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聚集漪竹園

  隔日，天色還有些暗，趙婉寧早早的起來了，百合、百香伺候著她洗漱，給她挽了一個霧鬢雲髻，頭頂斜插著昨日在珠光樓買的一支紅翡滴珠金步搖。身著一襲象牙白色的金邊琵琶襟外襖，腳上穿一雙乳煙緞攢珠繡鞋。略施粉黛，可謂是相當驚艷。

  

  趙婉寧裝扮完畢，吩咐百合帶上準備好的壽禮，去了松濤閣找陳氏。

  趙婉寧走進了松濤閣，陳氏已經裝扮好了，坐在了外廳在用早膳，陳氏見趙婉寧帶著百合、百香走進房間，笑吟吟的問道：「寧兒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用過早膳了嗎？」

  趙婉寧走到陳氏的身旁，向她屈膝一禮，緩緩的開口說道：「寧兒想和娘親一起用早膳，所以便早早的過來了。」

  陳氏聽趙婉寧還沒有用膳，連忙吩咐著一旁候著的素芝：「素芝，快去給寧兒添副碗筷。」陳氏拉著趙婉寧坐下，柔聲的說道：「一會用過早膳，你跟我一起去老夫人那邊，咱們給老夫人請安去，之後便從老夫人的院子一起出門。」

  趙婉寧點了點頭，拿起了碗筷細嚼慢咽的吃著早膳。陳氏簡單的吃過幾口，便放下了碗筷，臉上帶著一絲憂慮。

  趙婉寧見陳氏的模樣，擔憂的問道：「娘親，您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陳氏看了看趙婉寧，憂心忡忡的說道：「昨日你父親在荷香院那邊大發雷霆，之後就來了我這裡，還將蘇姨娘的管家一事給罷免了，還給了我，我擔心老夫人那邊有點說不過去。畢竟蘇氏是她的親侄女啊。」

  趙婉寧冷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說道：「哼，娘親，您擔心的太多了，正妻管家，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先不說蘇姨娘是祖母的親侄女，單憑她是武成侯府的妾室一說，就沒有讓她管家的道理，若不是祖母護著，娘親仁善，她以為真的在府里這麼橫行霸道這麼多年嗎？」

  陳氏連忙捂住了趙婉寧的嘴，緊張的說道：「寧兒啊，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讓人聽了去……」

  趙婉寧輕輕的拿開了陳氏的手，不以為然的說道：「娘親，您別怕，就算是聽到了又能如何，這個家您才是正室！您看看蘇姨娘身邊那個王貴家的，因為蘇姨娘生了個兒子比您得寵，整日在府里對下人呼來喝去，作威作福的嘴臉，我都想好好的整治她一下！」

  陳氏哀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寧兒，娘親不後悔生下了你和靈兒，如今你外祖父被收回了兵權，咱們陳府逐漸的落魄了，你祖母覺得我對你父親沒有了幫助。其實你父親還是對我很好的。不然怎麼會因為婉音丫頭的事情，收回了蘇氏的管家一事，歸還與我了嘛。」

  趙婉寧見著陳氏為趙文瀚說話，心中不免有些生氣，對陳氏說道：「娘親，我看您真的是想到太簡單了！趙婉音能夠有這麼大筆錢揮霍，肯定是和蘇姨娘脫不了干係的。她管家了這麼多錢，要是想從中撈點油水，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要不是趙婉音的事情鬧到滿城皆知了，父親會這麼做嘛！」

  其實陳氏不是不清楚趙文瀚這麼做的意思，只是不願意去計較太多，陳氏深吸了一口氣，輕笑著多趙婉寧說道：「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寧兒吃好了嗎？若是吃好了咱們就走吧。」

  趙婉寧點了點頭，拿起絲帕輕輕地擦擦嘴巴，對陳氏說道：「嗯，我們走吧。」

  陳氏起身往門外走去，趙婉寧接過周媽媽手裡的大氅，喊住的她：「娘親，等一下。今兒個有點涼，您得注意這點。」說著，將手裡的大氅給披在了陳氏的身上，走到她身前伸手系好了緞帶。趙婉寧把一直白皙的玉手，放進了陳氏的臂彎中，衝著陳氏微微一笑，說道：「現在可以走了。」

  陳氏溫柔的輕笑著，拍了拍她的小手，並肩向漪竹園走去。

  陳氏和趙婉寧剛走到漪竹園院子前，正巧遇上了剛走過來的趙婉音。趙婉音還在為昨日一事，心中記恨著趙婉寧，見她的裝扮，又覺得自己穿著被她給勝了一籌，壓著心中的不滿，走到陳氏跟前，屈膝副禮：「婉音見過母親，給母親請安。」

  陳氏將方才趙婉音的動作，表情都看在了眼裡，倒也沒有與她計較，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婉音丫頭起來吧，是來找祖母的嗎？咱們一起進去吧。」

  趙婉音站起身，點了點頭跟在陳氏的身邊，一起進了漪竹園。

  老夫人看了一眼，一起進門的三個人，端起桌邊的茶水，輕聲對說道：「呦，你們母女三個倒是挺熱鬧，還一起來找我這個婆子啊。」

  陳氏走到老夫人跟前，屈膝福禮，柔聲的說道：「媳婦給母親請安。」

  趙婉寧、趙婉音跟在陳氏身後，一起行禮說道：「婉寧、婉音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微微的抬了抬手，說道：「好了，都起來吧。別怪我老夫人話多，昨日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婉寧、婉音，你們兩個簡直是太胡鬧了，尤其是婉音，明知今日要去參加壽宴，前一天你還給我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既然你父親已經教訓過你，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日後你還是儘量少出門吧。」

  趙婉音一早被老夫人說了一頓，心裡更加記恨趙婉寧了。瞪著一雙跟蘇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嫵媚的眼睛怒視著她。心想，等會到了忠毅伯府咱們在一較高低。

  趙婉寧感覺到了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在看著自己，轉過頭一看是趙婉音在瞪著自己，心中明白，這個趙婉音已經將自己恨之入骨了，想到這，嘴角微微的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對著趙婉音輕輕的挑了下眉頭。

  趙婉音被趙婉寧這麼挑釁給氣的火冒三丈，無奈老夫人和陳氏還在，不好發作出來，只能忍下了心中的氣。

  老夫人看了一眼暗自較勁的兩個孫女，然後又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問著三個人：「你們都用膳了嗎？」

  這個時候程媽媽給老夫人端來的一碗燕窩粥。老夫人接到手裡，慢慢的喝了起來。

  陳氏在一旁伺候著老夫人，輕聲的說著：「已經用過了，等母親用過早膳，咱們就可以出門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對站在一旁的母女三人說道：「你們在坐下來，等我收拾完了，咱們就走。」說完，細嚼慢咽的吃著燕窩粥。

  等她這完粥吃完已經是一刻之後了，陳氏看了眼外面的，日頭早已經高高掛起，強烈的日光隔著窗子照在裡屋里，院子裡的花草樹木，被風吹得微微的晃動著。

  老夫人擦了擦嘴巴，披上了大氅，對坐在桌邊等候的三個人說道：「好了，咱們快些出發吧，這個時間，到忠毅伯府還有段距離呢。」

  陳氏連忙站起身，攙扶著老夫人走在了前面。趙婉寧和趙婉音緊緊的跟在了身後往大門走去。

  趙婉音嘴角一抽，露出意思壞笑，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對趙婉寧，說道：「大姐姐，等會到了忠毅伯府，若是妹妹的壽禮比你更討樂老夫人的歡心，你可別哭了啊。」

  趙婉寧斜睨了趙婉音一眼，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陳氏和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對趙婉音說道：「呵呵……到底最後是誰哭了，可還不一定呢。二妹妹可不要把話說的太過自信了。」

  趙婉音不明白趙婉寧這話是什麼意思，想了一下，覺得可能是趙婉寧害怕了，所以在故意嚇唬自己的，滿不在乎的說道：「大姐姐，你放心好了，最後贏得樂老夫人歡心的人，肯定是我！」

  趙婉寧輕嘆了一聲，在心裡為趙婉音默哀了一下，意味深長的對趙婉音說道：「是嘛？那我可就先預祝二妹妹心想事成了。」

  趙婉寧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百合，百合心領神會的，朝著趙婉寧點了點頭。

  說話間的功夫，一眾人走到了武成侯府的門前，門前一輛加大車廂的馬車，馬夫把腳凳放在了地上，陳氏扶著老夫人上馬車，自己緊跟其後的跟了上去。

  百香攙扶著趙婉寧小心的上了馬車，剛要轉身退到一旁，趙婉音連忙喊住了她：「你，過來服我一把。」說完，伸出了自己的手，看著百香。

  百香見趙婉音看著自己，也不好在退讓，只好走到腳凳旁邊，伸出手扶著趙婉音上馬車。

  趙婉音心中對趙婉寧的怒火，衝著她的丫鬟百香撒著怒氣，趙婉音搭在百香手背之上的玉手，狠狠地擰了她一下。

  百香吃痛驚呼了一聲：「啊！」

  趙婉音得意的看著，被自己的擰紅了手背的百香，得意的笑了出來。

  趙婉寧聽著百香的驚呼聲，連忙從車廂里走了出來，有些擔憂的問著她：「百香，怎麼了？你在喊什麼？」

  百合趕緊將自己被擰紅的手，藏在了身後，旁邊的百合看不過去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已經紅了一大片的手背，抬起來給趙婉寧看，帶著一絲不甘心對趙婉寧說道：「小姐，你看呀，方才二小姐讓百香過去扶她上馬車，二小姐剛上去百香的手就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