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無所遁形

  距離福哥兒的滿月宴還有兩天，這日早上，趙文翰請了三天假，白姨娘已經起來了，還是臉色蒼白的樣子，見到趙婉寧，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形容不出來的樣子，痴痴愣愣的，趙婉寧還先開口：「姨娘起來了，最近天氣不錯，應該多走動走動，總是在屋裡悶著不好。」

  白姨娘還是盯著她，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啥，趙婉寧看她旁邊的丫鬟，趕緊說：「園子裡我看桂花開的正好，你扶著姨娘去轉轉吧，小心別讓風吹著。」

  倆人背後就跟著連翹，見到趙婉寧，連翹嘴角有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看的跟著趙婉寧的梨兒汗毛都豎起來了，連翹跟著白姨娘走後，梨兒問趙婉寧：「大小姐，那個連翹姑娘為啥笑的那麼嚇人。」說著搓了搓自己的雞皮疙瘩。

  趙婉寧淡淡的說：「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笑，可能是你眼花了吧。」

  眼花了？不會吧？梨兒揉揉自己的眼睛，卻忽略了趙婉寧眼中閃過的一絲寒芒。

  趙婉寧帶著梨兒去松濤院，就遇到趙文翰從松濤院出來，趙婉寧忙給他行禮：「女兒拜見父親。」

  「你去看過你母親和弟弟就過來找我，我在聽雨亭等你。」趙文翰寒著臉，也不理趙婉寧，直接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趙婉寧扭頭看了一眼趙文翰，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趙文翰到底找自己做什麼？聽雨亭？花園裡那個小破亭子有什麼好看的。

  趙婉寧看過陳氏和福哥兒就去了聽雨亭，趙文翰背著手等在那裡，趙婉寧行禮：「見過父親，不知道父親找女兒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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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文翰低沉的聲音：「讓你的丫鬟去園子口守著，誰也不准進來。」

  梨兒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她已經從趙文翰的聲音裡面聽出了一些的不好的預感，但是她一個丫鬟，也幫不了趙婉寧，只好用眼神示意趙婉寧，自己要不要去找救兵？

  趙婉寧微微搖頭，讓她安心，趙文翰既然在園子裡面見自己，必然不會做什麼讓自己難堪的事情，畢竟自己馬上出閣了，做的太過了，以後見了都不好看。

  趙婉寧進了亭子，站在趙文翰背後：「父親。」

  趙文翰低沉的聲音，甚至有一絲絲的難過：「婉寧，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對不起你，你母親和婉靈還有福哥兒？」

  這是什麼情況？找自己問這樣的話？這還是自己的那個嚴肅的父親嗎？趙婉寧一時反應不過來。見趙婉寧不說話，趙文翰轉過身來，看著趙婉寧：「你是不是恨我這個父親？」

  趙婉寧和趙文翰對視：「沒有。」

  趙文翰在亭子的石凳子上坐下，看著趙婉寧：「你可以恨我，恨我對你和對你妹妹不一樣，恨我對你母親不夠關心，對你不夠關心，但是你姓趙，你還是武成侯府的大小姐，你就不能做一絲一毫損害這個家的事情。」

  趙婉寧不知道趙文翰發現了什麼，居然說這樣的話，她低下頭：「請父親明示，女兒哪裡做了什麼損害這個家的事情？」

  趙文翰還是很哀傷的看著趙婉寧：「為父已經是不惑之年了，只有你們姐弟幾個，你看看京城的達官顯貴，到你父親這個年紀官至一品的有幾個，家裡妻妾不過五個的又有幾個，婉寧，你不懂事。」

  趙婉寧看著趙文翰，搖搖頭：「女兒還是不明白父親說的是什麼？」

  趙文翰盯著趙婉寧：「你不懂，你不懂你怎麼讓連翹去伺候剛剛滑胎了的白姨娘，你不懂，你怎麼會早早的準備了人救你母親，你不懂，你還有什麼不懂的？」

  趙文翰明顯怒了，看著趙婉寧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趙婉寧低頭不語，她不知道這些事情趙文翰怎麼知道的，怎麼會這麼清楚，但是現在也只能裝作是不知情了：「父親，您在說什麼？我讓連翹姑娘去照顧白姨娘是因為府里最近確實已經忙不過來了，我保護娘親和小弟弟又有什麼錯？」

  趙文翰看著趙婉寧，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良久，嘆了口氣說：「我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我終究是這個府里的主人，我終究是你父親，你要是有什麼不滿，你就告訴我，或者讓你母親告訴我，否則，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幾年以來，為什麼只有福哥兒一個人出生，蘇姨娘小產，連翹小產，白姨娘小產，你說，是不是想要除了你們姐弟三個，其他人都去死？」

  趙婉寧看著趙文翰，怪不得這麼生氣，原來是將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了自己的頭上，她嘆了口氣，搖搖頭：「父親，並非如此，我保護我娘親和福哥兒是我的責任，我必須要做的，其他人的孩子，為什麼流產，我一個姑娘家，父親怎麼會這麼說我？」說著趙婉寧跪在了地上，這個罪名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否則自己的名聲就完了。

  看著趙婉寧伏在遞上哀哀哭泣，趙文翰甚至沒抬眼，繼續說他的：「你要保護誰我不管，但是，趙婉寧，你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別怪為父不給你面子。」

  趙婉寧沒抬頭，她甚至不知道趙文翰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只是哭著，趙文翰繼續說：「今日的事情誰也不知道，為父也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之前的事情有我對不住你和你母親的事情，所以你做這些，為父也權當不知道，但是之後你自己收斂著點，你是要出嫁的大姑娘了。」

  趙婉寧知道，趙文翰終究就還是顧及趙婉寧馬上要出嫁了，襄陽王府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她依舊跪在遞上，擦擦眼淚：「父親今日說這樣的話，女兒是在擔不起，要說女兒做了什麼有損家風的事情，女兒斷斷是不敢承受的，要說這段時間女兒管著中饋，那裡做的不周到之處，還請父親諒解。」

  趙文翰擺擺手，長嘆一口氣，不想與她做過多的辯解：「我管你之前做了什麼，但是以後我想你不要在做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我也清楚，畢竟我才是這侯府的主事人！」

  趙文翰說的斬釘截鐵，趙婉寧心裡劇怔，自己做的那些小動作如果趙文翰全都知道的話，那他一定不會輕易原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