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趁夜而來，未明既去

  燕禎覺得不妥：「你是佐賀代守護，怎能擅離職守？我們二人去聖岳山即可。那裡雖亂，總能找出秩序。」

  秋元道：「尊主帶上我吧，我手腳利落，能幫上忙。」

  官子笑道：「就你那三槍？」

  秋元道：「都好幾槍了！少主找了我家槍譜給我，尊主沒少指點。」

  官子便答應他請求，秋元可高興了，表示會繼續幫少爺擋桃花。

  羽田長秀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確不能就這麼扔下佐賀，於是問道：「尊主、遲公子，二位準備何時動身？」

  燕禎道：「宜速不宜遲，十日內就動身。」

  「好，我這就差人稟告少主。」

  

  燕禎點頭答應，幾人又聊了幾句，羽田起身告辭。

  第二天夜裡，官子吃了藥膳，正在房間裡讓秋元陪著扔飛鏢玩兒，突然聽見有人叩門。燕禎使了個眼色，秋元跑去打開門，只見外面站著一位紅衣少年，身姿頎長挺拔，面容俊美無儔。

  正是櫻谷。

  燕禎叫他進來，秋元忙跪下稱少主，然後拉上幛子，自動跑到外面望風。

  櫻谷端坐塌上，道：「羽田叔捎信給我，說尊主要去聖岳山，請帶上我。」

  燕禎道：「櫻谷家正圖東山再起，你一人身系整個家族安危，責任重大，不便跟隨。」

  少年抿了抿唇，倔強道：「從聖岳山回來，再振櫻谷家。」

  燕禎笑笑：「孩子話，作為家主，不應該以大局為重麼？」

  少年抬起頭，目光灼灼：「尊主就是我的大局。」

  官子在一旁無限感慨，現在看來，櫻谷這孩子對燕禎已經不是盲目崇拜了，簡直是把燕禎當爹了啊。

  而且呢，燕禎對櫻谷也不像對旁人，教導起來格外耐心。官子腦補了一番，覺著這樣的一家三口還是挺難以接受。

  就聽燕禎道：「天降大任，怎可兒戲。」

  櫻谷低聲說了：「是。」

  官子心道，看看我們櫻谷，多聽話，多好看，多萌！

  櫻谷抬起頭來，又道：「那我安排親信，沿途接應保護。」

  燕禎點點頭：「這樣就對了。」

  櫻谷燦然一笑，露出潔白牙齒，整個人都俊朗陽光起來。那一刻官子覺得簡直了，就好似兒子說：爸爸，我這樣行不行？爸爸說，行，兒子你太棒了。兒子露出幸福的圍笑……

  燕禎又道：「你已經做的很好，幾年內整合舊部，靜靜蟄伏，慢慢壯大，若不是這樣，怎會東山再起？你才十幾歲，這般隱忍堅強，很是不易。」

  聽了這一番話，櫻谷連眼圈都紅了，這些年自己獨自撐著，沒人跟他說這些，他只知道去拼去搶。自家的舊臣總是說，少主帶我們重振雄威吧！卻從沒有人對他說，你這般隱忍堅強，很是不易。

  這，比一刀斬了他缽卷還令他折服。

  櫻谷走後，官子打趣道：「燕禎啊，你看看你，把兒子都說哭了。」

  燕禎先是訝異，立刻反應過來，抬手在她鼻子上一刮：「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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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裡，佐賀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兩伙盜匪潛入佐賀，分別襲擊了衙署和羽田長秀府邸，放火燒屋，死傷多人。羽田早有防備，率領兵丁反擊，一番廝殺，最後盜匪留下若干屍首之後，倉皇而退。

  羽田旋即帶人趕到雍禾保護，還好，並沒有匪徒攻擊雍禾，看樣子他們目標不在這裡。

  羽田守在雍禾，同時安排人手追擊盜匪，天快亮時分才離開。

  這事鬧得人心惶惶，第二天民眾都說，這是蜷川和藤田被滅，賊巢焚之一炬，海盜同夥對佐賀進行報復。

  羽田長秀張貼告示安民，同時組織人手守衛，佐賀各處自發組成民團，加強防守，共同抵禦盜匪。

  下午，燕禎和官子正在雍禾閣內吃茶，聽秋元描述夜襲的事兒，羽田長秀再度趕來。

  官子讓秋元給上了茶，秋元乖巧地退出屋內，隨手帶上障子。

  羽田說：「尊主、遲公子，一切處置完畢，這些人身手不俗，一人能對四五個衙署士兵，絕不是普通盜匪。本來活捉了幾個受傷的，可是剛才提審時發現，他們都服毒自盡，竟沒留下一個活口。」

  燕禎神色平靜，對此早有預料：「趁夜而來，未明既去，訓練有素，動勢如風，以死來保守秘密，這是東嶼忍者。」

  羽田大為佩服，別看顧先生是熹元人，對東嶼國情可是了如指掌，難怪櫻谷少主如此折服。

  他點頭道：「在下也是這樣想，佐賀並非戰區，出現忍者太不尋常，這一定是明秀派來的。」

  燕禎淡淡一笑：「看來，他終於按捺不住了。丟了盔甲兵器，又不敢大張旗鼓派人來查，只能僱傭忍者行動，也真難為他。」

  羽田問道：「尊主，您看這事兒，咱們該如何應對？」

  燕禎道：「昨夜忍者行動不過是投石問路，既然沒有得手，一定會捲土重來。通知櫻谷和石田，讓他們加派人手，一定守好盔甲兵器和蜷川藤田。」

  「是！」

  「另外，可用增灶之計，以迷惑忍者。」

  羽田不懂：「敢問尊主，何為增灶之計？」

  「兩軍對壘，安營紮寨時多設爐灶，讓敵軍以為我軍兵多而不敢妄動，此為疑兵之計。」

  官子見羽田一臉懵圈，解釋道：「就是讓櫻谷和石田多設些假的藏兵器和關押蜷川的地點，讓忍者們搞不清真假，往來奔波，徒勞無功。」

  羽田撫掌贊道：「此計甚妙，在下這就知會少主，讓石田他們安排人手，在鹿兒島一帶的山中建造十幾二十處的山洞秘庫和地牢，反正櫻谷家收編了數千海盜，做成此事易如反掌！」

  「對！」官子道：「忍者漫山遍野找去吧，累死他們！」

  「還有件事。」燕禎又道：「那天參與剿匪的還有三浦浩，忍者一定會找他們麻煩，你讓三浦父子搬到雍禾藥鋪來住，以免遇到危險。再有，我們好靜，叫你的人手都在宅院之外布置，門內不要留人。」

  羽田應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