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皇甫瑾放下了手裡的煙望著胡立基的雙眼問了句：「能抽根煙嗎？」

  「不好意思，審訊室里不能抽菸。」

  「那不好意思，這位我也不認識。」

  胡立基被皇甫瑾那傲慢的姿態徹底地惹火了，他狠狠地啪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指著皇甫瑾說：「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安安會和你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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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瑾把煙把玩在修長的雙指中，他豎起了小小的煙輕輕地在桌子上敲了幾下，漫不經心地說：「胡檢察官，看來今天的審訊你是帶著點自己的私人情緒。」

  「皇甫瑾，我再問你一句，這個人認不認識？！」胡立基把周珈安的照片再次地放在皇甫瑾的面前，他粗糙的手指點了點照片上周珈安的臉頰。

  為了不讓周珈安被牽扯進這件事中，皇甫瑾依然死口不認地回了句：「不認識。」

  胡立基把手裡的照片朝著皇甫瑾的臉上狠狠地砸了過去，皇甫瑾一個激靈想要躲開但還是被照片尖銳的一角劃破了俊俏的臉頰。一點點刺疼的感覺，皇甫瑾側過臉伸手摸了一下赤辣辣的臉頰，他如鷹凖般的雙眸盯著胡立基說：「我在你們檢察院受傷了，能起訴嗎？胡檢察官。」

  胡立基從自己的褲袋裡拿出一包紙巾扔在他的面前說：「別裝了，自己擦一下。」

  皇甫瑾根本就不屑自己臉上的傷，只是看不慣胡立基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以及那晚他和周珈安出去吃飯的約會。胡立基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翻了翻桌子上的卷宗問：「去年的十一月五號，你在哪裡？做什麼？」

  「一年前的事誰還會記得。」

  「是不是在南邊水庫想要謀害一位外號叫黑龍，原名叫陳琛的中國籍男子？」

  「我不認識什麼陳琛、黑龍的，我只是一個商人，每天要和那麼多人打交道，我記性不好。」

  胡立基確實被皇甫瑾這樣死皮賴臉氣得不行，他把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皇甫瑾也小酌了一口咖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望著胡立基淡淡地問了句：「胡檢察官，還有什麼事嗎？我下午還要回公司做事，飛鷹集團全球一共十一萬三千四百多名員工可是需要我。」

  胡立基瞧了一眼坐在自己的身旁另外的一位檢察官，她對著胡立基點了點頭便起身走出了審訊室。胡立基揉了一下自己的額角說：「現在就只剩下我和你，皇甫瑾，我和你也不是第一天才見面，但是為了安安的安全，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坦白從寬，交代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然證據確鑿了，到時候傷心的還是會安安。」

  皇甫瑾拿起手裡長長的煙輕輕地指了一下四周圍的攝像頭小聲地說：「把這些都關了。」

  「你知道這不符合規定。」

  「你知道不關的話，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胡立基低頭細細地琢磨了幾分鐘後便拿起了手機對著外面的人交代了幾句，他再次地坐在皇甫瑾的面前說：「已經關了，現在有什麼你可以和我說了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

  「你應該想想你需要跟我們檢察院交代些什麼。」

  「黑龍說的不是真的。」皇甫瑾從褲袋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把自己手裡的煙點上，他眯了一眼屋頂上的防火器提醒了胡立基一句：「把這裡的安全監聽器材也關了。」

  「什麼？」

  說完後皇甫瑾深深地抽了一口煙，一臉休閒地慢慢吐出了一圈白煙，胡立基捏緊了雙拳上身前傾地望著皇甫瑾問：「你剛才在說什麼？」

  皇甫瑾低下頭在手機上摁了幾下然後抬起頭望著頭頂上的防火器一把將手裡的手機扔到胡立基的面前。胡立基接過了他的手機摁了一下開機鍵，一張皇甫瑾在床上緊摟著周珈安的親密照片便亮在他的眼前，他既不好意思也憤怒地抿了一下雙唇問：「皇甫瑾，你什麼意思？！」

  皇甫瑾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在面前揮了揮手指說：「翻一下屏幕。」

  胡立基用手指推開了鎖屏的頁面，上面的寫著：「你們裡面有鬼，今晚十一點你所住的小區我的公寓談，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胡立基也用皇甫瑾的手機在裡面打了幾行字再還回去：「我憑什麼相信你？」

  皇甫瑾揚起嘴角笑了笑，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手錶大聲地說：「你們的審訊時間到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麻煩你們提前通知我律師。」

  「皇甫瑾。」胡立基也跟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在手機上摁了幾下後便還給了他。

  皇甫瑾接過手機瞧了一眼把剛才兩人傳的信息全部都刪除了乾淨後便走出了審訊室，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沈嗣也從等候室里出來，他打量了一番胡立基的神色望著皇甫瑾說：「瑾少，我們還要趕著回去開會，是和英國石油公司的合作會議。」

  皇甫瑾轉身笑著對胡立基和譚立說：「真是麻煩胡檢察官和譚警長的招待了，如果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繫我秘書，我會儘量地抽出時間協和兩位的工作，畢竟我也是一名良好的公民，這是我應盡的義務。」

  譚立看了一眼一臉失望的胡立基，他知道肯定從皇甫瑾的身上問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他拍了一下胡立基說：「胡檢察官，別這樣，既然證明了皇甫先生是清白的，那我們警方就會從其他方面著手，壞人不可能逍遙法外的，因為老天爺在看著。」

  皇甫瑾認同地點了點頭說：「是啊，譚隊說得非常對。」

  臨離開時皇甫瑾坐在車內回敬了胡立基一個眼神，譚立拿了一根煙遞給了胡立基隨便地問了句：「他什麼都不招嗎？」

  「是啊，嘴巴比我們想像的要硬得多。」

  「那剛才為什麼把所有的攝像頭關掉了？」

  胡立基明白譚立的潛台詞是希望能夠和自己共享消息，可是此時此刻胡立基也確實不能告訴他什麼，總不能把自己今晚要和皇甫瑾見面的事告訴譚立，所以他索性撒了個謊言：「我被他耍了。」

  譚立細細地打量了一眼胡立基也沒有再多追問些什麼，既然和自己不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不需要糾纏，他主動地伸出手和胡立基緊緊地握了握說：「今天真是麻煩胡檢察官你了，我局裡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

  「沒事，關於那具無名屍體提起公訴也是我們檢察院的事，大家都是為人民服務。」

  譚立笑了笑便走下了幾步台階揮了揮手說：「好了，我先走了。」

  「慢走，譚隊。」

  皇甫瑾坐回了車內，沈嗣一直默默地坐在他的身旁不時地偷看著他。黑色的加長版林肯在熱鬧的街市里穿梭著，不禁引起了周圍路過人的目光。

  「瑾少，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一動不如一靜。」

  「可是那批貨警察他們可能很快就會查出來的，我們就這樣藏著慢慢銷毀也不是一個好辦法，時間不夠啊，瑾少。」

  皇甫瑾斜斜地眯了一眼著急的沈嗣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沈嗣放在大腿旁的手下意識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說：「瑾少，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我只是擔心你，我去替你頂罪我不可惜，可是你不行，你還有祥嫂，還有集團的員工，還有堂口的兄弟，他們需要你！」

  皇甫瑾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前摩挲了幾下接著再問了句：「現在那些貨還剩下多少？」

  「大概還有六千多克，不如我們找個賣家把它給……..」

  「不行，我說過了，這些貨不能流入市場，不能再去禍害人。」

  「我拿去替你把它賣了，有什麼事我來負責，瑾少，這樣可以了吧？！」

  「不行！」皇甫瑾捏緊了雙拳，他回過頭瞪著沈嗣說：「這不是誰負責的問題，是這些貨流入市場你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會有多少家庭會破碎！」

  沈嗣低下頭抿了一下雙唇，他什麼都沒有說的一直陪著皇甫瑾回到了公司。經過電梯準備上樓的時候皇甫瑾剛好看見了正端著飲料從VIP室出來的周珈安，為了對她的承諾，他答應過她自己會遠離江湖，會金盆洗手再也不碰毒品，所以皇甫瑾一定會堅守跟周珈安的約定，他不想再有人因為毒品而遭受周珈安那樣影響一輩子的家庭變故。

  這一晚皇甫瑾一下班便獨自一人地先開車回到了公寓，還在上夜班的周珈安站在餐廳的一角不時地向著大門的方向望了望，她知道現在的自己等的就是皇甫瑾。

  洗了一個熱水澡的皇甫瑾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衣坐在沙發上，一直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槍此刻放在了沙發的抱枕後面，他喝了一口啤酒剛好十一點便聽到了外面摁門鈴的聲音。

  皇甫瑾拿起桌子上的遙控器摁了一下，家門被打開了，胡立基如約地出現在皇甫瑾的門前。

  「歡迎，要喝點什麼嗎？」

  胡立基把門關上，他把自己手裡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地坐在了皇甫瑾的面前問：「能和我說了嗎？」

  皇甫瑾笑了笑便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打開放在胡立基的面前問：「你剛才過來，安安有發現嗎？」

  「她還沒下班。」

  「明天起得讓經理安排她只能上日班。」

  胡立基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打開了錄音軟體的功能鍵說：「我應你的要求來了，現在你能說了嗎？」

  皇甫瑾彎下腰一把將胡立基的錄音軟體關掉說：「我那麼地信任你，你卻這樣做，似乎有點不厚道。」

  「我們工作的規定必須要這麼做。」

  「你私下來見我難道就沒有違反了你的工作規定嗎？」

  失去了耐心的胡立基快速地把自己的手機塞進公文包，他一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我沒時間陪你玩！」

  眼見胡立基就要離開自己的公寓，皇甫瑾對著他的背影淡淡地說了句：「你現在出去可能會有危險。」

  「總比跟你這個毒販子在一起來得安全！」

  「警隊裡有內鬼！」

  「什麼？！」胡立基轉身一臉不相信地望著皇甫瑾問：「你怎麼知道？」

  皇甫瑾在胡立基的眼前揮了揮手說：「先把門關上，我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的。」

  胡立基把門關山後再次地坐在皇甫瑾的身旁，他一臉認真地盯著皇甫瑾問：「你知道誰是內鬼嗎？難不成是趙卓雲變節了？」

  「沒證據不要亂猜，他是個好警察，雖然被他暗了我一道。」

  「那知道是誰嗎？」

  「你相不相信我？」

  「什麼意思？」

  「我打算把胖虎身後的人給引出來，同時希望你們檢察院的人能插手。如果不出我意料的話，明天你試著把消息走漏出去，誰襲擊你的人就是警察的內鬼。」

  「你是故意讓我今天上來引他上鉤的？」

  「對，這件案子沒有你的參與就不精彩了。還有整件事的實情是黑龍那天從他之前的老大手裡偷到了貨想夾貨出逃，可是事先被胖虎知道了消息，他趁著黑龍準備離開的時候派人過去想要殺人滅口。」

  「那那具屍體………」

  「是胖虎其中的一個手下的，胖虎當時不知道黑龍有槍，也不知道黑龍竟然能從他的手裡逃脫。」

  「那貨現在在胖虎手裡？」

  皇甫瑾喝了一口啤酒說：「不，在我手裡。」

  「為什麼……….」

  「我一開始就知道了胖虎的計劃，所以一直就派人暗中保護黑龍。」

  「所以那天黑龍說看見你秘書沈嗣是真的。」

  「他那天中槍了，我讓沈嗣安排把他先送去國外。」

  「所以他就一直以為是你搶了他的貨，前段時間回來就是要搶回屬於他自己的貨還有把你幹掉。」

  皇甫瑾笑了笑說：「你的推理對了。」

  「那這批貨你是怎麼處理的？現在在哪裡？」

  「貨的數量實在是太大了，這一年的時間裡我都在讓人暗中一點點地銷毀，沒有讓它流入市場。」

  胡立基冷笑了一下說：「怎麼可能，那可是價值一個億的毒品，像你這種毒梟會眼睜睜地看著貨被銷毀，我不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要說的我都說了，倒是你等一下出了這個門倒是自己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