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方法

  榮耀聖殿外。

  伸展開來的源界，已然不如先前那般平靜，如果不是因為李求仙特意散發出一絲屬於源界特有的波動，一些探查能力有限的飛船恐怕都分不清這片星空究竟屬於源界，還是屬於那片原本的星空世界。

  此刻李求仙正在源界當中，看著那尊不斷膨脹，又不斷被墟界之力碾滅的太古墟獸。

  不得不說，太古墟獸生命力的頑強遠遠超過了李求仙的想像，以至於這頭太古墟獸已經被他鎮壓在墟界當中幾十個星年了，仍然沒有太多被削弱的趨勢。

  

  尤其讓人無語的是，這頭太古墟獸是通過轉化源界當中的物質化為自己膨脹的原料，換句話說，這些原本都是屬於源界的東西，實際上他動用源界之力對付這頭太古墟獸幾乎相當於源界自己在對付自己。

  幸運的是，源界本身屬於一個完整的世界，內部有著自己的循環系統，那些被太古墟獸轉化，再度被擊潰的能量又會重新被源界所吸收，繼續還原成源界本身的力量，從而使得源界自身的力量沒有太多丟失，若是這頭太古墟獸的交戰對手不是源界而是另一個修煉者，甚至是一座洞天世界，最終都會被太古墟獸生生耗死。

  眼下這種局面，就相當於兩個能量無限的人不停的對拼著能量，這種局勢……

  還真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甚至當年弱小時候的李求仙以源界之力鎮壓無上湛淵都沒有這麼讓人無語。

  「諸位，都過去幾十個星年了，你們仍然沒有一點辦法麼？」

  李求仙目光落到了源界當中二十幾道身影上。

  這二十幾道身影都是那些無上大能者，每一個派來的都是攜帶著一定解析力、計算力的主戰化身，只是，這種解析力相較於無上真身來，差了顯然不止一丁半點……

  哪怕二十幾個無上加起來，計算力恐怕都無法和三四尊無上真身比肩。

  「這……太古墟獸的本質並不『存在』於世間，換句話說他們的力量核心就是『不存在』之力，這頭太古墟獸的急劇膨脹與其說是膨脹自身，還不如說是將『存在』之力轉化成『不存在』之力，而作為『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生命體，是無法和這種『不存在』的力量對抗……」

  太初無上沉吟良久，這才琢磨了一下言語開口。

  「換句話說，就是沒有辦法了？」

  李求仙說著，目光轉向無上離：「不知道墟獸族那邊可有線索？」

  「我已經將無上仙的意志專遞給了無上仙，但……我估計墟獸族是真的沒有掌握殺死太古墟獸的方法，否則這麼一個能和平融入我們這片星空宇宙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棄，不過目前他們也在研究著太古墟獸，打算根據無上仙你的特殊情況制定一種能扼殺太古墟獸的法門，相信只要我們耐心等下去應該會有不錯的結果。」

  無上離道。

  「會不會是墟獸族的那些人手中掌握著相關法門卻不願意交出來？」

  無上黑白問道。

  「依我看，乾脆殺入墟獸族得了，墟獸族雖然和太古墟獸有些關係，但他們能夠溝通的太古墟獸充其量就幾尊罷了，只要我們能夠控制那幾尊太古墟獸，完全可以將沒有任何一位無上坐鎮的墟獸族徹底斬殺殆盡。」

  無上光靈沉聲說著，語氣當中帶著森森殺機。

  「哦？光靈無上如此了得，那麼就讓光靈無上去牽制那些太古墟獸如何？」

  無上依山盡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再則，墟獸族和我們智慧生命一模一樣，一旦他們化整為零的潛入我們智慧生命世界，誰能徹底將他們再揪出來？一旦不能徹底將墟獸族覆滅，我們就永遠的斷了從墟獸族手中得到斬殺太古墟獸法門的可能。」

  「說不定墟獸族的人就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在明明掌握著能對付太古墟獸的法門，仍然有恃無恐的不願將其交出來。」

  浩然無上和光靈無上同屬於英靈聖殿一員，自然站在光靈無上的立場上替他說話。

  「好了。」

  眼見雙方有吵起來的趨勢，李求仙淡淡的開口：「求人不如求己，與其將希望寄托在墟獸族身上，還不如我們多多想點辦法，你們這些星年來不是在研究永恆之道麼？可曾從永恆之道中研究出滅殺太古墟獸的方法？」

  「上古世界的無上和太古墟獸的形態並不相同。」

  這個時候易一無上開口了：「上古時期的無上們雖然擁有著龐大至極的體量，但他們的體量源於能量、源於物質，只要我們能夠摧毀構造他們身軀的能量和物質就能將其擊潰，雖然……這可能需要花費無比漫長的時間，可太古墟獸……他們屬於特殊的生命，根本不能用能量和物質來形容……反而像是……一種徹底超脫了能量、物質，乃至於局部超脫了時間、空間的生命體。」

  「局部超脫了時間和空間的生命體？」

  「對！根據我們對上古世界永恆之道的不斷鑽研隱隱發現，他們這種特殊現象，可以視為上古世界那些時光長河中無上們的投影，或許他們的真身困在時光長河當中，位於一種類似於無上和永恆之間的境界，但偏偏他們無法真正的達到永恆層次，所以只能以這種投影方式在我們這個世界存活……就好像我們這些無上們走過的道路，我們的身形會在星空中留下信息殘留，這些殘留的信息經過漫長歲月的孕育，漸漸成精，成靈，獲得了生命，從而變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上古墟獸！」

  「你的意思是，這些太古墟獸是那些半步永恆級生命留下來的殘影？」

  李求仙道。

  「半步永恆？殘影？」

  易一無上微微一愣，緊接著很快點了點頭：「無上仙的這個形容很合理，可以說是殘影，也可以說是執念。」

  「怎麼可能？那些能夠進入時光長河當中的上古無上們雖然每一個都屬於最巔峰級的存在，可若說那些太古墟獸乃是那些無上們的執念投影，未免也太荒謬了，要知道，那些太古墟獸每一頭可是比我們無上更為強大，我們無上會連那些巔峰上古無上們的執念投影都不如嗎？」

  一位無上有些無法接受道。

  「為什麼不可能？剛才無上仙已經說了，那些無上已經不能再稱為無上了，而是半步永恆，他們具備了永恆的特性，就好像當年煉化了永生真水的無上仙，擁有無上生命形態的他，又豈是普通的至尊所能比肩？」

  無上易一說著，慎重的道了一聲：「我分析過上古世界的那些無上們，我們現在，只相當於最普通的無上，至尊中就相當於最普通的至尊，充其量是資深至尊罷了，諸位能夠想像一個普通至尊對上擁有無上生命形態的無上仙時那種絕望麼？」

  「這些並無意義，按照你們的猜測，可有辦法能夠一勞永逸的解決太古墟獸的問題？」

  李求仙道。

  「有一個猜測。」

  無上易一斟酌了一下語言，最終緩緩說道：「如果真按照我們的猜測，太古墟獸乃是上古那些踏入時光長河中的巔峰無上們留下來的執念投影，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太古墟獸們認清現實，打破他們的執念，從而讓他們真正明白自己『存在』的概念。」

  「你是說犧牲億萬眾生，讓那些太古墟獸擁有『存在』的概念……」

  哪怕無上無情、無上無義，仍然有不少無上們被易一無上這個決定嚇了一跳。

  想要讓一頭太古墟獸墮落，從「不存在」轉化為「存在」概念，那得犧牲多少智慧生靈？

  恐怕得大半個宇宙星空！

  「不，我指的不是這種『存在』概念，這種『存在』概念哪怕犧牲整個星空宇宙所有生靈所能斬殺的太古墟獸充其量一尊兩尊罷了，沒有意義，我所指的讓他們具備擁有『存在』概念……」

  易一無上說到這，語氣微微一頓：「是燃燒宇宙，顯化出時光長河！讓那些太古墟獸真正的看清他們『存在』的概念，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已經消逝在了上古歲月，到時候他們殘留在我們這個世界的執念自然而然就會消散，漫天太古墟獸，亦是會隨之煙消雲散。」

  「燃燒宇宙，顯化出時光長河！？」

  所有無上們聽到易一無上這個提議，眼中全部閃爍出道道精光。

  顯化出時光長河如果真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太古墟獸這個問題，或許，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尤其是……

  如果真能將時光長河顯化出來，他們這些無上們，又未嘗不能試一下投入時光長河中，看看自己能否問鼎永恆，達到所有修煉境界的終極所在？

  「燃燒宇宙顯化出時光長河，那麼諸位可否考慮過生存在浩瀚星空中的芸芸眾生麼？」

  這個時候，依山盡無上沉聲道了一句。

  「浩瀚星空所謂的芸芸眾生不過是一種表象罷了，只要我們能夠保留幾座洞天，保留一些種子，經過百萬星年的發展，宇宙外圍的虛無，將再度誕生出繁華璀璨的文明……再則……」

  無上易一說到這，猛然抬頭，直面著諸多無上們心底最深處的欲望：「諸位就不想看看時光長河的真相麼？看看永恆那條道路究竟有何魅力，能夠讓無數上古時期的無上不惜犧牲生命，前赴後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