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先撩者賤

  席相知看見林夕霞摟著官子脖子，恨得牙直痒痒，她擰著自己手指，指甲都快被掰斷了。

  霍泥兒皺皺眉頭，問：「那個沒長開的就是官子？」

  

  席相知小聲道：「可不就是她，別看人小，最是難纏。我前幾天還聽說她瞧不起你寫的本子呢，你也小心些，不要跟她對上，別看你故事寫得好，可不及她牙尖嘴利，我怕你吃虧呢。」

  如果是席莫問，現在已經拍案而起了，霍泥兒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哼，你現在不發作，遲早要發作。席相知心裡暗暗想著，又四下里看看，問道：「世子爺，王爺今天來嗎？」

  其餘幾位彩虹色姑娘正在嘰嘰喳喳，一聽席相知問到雪雍王，馬上停了嘴，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談話。

  燕闕嘻嘻笑道：「你說我皇叔啊，他哪裡有空？怎麼著，本世子在這兒你們不滿意？」

  「滿意，滿意。」席相知又問：「那……三殿下來嗎？」

  還沒等燕闕回答，李允植有樣學樣：「三殿下啊，不用他來，我這不是在嗎？你們不滿意？」

  席相知和霍泥兒幾個來得晚，沒經過剛才世子王子聯句的洗禮，都不知道這倆人為啥這種玩兒法，面面相覷，卻礙於禮數又不敢問。

  在這個時候，丙申的學生也到了。

  他們剛來鞠場就傻了眼，不會吧，居然沒位置了！看服飾，左邊那些居然是百濟使團的人，右邊那些居然是熹京有名的才女！哎呀，連世子爺林公子都到了！雖還有空位，可那是給執事們留的啊，哎呀，丁酉生居然有好位置，還離世子爺那麼近！他們來那麼早幹啥？起那麼早不困嗎？

  丙申男生心裡苦啊，女孩子們一會兒要上場，不需要坐著，可我們咋辦？看台底下蹲一圈？

  丙申學生行了禮退下，席莫問看見自己妹妹離世子爺和林公子很近，內心頗為滿意，再一看官子離得也很近，立刻又覺得很不滿意。

  席莫問想了想，還是走上看台，席相知朝席莫問使了個眼色，席莫問道：「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就那麼大喇喇地坐著，真沒禮數。」

  席相知笑道：「姐姐不知道，人家來得早，比我和泥兒還早呢。」

  席莫問笑笑：「原來如此，一般來說，怕輸的人才來得早呢。」

  官子道：「世子爺，您不是一會兒要跟百濟使團三對三嗎？您來的較早，按兩位席姑娘的說法，您是怕輸。」

  燕闕立刻冷了臉，李允植開心極了：「世子果然怕我，放心，我會腳下留情的。」

  席相知和席莫問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白，彩虹色姑娘們不停嘰嘰喳喳：「還說別人大喇喇坐著，席相知又是什麼身份，不也大喇喇坐著？」

  席莫問臉開始發燙，若不是世子爺他們在她早就發作了。席相知到底精明著些，笑道：「姐妹們身份尊貴，我跟著你們榮幸之至。今日來爛柯院，一是看我姐姐蹴鞠，二來，也是有事請教諸位。」

  黃衫姑娘問：「請說。」

  席相知微微一笑：「蹴鞠場上總有齷齪，對這個，相知也不甚了解，可我擔心姐姐吃虧……」

  綠衣姑娘道：「這個我略知一二，有些人會提早趕到鞠場，在上面扔些碎石，對方防不勝防，踩上就摔。」

  青衣姑娘道：「還有些沒臉的會在場上挖小坑，他們自己是記得位置的，對方可不知道。」

  席相知故作驚訝：「先來一步，竟可以如此歹毒！」

  席莫問道：「放心，即便是這樣她們也沒有機會贏。」

  席相知咯咯一笑：「那是自然，姐姐們一向神勇，豈是那些小豆芽菜能夠戰勝的？今天這一場，一定是碾壓式蹴鞠了。」

  她們倆一唱一和，就跟說相聲似的，燕闕翹著腿，笑嘻嘻地看戲。

  官子在一旁冷眼瞧著，慢慢說道：「金井欄！」

  金井欄連忙笑眯眯湊過來，「席師姐哪裡又不舒服？啊呀，這不是席相知姑娘，看姑娘臉色不大好，又瘦成這個樣子，似乎生孩子有些……」

  「你閉嘴！」席相知急了。

  那些彩虹姑娘聽了金井欄的話，大感興趣，黃衣姑娘招招手說：「這位小哥是不是會看？也幫我們看看。」

  金井欄道：「這位姑娘天庭飽滿，看您臉色，氣血充盈，肯定是個長壽的。」

  「給我看，給我看。」

  金井欄紅了臉：「這會子把脈不方便，我給姑娘們看看掌紋便好。」

  霍泥兒離得近，直接伸出手掌，金井欄道：「這位姑娘要注意眼睛，不好太辛苦，最好不要熬夜。」

  啊呀！這麼神！霍泥兒寫話本子總熬夜，確實眼睛不大好。彩虹妹妹們都興奮起來，紛紛伸出小手讓金井欄看。

  金井欄滿臉通紅，離姑娘們的小手老遠，伸著脖子一一診斷，把個燕闕都看傻了。

  李允植呆呆說道：「這就是你們的醫術？好神奇！」

  燕闕啪地一拍桌子：「你別想學！」

  官子笑眯眯看了半天，這才慢慢站起身。沐雲笙她們幾個一見，也連忙站了起來。

  席相知始終沒跟官子說話，此時實在忍不住了：「你站住！」

  官子淡淡說道：「席姑娘別忘了，您答應給席興業洗腳的，還沒兌現呢。」

  席莫問道：「別猖狂！」

  官子笑笑：「你們姐倆還真是越來越像了。你們陰陽怪氣，明里暗裡說我們先來鞠場的會暗地裡使絆子，試問，羽青大人教出來的丁酉生，用得著使這種伎倆？你們是信不過我們，還是信不過雪雍王爺？有四個字，送給你們正合適。」

  燕闕適時捧哏：「哪四個字？」

  官子微微一笑：「先撩者賤！」

  說完再不搭理那席家姐妹，帶著沐雲笙等人直奔鞠場去了。

  還有兩刻鐘蹴鞠就要開始，丁酉的幾個姑娘已經開始做賽前準備，席莫問也連忙喊了丙申的成員也到場內活動。

  丁酉的妹子們在活動腳踝、脖子和手腕，丙申的姑娘居然也在做同樣的動作。

  「咦」，燕闕看出點門道，「難道羽青教會丁酉的同時，連丙申也教了？這路數是一模一樣的呀。」

  林風意點點頭：「很有可能，不過丁酉比丙申做得稍好些。按說這些動作也沒什麼難度，但就是覺得丁酉順眼。」

  燕闕和李允植都表示贊同。

  席相知咬了咬嘴唇，卻也不敢再說什麼，霍泥兒輕聲一笑，拿了團扇扇風。

  丁酉活動完畢開始拉伸，幾個女孩子將瑜伽動作做得舒展自如，賞心悅目。

  丙申女孩也開始拉伸，伴著這些動作的，還有秋夕的口號：「夠太陽，夠腳，哈腰夠地，下巴夠地！」

  燕闕爆笑，拍著大腿直嚷：「哎喲我的天！我這有腳後跟你們夠不？柴執事你怎麼教的呀，你看人家丁酉做的多好看，每人一個長方的墊子，乾乾淨淨的，人美姿態美啥都美。你再看看你們家，啥也沒有，不怕啃一嘴沙子啊？不墊東西也就算了，胳膊腿還那麼僵硬，王子殿下，你說是不是？」

  李允植點點頭，「丑！」

  柴執事也納悶兒了，孩兒們做的是啥呀？我啥時候教這玩意兒了？我也不會呀！這都跟誰學的？他一眼看見旁邊壞笑的董執事，吼道：「老董你笑什麼笑？是不是你偷摸教的？」

  董執事說：「老柴你別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啊，就你們丙申的動作，一般人做不出來。」

  看台上的彩虹妹妹們看到這邊的熱鬧，終於放過了金井欄，指著鞠場咯咯直笑。聽到笑聲，丙申的女孩子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秋夕還在不知好歹的夠天夠地夠太陽，看台上的席相知覺得不忍直視，卻又不好笑出聲。

  霍泥兒微微一笑：「相知，你姐姐確實適合寫進書里，不過主角是不行的，做個丑角兒倒是正好。」

  席相知恨得牙痒痒，霍泥兒真是刻薄，風涼話說得真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