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鬼忍村
2024-04-29 07:22:37
作者: 舞月踏歌
官子回頭望著神龜去向,道:「原來這就是幽冥河。」
秋元心有餘悸:「這要是被水鬼分食,可不就命入幽冥了嘛。」
官子笑笑:「走不歸路,趟幽冥河,咱們已經完成兩個成就,也不差鬼忍村了,是吧?」
燕禎輕輕掐了她的臉,挽了她的手沿河岸而行。剛走了沒幾步,就見前方有棵大柳樹,樹下坐著垂釣之人,那人弓腰駝背,魚簍在側,魚竿入水,身旁一盞昏暗油燈。
官子三人沒敢打擾,正要走過去,那人轉過身來,是個老者,戴著大斗笠,白鬍子亂蓬蓬的。
老者道:「是你們害老夫損了河娃兒?」
官子不禁攥緊了燕禎的手,這可不妙,剛才殺了人家不少寵物,這回遇上正主了。官子道:「老伯伯,您家河童太兇了,我們也沒辦法……唉,人生太艱難!」
老者橫了她一眼:「既然是『火』的朋友,為什麼不早說。」
官子一聽這話,稍稍鬆了口氣,小聲道:「不知道跟誰說啊,又不能在河上扯著嗓子喊,再說您那河童除了『過來』,也聽不懂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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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目光停在燕禎身上許久:「能闖到這裡,實在不錯。」他擺擺手:「罷了,老夫只認牌子不認人,『火』曉得我的脾氣,知道我不會難為你們,這東西你們拿回去。」
說著拋出一物,破空呼嘯奔著三人飛來。燕禎探手接住,正是那塊入水放火的石牌,不過它已經變白變涼,沒有熱度了。
官子摸不准這東西扔水裡還會不會爆,小心翼翼用布包好,放入背囊中。
老者又道:「好容易等到肯上船的人,準備祭水神,誰想又被她攪合了,唉,只好另尋祭品。」
秋元道:「方才那些忍者不是挺好的?」
「臭烘烘的,誰要那些玩意兒。」老者瞥了一眼秋元:「那個拿槍的小娃娃,要不你回船上去做個愛的奉獻?」
秋元一聽,撒丫子就往前跑,心中暗道:我奉獻你個頭,你自己咋不奉獻呢?
燕禎拉著官子也快步走過,官子想到這位老者豢養河童,召喚神龜,忍不住問:「伯伯,您是水忍麼?」
老頭望著前方,慢慢說了句話:
「忍者無名。」
官子點點頭,行了個禮然後跟著燕禎離開。
不必問了,他和「風」、「火」一樣,都是當世的大高手。忍者無名,在這聖岳之下,得一方快活天地,坐著,躺著,養幾隻龜,寵幾隻鬼,釣幾簍魚,捉幾個祭品。風輕悄悄的,草軟綿綿的……
秋元怕老頭讓他「愛的奉獻」,一口氣跑出老遠,然後喘著粗氣在前面等著。三人很快會合,漸行漸遠,垂釣老者身邊燈光在身後淹沒夜色中。
這一晚始終沒消停,官子體力早已透支,勉強跟上燕禎腳步。燕禎蹲下,輕聲道:「上來。」
「不了。」官子道:「你得留著點兒力氣,前面不知道啥東西等著咱們呢。」
燕禎站起身,一把將她撈起:「那就抱著。」
「別別別,背著吧背著吧,這樣你更累。」
官子老老實實趴在燕禎背上,秋元則背著幾人行李繼續前行。前方是一座荒山土坡,渡河時看到的那些燈光就是從這裡發出的——那都是些紙燈罩的油燈,掛在稀疏矮樹上,矮樹之間是一座座墓碑和墳墓。
想想這一路的遭遇,再看看眼前景象,秋元忍不住又爆粗:「我真是嗶了狗了,這都是些啥地方!還以為過了幽冥河就平安無事,誰想到又走進墳堆里,還有完沒完吶!」
官子緊緊靠在燕禎身上,不敢東張西望,卻還努力做著思想工作:「你看啊秋元,這裡確實陰森了些,不過,總比億萬隻螞蟻吃了你又拉了你,或是河童抓你腳脖子要好,咱們要知足,對不對?」
秋元道:「嗯,我得到了安慰,但是我還是有點兒擔心。」
「你擔心什麼呀?」
「這裡蹦躂出殭屍怎麼辦?殭屍會不會知足?」
官子摟緊了燕禎,心砰砰跳:「秋元別亂講話,萬一成真了怎麼辦!」
秋元忍不住一哆嗦:「瞧我這嘴,又胡說八道。不知者不怪,小子多有冒犯,請下面的各位原諒啊喂。」
燕禎拍拍官子的手,道:「你別怕,人都是自己嚇自己,再可怕的東西都是人搞出來的。不歸路、幽冥河,說起來可怕,還不都是忍者在裝神弄鬼。」
「嗯嗯!」官子道:「看破了不過如此。」
三人說著話,平安穿過土嶺墓地,無事發生。這一路上秋元設想了若干種殭屍出籠的可怕場景,一樣都沒出現。現在終於可以抬頭挺胸大方看路,人生又美好起來,秋元竟還有些小遺憾,唉,沒能大戰殭屍啊。
官子拍拍燕禎,柔聲道:「我下來吧,你怪累的。」
「你才多點兒分量。」燕禎讓她老實趴著,「前面不嚇人,你在我背上睡會兒。」
秋元手裡拿著火摺子,扶著旁邊一塊石碑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火光照到石碑上,顯出三個大字——鬼忍村。
秋元立刻鬆開手,嗖地蹦到一旁,離那石碑遠遠的。
燕禎反而笑了,如釋重負:「終於到了。」
官子問:「你還盼著到這兒嗎?」
「這一路和怪物打交道,不勝其煩。鬼忍村未見得是好去處,可忍者聚居之地,總能多些活人。」
官子和秋元深以為然,的確啊,再也不想看見怪物了,身心俱疲!
從土嶺向下走不多遠,前方有一座村落。村子不大,在夜色中顯出朦朧輪廓,房舍錯落,道路縱橫,的確是人住的地方。只是整個村子黑黝黝的,沒有一星燈光。
秋元吐槽:「連盞亮燈都沒有,還不如土嶺墳頭亮堂呢。」
官子道:「天還沒亮呢,人都睡著吧。」
秋元撇了撇嘴:「他們也太懶惰了,忍者都是五更半夜訓練磨礪,睡這麼早,還當什麼忍者啊?」
燕禎道:「或許,他們只是習慣以這種方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