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誰說讓你今晚走了

  沈嗣揚起嘴角笑了笑說：「是啊，那時候的你是那麼的愛她，連我都妒忌了。」

  沈嗣的這句話皇甫瑾倒是聽得有點不太明白了，沈嗣回望了皇甫瑾一眼，他再往前走上了一步再一次仔細地將皇甫瑾的臉刻在自己的心上，就像十年前自己在人妖場裡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他感激他讓自己重獲新生，也感謝皇甫瑾這十年和自己陪伴與教誨，如今該是自己回報的時候了，沈嗣的心裡是一句怨言都沒有的。只要皇甫瑾的下半輩子過得幸福，只要周珈安已經答應了自己會一輩子陪伴著皇甫瑾，沈嗣的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柬埔寨的某個小城鎮醫院裡，剛換了一次藥的胖虎從醫院出來，幾隻蒼蠅在他的臉上輕撲了幾下，他有點煩躁地將它們趕走了。朝著地上吐了一口痰厭煩地說：「他媽的，我胖虎到底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多久？！」

  「胖虎哥，老大來電話了。」

  胖虎接過了身旁小子的電話，收起了剛才的那張滿是厭惡的嘴臉笑著問：「老大，你怎麼來電話啦？是不是打算安排我回國了？

  「暫時還不能回去。」

  「那………老大我在這裡吃也沒一口好吃的，這個鬼地方連找個女人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待下去啊？」

  「看來沈嗣給你的那一槍還沒把你打醒。」

  「那…….那老大，我總不能一輩子的就待在這鬼地方吧？我總得回去吧？」

  「先待著，等你要等的人。」

  「什麼叫我要等的人？」

  「你不是在皇甫瑾的公司里安插了人嗎？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胖虎回想了一下才記起了自己還有郭傑這一號人物，他笑著點了點頭再問了句：「老大，你是不是收到了什麼消息了？」

  「人來了，機會捉住了，錢就進你口袋了。」

  「哎呀，老大，你話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玄？」

  「對了，皇甫瑾的女人是叫周珈安是吧？」

  「是啊，老大，那晚你也看到了，那女人一掉進海里，皇甫瑾想都不想地就跳進去了。不過也不知道那晚到底是誰開的槍，老大，是不是你開的？」

  「我是嫌不夠亂才會開的槍啊？能開這一槍的估計也是想要最後得到勝利的人，但我是不會那麼容易地讓他得逞的。」

  「那老大，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呢？要不要我幫你幹掉他？」

  「不急，你先處理好你自己這邊的事。」

  胖虎噗嗤地笑了一下說：「我在這裡能有什麼事，除了吃就是喝，不然就是去醫院換換藥，人都快悶得生鏽了。」

  「過幾天有你忙的。」

  還沒等胖虎再追問電話的那頭就已經掛掉了電話了，胖虎把手機扔回給身後的小跟班，不過細想了一下老大是不會就這麼無緣無故地給自己打個電話問候的，思前想後的胖虎還是再次地拿起手機給郭傑發了個信息過去打聽了一下皇甫瑾最近的動靜。

  坐在外面的周珈安眼看到皇甫瑾穿好了衣服從辦公室里出來，周珈安上前問了句：「瑾少，你要去哪裡？」

  皇甫瑾的臉上充滿著疑慮，周珈安，他對這個屬於自己的女人什麼都不了解，但她居然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就是作家若冰，而且自己竟然會為了和她去日本在那家就快要經營倒閉的出版社裡投資了三千萬。這樣瘋狂的舉動，連皇甫瑾自己也忍不住偷偷地恥笑了自己起來，周珈安看著有點不對勁的皇甫瑾又問了句：「怎麼了？」

  「沒事，你就待在這裡吧，不然去寫寫你的稿子也行。」

  「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醫院。」

  一聽到又是醫院兩個字，周珈安便再也坐不住了，她快步地跑上前擋在了皇甫瑾的面前說：「瑾，你不能去醫院。」

  這一聲瑾在外人聽起來可是十分的親昵，周圍還在忙著的人都稍稍地停下了自己手裡的事情偷偷地探聽著周珈安和皇甫瑾兩人的談話。周珈安似乎也意識到了現在的自己身份地位的問題，她稍稍地有所收斂地往後退了一步，挽起了臉旁的一縷長發在耳後，朱紅的唇微啟著正要再往下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皇甫瑾一把拉著往外走了。

  司機早就在樓下的車旁等候著，皇甫瑾捉著周珈安的手一起坐進了車內。周珈安望著這喜怒無常的男人問了句：「瑾，你把我拉出來，又想要幹什麼？」

  「為什麼你和沈嗣都不願意我恢復記憶？」

  「某些記憶對於你來說既然是痛苦的又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記住。」

  「但那些痛苦的記憶里有你。」

  周珈安抬起臉凝視著一臉認真的皇甫瑾，她眨了一下自己的雙眼怯懦地問了句：「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失憶前的我肯定是很愛你的，但是現在的我不確定。」

  周珈安難受地哽咽了一下，然後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說：「瑾，不過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哪怕你不愛我。」

  看著滿臉是委屈的周珈安，皇甫瑾哼了一聲，他摸了一下她圓圓的腦袋解釋了句：「我去尋找我的記憶不是為了要證明什麼，只是那是屬於我的東西，我得問老天爺拿回來。」

  「那………」

  一剎那間周珈安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再給他解釋，皇甫瑾對著司機說了句：「去醫院找梁醫生。」

  「是的，瑾少。」

  眼看著車子在馬路上緩緩地行駛著，坐在皇甫瑾身旁的周珈安再次地想起了沈嗣對自己的說過的話。心急如焚的她突然一把抓住了皇甫瑾的手臂說：「瑾，其實要治療失憶還有很多方法的，也不一定要去醫院的。」

  皇甫瑾回頭看著周珈安，周珈安繼續地再往下補充了句：「瑾，你想啊，那個所謂之的名醫生不是又給你開了很多藥嘛，可是你都吃了差不多一個月了什麼效果都沒有，是不是？那不然我們去看看其他的醫療方法，比如說像針灸啊，拔罐什麼的。」

  皇甫瑾越聽越覺得周珈安現在說的話不靠譜，他伸手彈了一下正說得眉飛色舞的周珈安，周珈安啊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額角問：「幹嘛了？」

  「你啊，真是不能寫小說了也可以去電台做個什麼買藥的。」

  周珈安朝著皇甫瑾的手臂上狠狠打了一下回嗆了句：「皇甫瑾，總有一天我會東山再起的，別把人看死了。」

  「那還不趕緊地回家埋頭寫你的稿子，跑到我的酒店裡當什麼服務員。」

  周珈安扁了一下嘴巴，想起了自己在加拿大的醫院裡曾誇下海口說要還給他那三十幾萬的醫藥費，自己能落寞到那麼辛苦早出晚歸地工作掙錢嗎？她駑了一下自己的雙唇說：「這說來話長。」

  「嗯？」皇甫瑾翹起了修長的雙腿，他單手托住了自己的腮幫子似乎是有意地想要傾聽周珈安接下來會對自己說的話。

  兩人沉默著不說話的時候突然在前面開車的司機倒是先開口地問了句：「瑾少，前面塞車，估計半個小時內都不能開進醫院，您看您是在要這裡下車走還是在車裡等？」

  司機大哥一說醫院周珈安才想起了自己最要緊的事，她對司機大聲地說了句：「既然塞車了，那我們就掉頭回去吧。」

  「這……..瑾少………..」

  皇甫瑾伸手捏了一下周珈安小巧的鼻子說：「還真把自己當做是女主人了，是吧？」

  周珈安揚起嘴角陪著笑臉，她雙手抓住了皇甫瑾的手臂輕輕地把臉靠在了他的手臂上說：「瑾，我們就不要去看醫生了，好不好？反正你記不記得我也沒關係，我愛你就是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但總覺得我和你之間像是少了點什麼。」

  周珈安雙手捧起了皇甫瑾的臉頰說：「少了以後就補回來，好不好？」

  眼看著皇甫瑾的臉上還有猶豫，周珈安一把抱住了他說：「就當做是老天爺給了我們兩個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但有些事我還是得去弄明白。」

  「不要去弄明白了，你一弄明白我就害怕會再失去你。」

  聽到了周珈安這麼好笑的一個理由，皇甫瑾低頭望著懷裡的傻女人，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坐在前面的司機雖然知道現在這情況是不應該打擾的，但是前面確實是堵得太厲害了，他瞧了一眼後視鏡里的兩人說：「瑾少，前面確實堵得厲害，現在是要開進去嗎？」

  突然地周珈安靈機一轉地抬起臉對皇甫瑾撒嬌地說：「瑾，不去了，不去醫院了唄。」

  「那不去醫院又怎麼能把病給治好。」

  「我帶你去看中醫。」

  「什麼玩意？」

  「好玩意。」

  皇甫瑾看著笑得有點狡黠的周珈安，他有點抗拒地輕輕搖了搖頭，可是周珈安卻一屁股地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親昵地親了一下皇甫瑾的臉頰。被周珈安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融化了自己剛才還堅定的心，皇甫瑾只覺得自己心一下子軟了起來。他凝視著長得並不出眾的周珈安，她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好像只要她只要輕輕地對自己招手，他就已經沒有了可以回拒的餘地。而這並不是皇甫瑾自己能夠控制的，相反的是他情感致使他的回應。所以這才是他更要找回屬於自己記憶的原因，並非只是因為胡立基的死因。

  「好吧？」

  皇甫瑾嘆了一口氣說：「好，都聽你的。」

  「我的瑾真可愛。」

  說著周珈安便又親了一下皇甫瑾的臉一下，司機把車調頭，周珈安正要從皇甫瑾的身上起來的時候卻被他的雙臂緊緊地抱住了。然後他拿出了遙控器摁了一下，後排的擋板便升了起來，周珈安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幹什麼，可是這畢竟是在車內，擋板外也是有司機，這多少會讓人尷尬。

  「中醫怎麼治療？是不是你幫我治療？」

  說著皇甫瑾的大掌就開始不安分地放在了周珈安的臀部上，周珈安拉了一下他的手腕說：「別這樣，瑾，車內還有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忘了你，但我總覺得我和你身體之間的緣分還是不錯。」

  「所以就留我在你身邊到現在，是吧？」

  「嗯。」

  皇甫瑾毫不猶豫且忠於自己的內心想法回應了周珈安的問題，同時他的雙手也在周珈安的背脊上不停地遊走。周珈安輕錘了一下他的肩頭說：「你別這樣，瑾。」

  「怎麼，這麼快就受不了？」

  「等一下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皇甫瑾壞壞地笑了一下，他摁了一下遙控鍵對著擋板外的司機說了句：「開車回家。」

  「是的，瑾少。」

  看到皇甫瑾把通話鍵關掉了，周珈安才說話：「回什麼家？不是說了去看中醫嗎？」

  「回家把正事做完了才看醫生。」

  「皇甫瑾，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都想著這些事情？」

  皇甫瑾狠狠地捏了一下周珈安的臀部說：「是你自己主動地跳上來親我的。」

  「你……….」

  皇甫瑾抬起臉邪魅地望著周珈安壞壞地笑了笑問：「難道我說錯了嗎？」

  周珈安用力地推了皇甫瑾的肩膀幾下，但是眼前的皇甫瑾確實像大山一樣地絲毫沒有要放開自己的跡象。車很快便停了下來，司機下車先是輕輕地敲了敲車門。皇甫瑾緊緊地抱著周珈安說：「開門吧。」

  「那你放我下來吧？」

  「抱你進去。」

  說著皇甫瑾就真的抱著周珈安從車裡下來，祥嫂看見皇甫瑾抱著周珈安的樣子她也跟著開心地笑著說：「少爺，怎麼今晚你帶安安回來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再去準備些菜。」

  被皇甫瑾抱在胸前的周珈安回頭看著祥嫂說：「不用了，祥嫂，我吃什麼都可以，晚點還回去了。」

  「誰說讓你今晚走了。」

  皇甫瑾突然冒出了這句話讓在一旁迎接的傭人們都紛紛地紅了臉，周珈安更是不知道自己的臉到底可以放哪裡了，她把別過臉藏在了他的胸前任由著皇甫瑾將自己抱進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