。」

  他一臉無所謂,國公夫人都要吐血了,真真心累。

  只能呵著他身邊下人,「都給我繃緊了皮!在西北的毛病都給我改了,再不許與世子提什麼美人、絕色!被本夫人知道了,杖刑五十,逐出府去!」

  下人們縮著頭噤若寒蟬。

  國公夫人一出門,蕭瑾時就站了起來,指了一個驛站的侍從。

  一臉興味,「你這兩日與我說這京城中,所有女子之色還不如一個寧太傅,是真是假?」

  那侍從縮了縮頭,「世子,夫人方才都說了,小人不敢。」

  「你且說,有什麼可怕?」蕭瑾時看了一眼墨離。

  墨離走過去,亮出一塊金錠子,「說了便賞,不說現在便把你扔出去。」

  侍從眼睛一亮,又想起那貴人的吩咐,低聲說起來。

  「閨閣小姐們足不出戶,但最好的也未必比得了寧太傅,他若是個女子必定傾國傾城!小人不敢虛言!」

  「哦?」

  墨離給他金錠子,看著自家世子色眯眯的眼,真像是被美色迷了。

  蕭瑾時擺弄著他的灑金扇,嘴角掛著愉悅的笑,晃了一屋子下人的眼。

  說起美人,這世子若是女子又能比誰差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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