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來，把手給我

  很明顯，楚翰墨是和弟弟開玩笑的。

  楚扇軒這個傢伙，什麼德性，他這個當哥哥的還不知道嗎？

  路邊一條野狗長得太醜，也會被他嫌棄好久。

  沒想到楚扇軒聽到二哥這樣問自己，竟然非常認真地回答：「是我的女助理，佐伊小姐，不是他們。」

  女助理，佐伊小姐？

  楚翰墨的眼裡不覺含了一點笑。

  看樣子，這個女助理對於楚扇軒而言，別具意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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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伊小姐！」楚扇軒在棚子裡喊著，「你在哪兒？你們，」他問幾個人，「你們看到她了嗎？」

  方才，他也是等了芷雲好久，也沒見她回來，這才尋著過來。

  還沒走進，就聽到棚子裡傳來打鬥的聲音。

  只是等他闖進來之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楚扇軒隱隱有點不好的直覺，佐伊小姐，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不測了吧。

  楚翰墨見楚扇軒著急詢問的樣子，再看那兩個中年男人閃爍其詞的模樣，已經猜到那名女助理的消失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搞不好，這場混戰，就是因為那名女助理而引起的。

  可是，現在她去了哪裡？

  丐幫的兩個小伙子有些呆愣愣的。

  佐伊是誰？

  他們只知道喵神仙的母上大人，叫芷雲小姐。

  劉助理和眾人也已經擠了進來。

  「發生什麼了啊？」劉助理佯裝無知，問著大家。

  她看到正在在棚子裡四處找尋的楚扇軒，假裝關切地走上前去：「三少，到底是怎麼了？」

  楚扇軒根本顧不上和劉助理說話，他焦急不已，竟然趴到了地上去尋找桌下和床下。

  他的目光掃過床底，猛然間看到了一雙小巧的腳尖，正畏畏縮縮地靠在床腳下。

  「佐伊小姐！」楚扇軒認得那雙鞋子，正是芷雲的，他急忙想要鑽到床下去拉芷雲。

  然而芷雲抱著頭，一看到有人影，嚇得發出小貓一樣細細地聲音，只拼了命往裡面蜷縮。

  「佐伊小姐，是我啊，我是扇軒。」

  楚扇軒著急地站起來，想把床挪開。

  然而芷雲抵在床腳的一頭，他挪了挪，未果。

  「佐伊小姐，別害怕，」楚扇軒又趴到了地上，他伸出手，「來，我在這兒，把手給我。」

  芷雲看著眼前的男人，只恐懼地搖了搖頭。

  頭好痛，眼前的一切都那麼模糊。

  她只是本能地覺得，好危險……

  什麼都是危險的。

  不能出去，不能接受任何人的任何東西，他們有可能都是對她有害的……

  一如七年前的那個夜晚，所有的「親人」。

  騙她喝下藥，聯合起來要把她賣給一個長得想豬頭的男人。

  所有的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而那個人，那個可以救她的人為什麼還沒來？

  楚翰墨看著楚扇軒趴在地上，他這般關切的神情，有多少年沒有見到過了呢？

  最近的一次，也是十幾年前，兄弟倆在一處廢墟發現了一隻躲在瓦礫下瑟瑟發抖的小貓，楚三少曾經這般卑微地趴在地上，伸出友好的手心，用最溫柔的聲音去喚它。

  可是最後，還是楚翰墨把小貓抱了出來。

  受到傷害的小貓不相信任何人類，包括楚三少，然而冷冷的楚翰墨伸出手，它卻挪動了步子。

  楚三少說，那是因為二哥身上有野生動物般的氣質，能給同樣是動物的小貓安全感。

  楚翰墨並沒有反駁弟弟。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常年野戰訓練確實練就了他和任何動物打交道的本領。然而，一顆最醇厚無暇的內心，才是讓別人交付你的基本。

  想到這裡，楚翰墨蹲了下來。

  對弟弟說道：「讓我來。」

  楚三少聽到二哥這樣說，忙讓出一個位置給楚翰墨。

  楚翰墨便低下頭，看到了陰影之中的那個女子。

  她是弱小的。

  她抱著頭，將臉埋在膝蓋里，看不見她的面容。

  她緊緊地縮成一團，頭髮似乎披散在身上，擋住她的身形。

  楚翰墨緩緩伸出了手：「你已經安全了。」

  芷雲聽到這個聲音，頭疼卻是更加劇烈了一些。

  她從手臂的縫隙里偷偷看著光明之中的那個男人。

  他也正注視著她，儘管他看不清她的眼睛，但他那雙明亮而深邃的眸子裡，有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他的聲音並不顯得溫柔，卻踏實得可以讓人放下任何擔憂。

  他說：「來，把手給我。」

  著魔了一般，芷雲的指尖動了動。

  他……他好像就是來救她的人。

  他好像就是那個可以在任何困境裡救她於水火的神明。

  慢慢地，她的手臂動了一下，然後纖細的手，一點一點地，遞了過來。

  楚翰墨也慢慢地伸過手去。

  他解救過數不清的人質，知道用什麼樣的節奏，可以讓對方的防備降到最低。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要碰到芷雲的指尖的時候。

  腰間的通訊器突然震動了一下。

  楚翰墨的手不由得停下來了。

  通訊器的震動，代表著，今晚上的任務目標出現了！

  他這麼一遲疑，身邊的楚扇軒已經急不可耐地伸出了手，抓住了芷雲的手。

  「佐伊小姐，別怕，是我。」楚三少無比溫柔地說道。

  楚翰墨見狀，立即抽身，取下了通訊器，快步走出了棚子。

  他今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到楚扇軒這裡來，不過是順路。

  而解決了一場爭鬥，實在是附屬。

  從床下拉出一個受驚的女子，就更是附屬中的附屬了。

  現在，楚扇軒已經到了，他自然會處理剩下的事。

  楚翰墨甚至來不及和自己的弟弟道別，已經加快了步伐，朝目的地而去。

  他倉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棚子裡，楚扇軒拉出了芷雲。

  「佐伊小姐，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她。

  芷雲只按著自己的頭，不住地吸著氣：「痛……好痛……」

  「你怎麼了？」楚扇軒驚聲道，「你的頭部受傷了嗎？」

  芷雲痛得要失去意識了。

  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的血管像是要爆了一樣。

  「好痛，喵喵、多多……好痛……」她含混不清地喊著，都要哭起來了。

  「救護車！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楚扇軒抱住了芷雲的身子，急聲回過頭來命令劉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