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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執黑執白都是贏

2024-04-29 07:10:54 作者: 舞月踏歌

  官子微微一笑:「席相知,這事我懶得提,可你自己偏要提,我想饒過你一回你都不願意啊。借用我同鄉金井欄的一句話:你何必自取其辱?這會兒你只管自娛自樂,我先取了你哥席笑庸的爛柯令!」

  席笑庸冷聲道:「那就試試。」

  四大道場的棋士們開始議論,抱朴館的說:看看,這小姑娘多狂傲,大言不慚地說要取咱家笑庸的爛柯令,一會兒怕是哭都找不著地方。不對不對,她有地方哭,在相知姑娘那兒抱著貓哭。

  其餘三家的棋士也覺得官子太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敢說這種大話,完全是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不過席相知貌似也不是良善之輩,席家這麼慣著她,以後嫁誰誰倒霉。

  也有人說,官子年紀小不假,個頭小也是真的,可是怎麼看都不像小地方來的,也不像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身上那股從容勁兒席相知可沒有。

  新生這邊,大多對官子表示同情,當然,聽說官子輸了得去伺候貓給少爺洗腳,也有人暗自在心裡幸災樂禍。

  梁觀執事一直在冷眼旁觀,這時候突然發話:「思遠兄,席姑娘與官子的賭約,你怎麼看?」

  席相知的父親席思遠正是抱朴館這次的帶隊主事,一聽梁觀問話,忙道:「這是小兒女間的玩鬧,既然已經賭了,只能由得他們。」

  梁觀回頭看著官子:「你呢?你怎麼說?」

  

  官子站起身,對梁觀恭敬行禮,然後笑眯眯道:「梁執事,四大道場每家只能來十人,抱朴館來了十二個嗎?」

  梁觀不知何意,如實作答:「抱朴館也來了十人。」

  官子嘆了口氣:「怪不得他們今年只考入一人,偌大的抱朴館,連十個九品守拙都湊不齊,還要混入兩個連爛柯院都考不上的。別人都老實穩當地坐著,卻由著考不上的這兩位上躥下跳,讓人覺得抱朴館後繼無人,唉!也真是淒涼。」

  抱朴館的棋士們心都抽抽了,淒涼!小丫頭居然說我們抱朴館淒涼!席相知席興業換了兩個人進來觀棋,大家確實是心存不滿的,那也不能揪著這事說我們沒人啊,我們有人!很多人!

  其餘三大道場的棋士心中暗爽:該!讓你們家不守規矩,被人譏諷了吧?抱朴館好歹是頂級道場,由著小輩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他們家老祖宗雲遊四方,家裡這些小輩不停跳梁,席家那幾位老神仙回來還不得氣個好歹。

  新生席的諸位面面相覷:這小丫頭挺敢說啊,之前只知道她做死活題厲害,原來懟人也是一等一的厲害!

  沐雲笙開心死了,要不是跟金井欄離得遠,倆人都能愉快地擊個掌,快看看抱朴館諸位的臉,都氣得紫了,活脫脫一群茄子!

  席笑庸霍地站起,指著官子正要說話,「當——當——當——」鐘聲響起,辰時已到。

  梁觀對官子說:「莫逞口舌之利,時辰到了,去下棋。」

  官子笑著答應一聲,望著陰沉著臉的對手,揚聲說道:「席笑庸,拿好你的爛柯令,出了二樓那間屋子,它就是我的了。」

  說完率先朝樓梯走去。席笑庸指著官子背影咬著牙道:「我、我必替熹元棋界剪除你這異類!」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二樓棋室,梁觀也隨後進來,負責監棋。梁執事命人關了樓上三重門,外面的議論聲、喧譁聲都被阻在門外。棋室內奉茶執事一名,品香執事一名,記譜執事一名,門外還有幾名傳譜執事,他們不能進對局室,只負責樓上樓下傳遞棋譜。

  官子和席笑庸棋桌前坐好,互相飛了幾記眼刀,猜先。

  席笑庸抓了一把白子,官子隨手捻了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席笑庸冷笑一聲,手掌攤開,手中握了六個白子。

  樓下,席相知已經站在棋枰前,粉面含笑,儀態大方。覺得大家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三殿下和世子爺也在場,這讓她更多了些表現欲望,拿到記譜執事傳來的消息,她得意地笑笑,說道:「抱朴館席笑庸——執黑先行。」

  抱朴館棋士心中甚慰:穩了穩了,笑庸執黑,這還有個不贏?館內的少年人對上執黑的笑庸都叫苦不迭,更別說是從九禾那種地方來的小姑娘,這一局,那官子怕是要被殺得片甲不留。

  其餘三家道場的棋士冷眼瞧著,大都在想:就算是挑戰局,那也不過是個丁字號的小女娃而已,席笑庸難道不該妥妥碾壓?現在執個黑都能樂成這樣,抱朴館行不行了!

  丁酉新生這邊,也都覺得席笑庸執黑占優,沐雲笙扭頭,對著後面那排角落裡的金井欄做口型:「不——妙——啊!」金井欄卻一臉無所謂:「什麼妙不妙的,官子猜先就沒猜對過。」

  阮輕裘聽見這話,伸了脖子,也隔了好遠問金井欄:「你不擔心?」

  金井欄道:「擔什麼心,執黑執白都是贏。」

  哎呀我去!阮輕裘不由得腹誹:就算本小爺對上席笑庸,也不敢這麼吹牛啊,你們九禾的挺敢說大話啊,還執黑執白都贏?都成你們家的了!

  這時,有新棋譜傳下來,棋枰前的席相知說話了:「席笑庸第一手,右上角小目。我們抱朴館注重實地不假,可開局必定堂堂正正,禮節周到,這才是大家風範。

  官子嘛,白棋落在左上角小目,與席笑庸小目的方向相錯。這沒什麼出奇,我家貓也會擺。」

  在座諸位都笑開來,燕闕笑得格外響亮,笑罷說道:「有趣有趣,就喜歡聽相知這樣講棋!」

  席相知便愈發得意起來,接過執事傳來的棋譜,在棋枰上擺了一子,道:「席笑庸右下小目,錯小目!這可是我們席家經典起手式,在場諸位都知道,司算玄官,席地沐天,抱朴館席家最是擅長爭實地,從這一步便能看出端倪。」

  頓了一頓,她又說:「官子這邊,沒猜錯的話應該也是錯小目,不然呢,她還能怎麼走?」

  抱朴館那邊一片稱讚聲,都說咱們相知講解得真好,有解釋,還有預測,詼諧調侃拿捏有度,聽著一點兒都不乏味。

  其他幾家棋士都不以為然,你家小輩上去講棋,自然偏向你們抱朴館的人,滿口都是席笑庸這好那好,這還有什麼聽頭?

  席相知微笑著接過執事傳來的棋譜,看了一眼,臉色微變,「……怎麼……怎麼是這樣……」

  她反反覆覆又看了幾遍棋譜,確認沒有看錯,這才神色複雜地拿了白子,落在棋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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