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婉靈的生日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老奴們該做的。」周媽媽是陳氏的陪房，一點也不藏私心，但是其他兩個就不一樣了。

  白媽媽是常年管著廚房的採買的，這裡面油水比較大，所以白媽媽整個人也看起來塊頭要大一些，她經常做一些剋扣的事兒，陳氏心裡明白，也不說什麼，她十分懂得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

  張媽媽是管著花園的，這裡面的油水沒有廚房那麼大，但是也是也人人爭搶的好去處。

  「白媽媽，我問你，平日裡廚房每個月的開銷是多少？」趙婉寧決定先拿白媽媽開刀，畢竟白媽媽經常幹這種事。

  「這個，老奴要回去查帳本看看。」白媽媽知道趙婉寧年輕沒什麼經驗，且年輕主子臉皮薄，又沒有經驗，斷然不會駁了她們的面子。

  「白媽媽，我看了一下往年的帳，你管著廚房也有六個年頭了，現在問你每個月的開銷你居然還要去現查帳，你是欺負我年輕不懂事嗎？」趙婉寧端起侯府嫡長女的架子，嚇得白媽媽直接就跪下了。

  

  「老奴不敢啊，老奴是糊塗了，哪敢欺瞞大小姐？只是這每個月的開銷都不一樣，或多或少總有出入、、、、、、」

  「放肆！是不是老夫人和母親問你的時候你也這麼回她呢？我看你是在這個位子乾的久了，腦子都被油糊住了！」趙婉寧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碗。

  白媽媽抖了一抖：「奴才不敢。」

  「那你說，廚房平時每月的開銷是多少？」趙婉寧已經不願意和她廢話了。

  「大概一百二十兩的例錢，其他有主子要加菜或者年節的時候各房主子都會在出一部分錢。」

  「那你看看，端午節為什麼會漲出三倍還多？這些錢都去哪兒了？」趙婉寧把手邊的帳本甩到白媽媽臉上。

  這下白媽媽知道這個年輕的小主子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了，連連磕頭。

  「張媽媽，園子裡面的月例每個月是四十兩，端午節要採買一些別的東西，你多報了十兩，對嗎？」趙婉寧不在管白媽媽，只是問張媽媽。

  「回大小姐，端午節的時候要重新布置院子，各房主子的房子裡都要有新鮮的艾草，還有就是天慢慢熱了，蚊蟲也會多起來，這一部分藥材也是要算在裡面的。」張媽媽看著白媽媽三言兩語就被大小姐看穿，一邊慶幸自己沒有小看大小姐，一邊盤算著如何回話。

  「我對比了和去年的帳本，確實比去年還少了二兩，這是你的功勞，這省下的二兩，就賞給你吃酒去吧。」趙婉寧連帶帳本和銀子一次性給張媽媽。

  張媽媽歡喜的接過去，不住的謝恩。

  趙婉寧讓張媽媽先回去，然後才問白媽媽：「你可想清楚了怎麼贖罪了？」

  「奴才、、、、奴才願意繳納罰款，請大小姐從輕處罰！」白媽媽見自己還有一線生機，連忙示好。

  「罰款？白媽媽，這幾年你管著廚房，廚房的開銷是越老越大，我不懲治你，只怕不能像母親交代呢！」趙婉寧繼續嚇唬白媽媽。

  「大小姐饒命啊！大小姐，我一定把貪污的錢全部還回來，還請大小姐不要把奴才交給夫人。」白媽媽開始磕頭，咚咚響。

  「行了，別磕了，我的要求很簡單，這次端午節是我管著的，但是母親很不滿意，你只需要把端午節的虧空依舊給我填回來，你還是廚房的主事媽媽，但是你如果再犯，你自己掂量一下後果吧！」趙婉寧揮揮手讓她下去。

  白媽媽千恩萬謝的下去了，當日下午就把貪污的幾百兩銀子還了回去。

  周媽媽在一邊看著趙婉寧懲治白媽媽，一直都沒有說話，到末了才讚許的說：「大小姐果然聰慧，賞罰分明，先敲打貪污比較嚴重的白媽媽，殺雞儆猴，然後再當著白媽媽賞張媽媽，最後還恩威並施，讓奴才真是對大小姐刮目相看。」

  趙婉寧喝一口今年新上來的茶：「我是年輕主子，這些老刁奴們就怕我抹不開臉，所以才敢肆無忌憚的貪污，是要懲治一個就可以了，原本想把白媽媽換掉的，哎！」

  「老奴明白，白媽媽畢竟已經管著廚房好多年了，這會猛地換掉，必然很多人不服，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周媽媽眼睛雪亮的指出事實。

  「還是媽媽了解這裡面的事情。」趙婉寧微笑著對周媽媽說：「走，咱們去跟母親回話去。」

  轉眼已經是進入一年裡面最熱的時間了，六月，中午的太陽照在地面上，熱的人都不願意去踩一步，感覺這種熱氣就能透過鞋底燙傷腳一樣。

  但是六月卻是趙婉靈最喜歡的，因為這個月是她的生日月。六月六日是趙婉靈的生日，這一天她可以不用去上學，還可以約自己喜歡的小姑娘來家裡玩，還能收到很多禮物。這是她除去過年，一年裡面最快樂的一天。

  今年趙婉靈的生日依舊很熱鬧，這一天大家都不拘著她玩，老夫人一早在她穿上新衣服去請安的時候就送給她一支蘭花芙蓉玉的簪子，整個簪子同體碧綠，只有在蘭花的花瓣尖兒上有幾抹粉色的紅，一看就知道是老夫人壓箱底的好東西。

  趙婉靈一拿到簪子就開心的帶在頭上了，這讓和她一起請安來的趙婉音很是嫉妒，她的親娘是姨娘，月例不高，在家又曾經是庶出的女兒，出嫁的時候嫁妝也並不豐厚，所以趙婉音所有的好東西大部分不是搶的趙婉寧的，就是老夫人給的。

  老夫人看出她羨慕的目光，就給了她一個白玉的串子，但是很明顯啊，這個白玉的串子怎麼能有趙婉靈那件碧玉蘭花簪那麼好呢。

  老夫人安慰她：：「婉音啊，等你到時候過生日的時候，我也給你最好的首飾，今天是婉靈的生日，她最大，誰也不能壓過她的風頭去啊。」

  趙婉音靠在老夫人懷裡撒嬌：「我就知道祖母對音兒最好了，有什麼好東西都互惠想到音兒。」

  老夫人給她纏磨的沒法，又給她一隻碧璽戒指；「小饞貓，這下滿意了吧。」

  「嗯嗯嗯，我就說祖母最好了。」趙婉音看著這個戒指的成色確實不錯，才謝過老夫人。

  「我老了，以後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都是你們這些孩子們的麼，來，婉寧，你也來挑一件你喜歡的。」老夫人讓程媽媽打開一隻首飾匣子，然後趙婉寧自己去選。

  這下又讓趙婉音吃了醋，居然讓趙婉寧自己去選，她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待遇，瞬間笑臉就沒了。

  趙婉寧走過去，看了看，都是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戴過的首飾，東西都是好東西，就是成色已經不是那麼新了，她選了一對點翠鑲金的紫金長步搖。

  老夫人看了看，搖搖頭，又給她挑了一隻祖母綠鐲子：「小姑娘家，就要打扮的亮一些。」

  趙婉音已經快氣瘋了，但是臉上又不能表露出來，只還默默陪著她們說笑。

  趙婉靈過生日，雖不是什麼大生日，但是她的外祖母和三個舅媽每個人都托人送來了禮物，外祖母的禮物是一對一尺高的紅珊瑚，十分漂亮，趙婉靈立即就讓放在她臥室的博古架上。

  大舅媽的禮物是一整套的端硯，趙婉靈看了一眼就讓丫鬟收起來了。二舅媽的禮物是一套生肖白玉雕，每隻玉雕只有嬰兒拳頭大小，憨態可掬，十分討喜。

  三舅媽的禮物比較特別，在一個用黑布蒙著的籠子裡面，籠子不大，掀開黑布，看到籠子裡面有一隻貓，還是一直小奶貓，渾身雪白，眼睛是橙色的，送禮物的人說是三舅媽的娘家侄兒送給三舅媽的，她養了十天，現在送給趙婉靈。

  「哇，它的眼睛居然是橙色的，這麼長的毛，真是太好看了。」趙婉靈愛不釋手的立即就要抱著這隻小奶貓：「對了，它叫什麼名字啊？」

  「叫澄澄，是三夫人這麼叫的。」送禮物的人也是一個半大的小廝，問起這個名字，他抓抓自己的頭，很費解的樣子。

  「澄澄，以後你就和我一起住了。」趙婉靈撫摸著澄澄的長毛，和它進行交流，雖然，小奶貓澄澄並不真的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趙婉寧其實並不是很喜歡貓，但是看到這隻貓，她也覺得特別漂亮，她想伸手去摸一下，結果澄澄直接伸出了長長的爪子，把趙婉寧白嫩的手給抓的當時就見了血。

  「哎呀，它居然還抓人！」百合一看不得了了，趕緊用帕子捂著趙婉寧的傷口，去找藥給她包紮。

  「姐姐，澄澄它不是故意的，姐姐你不要怪澄澄，它可能剛來咱們家不適應，你不要怪它好不好，都是靈兒的錯，靈兒沒管好澄澄。」趙婉靈又是心疼姐姐，又是害怕趙婉寧會處置澄澄，眼淚一串串的。臉都哭花了。

  王媽媽拿來最好的金創藥，小心的給趙婉寧敷上，給她說：「傷不是很重，但是不要沾水，小心留疤，這個藥是過年的時候夫人給的，效果很好。」

  等包紮完，趙婉寧用另一隻沒有包紮的手，替趙婉靈擦乾淨臉，安慰她：「你別哭，我不會把澄澄怎麼樣的，她還是小奶貓呢，我就不和小孩子計較了。」

  趙婉靈破涕為笑：「姐姐真好。」

  「但是，靈兒，你要注意，你如果真的要養澄澄的話，你就要幫它剪掉指甲，不然哪天它又發脾氣了，把你或者別人在抓傷了，就不好了。」趙婉寧幫她整理散下來的頭髮。

  「好的，我回頭就幫它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