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雪雍王

2024-04-29 07:12:24 作者: 舞月踏歌

  李允植點評了一番,對自己善用成語很是滿意,又問:「哪位是今天跟我對弈的官子?」

  官子說道:「我是官子。」

  李允植大喜:「哎呀,果然是這個小美麗,長得真是嬌小朦朧。」

  燕闕笑得渾身亂顫,官子瞪了他一眼,心道:朦朧就朦朧吧,別甩出來別的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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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這時候李允植忽然又補了一句:「比醜八怪林夕霞好看多了,林夕霞總用鼻孔瞪我。」

  林夕霞真生氣了,用眼睛和鼻孔一起瞪了李允植,然後跺跺腳走開。

  李允植覺得熹元人不是很友好,搖了搖頭,突然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好奇地問:「這個一直在呵呵傻笑的人是誰?這個沒見過,總歪在欄杆上是怎麼回事兒?莫非站不直?我覺得這個人呀,給他一把椅子,他就能在上面癱成泥。」

  「說誰呢?」燕闕直嚷嚷,「誰癱成泥了?本世子是一個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人好嗎?」

  有使團成員湊到李允植的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李允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就是安平王世子,本王子知道,你啥也不懂。聽說這園子是你們雪雍王的,你跟他說說,那幾隻天鵝不錯,你會等我贏了棋,拎上兩隻回去燒烤。」

  哎喲,這小王子挺狂妄啊,剛到人家花園來做客,就要抓人家鳥吃,真是沒禮數啊!大家都覺得,小國就是小國,就算王子也一樣沒見過世面。

  就在這個時候,有侍者高聲喊,「三皇子駕到!」

  眾人一聽,忙恭敬迎接。大家心裡都清楚,燕堂雖表面上和善,但終究是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不可不敬。

  燕堂也未多說話,只是帶來一個消息:雪雍王被九公主絆住,這邊巳時開始對弈,王爺可能趕不過來了。

  聽這個消息,眾人大失所望。林夕霞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李允植說她輸棋她沒哭,說她用鼻孔瞪人她沒哭,說她長得難看她也沒哭,可聽說雪雍王不能來,卻哭得萬分難過。她一邊抹眼淚兒,一邊抽抽搭搭地說:「誰願意再看一次百濟王子李允植啊?要不是為了看雪雍王,我才不來這裡呢。」

  蘭澈阮輕裘幾人都嘆了口氣,看上去無比遺憾。阮輕裘道:「我爹房裡有一張雪雍王的畫像,平日裡都不拿出來給我們瞧,幾年前我偷偷進書房去觀賞,我爹把我一頓臭罵,差點沒動家法。他說我摸了那張畫像,就把雪雍王的仙氣兒給摸沒了。剛才本來還想著能見著個活的,回去眼饞我爹他老人家,沒想到天不遂人願,終究是沒見上。」

  官子覺得好笑,再看看同來的幾位姑娘,沐琪手扶著欄杆,目光向遠處望去,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想必內心也是極其遺憾的,

  褚芸表達的就比較直接了:「我就是想看一眼雪雍王,遠遠看一眼就行,看不清楚都行,只要能回去讓同窗們嫉妒就行。唉,誰想到這都不行。」

  席莫問哼了一聲:「王爺能借園子出來已經給足面子,這裡又沒有讓王爺關注的人,也不是大國手下棋,有什麼可看?要我說,王爺不來才是正常,來了反倒奇怪。」

  他們這些人,滿臉遺憾的、捶胸頓足的、憑欄遠眺的、尖酸刻薄的,都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雪雍王的景仰,只有燕闕把官子扯到一邊小聲說:「皇叔不來最好,不然大家都不自在。那個人,光用眼神就能凍死你,萬一我說錯了話還得挨頓揍。」

  官子聽了點點頭:「那我們祈禱王爺不要來好了。」

  這時,李允植嘩地一抖扇子,笑道:「天家雪雍不來,一定是怕了我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對他怒目相向,阮輕裘握起了拳頭,小聲道:「怎麼辦?好想揍他一頓啊。」

  巳時馬上就到了,眾人紛紛落座。燕堂跟燕闕坐在上首,執事們帶領爛柯院學生在左,百濟使團在右。

  大家剛剛坐好,就聽有人高喊:「雪雍王到!」

  啊?來了來了!

  阮輕裘騰地站起身,踮起腳不停張望;林夕霞兩隻小手捂住了嘴巴,淚水奪眶而出,這次是高興的哭了;席莫問和褚芸皆調整儀態,拿出了名媛閨秀范兒;沐琪看上去一臉淡定,左手卻緊緊絞著右手的手指,透露著心底的雀躍和期待。

  再看那燕堂燕闕,皆恭敬起身,尤其是燕闕,收斂了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模樣,看上去像個溫良恭儉讓的好孩子。

  遠處來了一隊人,正中的那位一襲黑衣,身材筆直修長,星目清湛,那是衣帶當風的畫中仙,是玉潤冰清的美少年!一行人漸漸走近,眾人皆肅然而立,無人不恭敬,無人不謙卑。

  雪雍王經過爛柯院坐席時,站住了腳,眸光清冷疏離,淡淡朝這邊一瞥。

  褚芸席莫問幾個女孩子大氣也不敢出,身體微微搖晃,幾乎都站不住。

  而官子躲在褚芸背後,頭埋得低低的,生怕雪雍王看見她。官子心裡臥槽了一萬次,我怎麼就瞎了,以為他只是皇子或世子,他才這麼點兒歲數,怎麼就當了人家皇叔?上次見面好像得罪了他,一會兒他不要發難才好。

  別人都嚴肅恭敬,李允植嘩地搖開扇子,笑道:「天家雪雍來了,沐風野狐怎麼沒來?王爺,我若贏了你,熹元國是不是該給我個一品入神的免狀?哈哈哈!」

  雪雍王淡淡瞥了李允植一眼,目光轉向官子,看見官子穿的衣裳,微微眯眸,看上去很是不爽。

  「滾過來。」他說。

  官子心一哆嗦,我滴個天,他這就開始了?官子趕忙走上前去行禮,少年王爺落座,寒著一張臉冷冷瞧著她。

  在座諸位全都納悶,這場對弈還未開始,按理說王爺應該親切勉勵官子才對,可是瞧這樣子,王爺好像不是很待見官子啊,小官子啥時候得罪雪雍王了?

  席莫問心中暗喜:瞧吧,惡人自有天收,那小崽子令人厭惡,王爺自然瞧不上。希望今天這局棋無論輸贏,這臭丫頭都沒個好!

  阮輕裘低聲道:「看樣子不妙啊,小蘭,官子是咱們丁酉家的,一會兒要是王爺怪罪,得幫她一把。」

  蘭澈點點頭,神色凝重,很是擔憂。

  執事們也提心弔膽,互相之間用眼神交流,都按下慌亂情緒,打算一會兒見機行事。

  李允植嘚瑟了一番,人家雪雍王理都沒理,不免覺得無趣。剛要說些什麼,一見這陣仗,覺得自己的對手在手談之前被訓斥一番也挺合心意,便坐下搖著扇子看戲。

  官子心裡叫苦,王爺,俺還行著禮呢,咋還不讓起來呢?

  所有人看著官子,都不說話,燕堂輕咳一聲,剛要為官子求情,就聽雪雍王冷聲道:「滾到這邊來。」

  官子起身,往前湊了湊,王爺身邊的青衣侍者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站到王爺的跟前兒去。

  官子便硬著頭皮站過去,輕聲道:「燕禎,哦不不,王爺,不知者不怪,以前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搭理我。」

  見燕禎不說話,她又開始碎碎念:「別說抄一部經,超多少部都沒問題啊。還有那把扇子,都是我鬼迷心竅在上面寫了那麼丑的字,後來雖然又買了一把寫了字送您,恐怕不及您那把貴重,回頭我買把特好特好的賠給您。」

  「還有我弟弟說您是拐子,您也別放在心上。還有,我說以後不要見面了什麼的,您想掐死我就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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