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顧嵐的思想覺悟瞬間讓很多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在磁懸浮車內蔓延，蔓延……

  顧嵐很純潔地眨眨眼。

  「涼生，你為什麼憂傷？不好意思找錯片場了。親愛的，你為什麼不說話？~親愛的，我又沒怪你愛她~選擇你的我不說話~只要你願意我會裝傻~親愛的~~」

  顧嵐清了清嗓子，看著捂著耳朵滿臉都是痛苦的接應的小老弟，眼中暗光悄然閃過她唇角的笑容一如既往，「不好意思，我怎麼說著說著就唱起來了呢。」

  「我們言歸正傳，我覺得做個小小的不傷大雅的手術很適合我，這樣我就可以和你們做真正的好兄……」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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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嵐話還沒說完，閻霄冷靜地打斷了顧嵐。

  「快到了。」

  顧嵐眼睛一亮，「快到醫院了？現在這個點還有醫生沒？我可以親自挑一根下面的麼，沒有的話我設計一個也行啊，我要帶鉤的那種，我原來看過一個電影叫《唐伯虎點秋香》，裡面有個老鷹嘴裡叼著的小蟲子就是用那根畫的，帶鉤的，好像很厲害。」

  閻霄：……

  雲哲：……

  花胤沉默了一下，唇角緩緩地勾了起來，那殷紅的唇笑容滿是愉悅的弧度，他的眸子溫情地注視著顧嵐。

  「是很厲害，我就是這樣的，顧嵐你要試試麼？？」

  花胤剛說完，磁懸浮車一個緊急剎車，閻霄黑著臉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憤怒，冷聲對花胤說。

  「你說話注意一點！什麼叫做試試？！你……不要帶壞她！」

  雲哲抿了抿嘴唇，不動聲色地查詢資料庫內自己的設計系統，不知道「智腦雲哲」給他設計身體的時候，有沒有設計出……某些功能。

  他好像沒有鉤誒。

  雲哲委屈地抿住了唇，很小聲地問。

  「十九行麼？長度比一般人長一點，就是太直了一點都不彎……」

  閻霄的臉更黑了，他低吼著說。

  「不要在這裡談論這些東西，再說我把你們都丟下去！」

  花胤樂了，他坐在後排打量著閻霄，語氣繼續陰陽怪氣，「呦，某人破防了，估計也是，太普通了怎麼還好意思說呢，更不能討論，不然不如人可不是要惱羞成怒。」

  接應的小老弟已經驚呆了。

  天啊，車真的停了麼？首領真的踩剎車了麼，怎麼感覺這車速越來越快了？！

  接應的小老弟不知道顧嵐和閻霄說要去做變性手術，畢竟全車內他坐最後一排無法參與大佬們的討論，但是他聽到後續花胤和那個正太說的話了啊！

  這是魔鬼麼？！

  要這麼卷麼，那他這種三十秒男不得自殺麼……

  接應的小老弟捂著臉在車裡偷偷地哭了起來，而閻霄的小麥色稜角分明的霸道帥氣的臉現在已經快變成了包青天的顏色，顧嵐敏銳的發現，這黑乎乎的臉色里，竟然還泛著一點紅色。

  這紅黑紅黑的臉色……真的很像中毒。

  閻霄的胸膛劇烈起伏，他壓抑著憤怒和羞惱低吼道。

  「花胤，閉上你的嘴！」

  花胤看閻霄生氣，笑的愈發開心，他明艷的像是個男妖精，「我為什麼要閉嘴，顧嵐，他小，你不要和太小太短的人說話，浪費時間。」

  接應的小老弟再次受到重創，把頭捂進膝蓋里哭，哭都不敢哭的太大聲，只能小聲嗚咽。

  閻霄被激怒了，這可是涉及到男性尊嚴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女孩子面前，閻霄紅著臉，忍著一股傲嬌說道。

  「我……比你們的都大。」

  花胤冷笑一聲，「算了吧，你上廁所時雲哲都看到了，雲哲說是小蚯蚓。」

  雲哲眨眨眼睛，陰陽怪氣的花胤和綠茶雲哲聯合在一起，估計能夠把還算正直的閻霄直接送走，而雲哲並沒有辜負花胤的厚望，他說。

  「有點太小了，沒看清。」

  閻霄：……

  磁懸浮的車內一時間瀰漫著「歡樂」的氣息，幾乎所有人都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只有接應的小老弟發出的嗚咽聲聽起來有那麼點像鬧鬼。

  此情此景，眼看著本來就塑料的舍友情就快要破裂，顧嵐重重咳嗽一聲，在眾人看向她時，顧嵐嚴肅又認真地說。

  「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這個人也有點潔癖。我想要一根原廠出品原裝而且沒有使用痕跡沒有被退換貨的，所以……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你的那個就留著自己用吧。」

  閻霄：……

  花胤：……

  雲哲：……

  沉默，還是今晚的康橋。

  花胤那一直上揚的唇角隱隱有抽搐的趨勢，「我說試試……你覺得試試，是這個試試？」

  顧嵐純潔地眨眨眼睛，「不然不是這個試試，是試試就逝世？」

  花胤唇角輕輕抽了抽，他這麼美艷一張臉都快要崩壞了，「嗯……你高興就好。」

  磁懸浮車在經歷了短暫的停頓之後，再次開了起來，車內的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顧嵐是在琢磨自己的「變性」問題，接應的小哥哭個不停，而閻霄、花胤和雲哲都不約而同想到一件事——

  「得讓顧嵐意識到，她是個女人！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顧嵐貌似還真沒什麼性別概念，她是真的敢啊，閻霄杜絕了顧嵐這個想法，他說這裡的醫院做不了這個手術，於是顧嵐又去看花胤，花胤有點心動。

  ……雲哲立刻眨著眼睛說，「主人不行!這樣花胤會把主人看光光的！絕對不行！花胤可好色了，被他看到，他會有壞念頭。」

  花胤摸著懷裡裹著鲶魚怪屍體的衣服，笑容溫柔，溫柔的像鬼故事裡的鬼新郎似的，笑的越溫柔臉上越是一股子陰氣，他微笑著對雲哲說。

  「我怎麼會有壞念頭呢？還有比我更了解人體的麼？我解剖了多少屍體，什麼時候有過壞心思，我心靜，讓他們自然涼。顧嵐我會是最能夠幫助你的人。」

  閻霄低聲道，「閉嘴吧！顧嵐，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不用變了。做你自己是最好的！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很美，這樣是完整的最好的你。」

  閻霄也不知道怎麼說，顧嵐聳聳肩，「好吧好吧，我也沒有說不願意現在這樣，我是怕給閻霄你惹麻煩。」

  閻霄被顧嵐嚇的額頭的汗都出來了，他沒想到顧嵐這麼做是因為「體貼」他，這是媳婦一夜之間變成大兄弟搞不好還要比自己還大的那種感覺……

  這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閻霄輕輕搖了搖頭，「沒必要，這些事我會處理，你就先好好休息。」

  顧嵐仍舊非常體貼。

  「真的不用麻煩你，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

  閻霄打斷顧嵐對話，「麻煩！必須麻煩我！你不要自己處理！你不行！不要麻煩你！懂麼，顧嵐，我真的不覺得麻煩！交給我，你乖乖睡覺！」

  可憐的閻霄，為了勸顧嵐做個正常人，嗓音都快吼的變啞了。

  雲哲真的懷疑如果主人是個男人，主人想要變成女人的話就沒有女人變成男人那麼麻煩，估計一夜過去，主人就揮刀自宮了……估計揮刀自宮時還會念點什麼「葵花寶典，天下無敵。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之類的台詞。

  顧嵐不知道閻霄這麼激動幹什麼，反正，也不會切了閻霄的移植到自己身上啊。

  磁懸浮車一路飛奔，這個鋼鐵霓虹的新城市並不小，又過了一會路過了很多區域之後磁懸浮車才停在一個空中停泊口，顧嵐發現這個城市和重慶似的，一層接一層修建的和個迷宮似的。

  有些地方的樓頂，可能才是其他區域的樓底，閻霄將磁懸浮車停下來後，他從車裡下去，顧嵐跟著從副駕駛座上跳下來，踩著的地面是半透明的黃色玻璃，透過這裡可以看到下面還有一層一層的樓。

  層層疊疊的高樓將這裡弄得如同「地獄」一般，當然，在這種條件下的鋼鐵霓虹的城市無疑是人類的天堂。

  閻霄帶他們來的地方屬於這座城市相對來說比較偏僻的地方，地勢也很高，幾乎聽不到人們喧鬧的聲音，只能聽到風呼呼地在耳邊吹，而抬起頭，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顧嵐仰起頭看著這裡城市上空的天空，她不由地低聲呢喃，「這裡的城市沒有白天。」

  她經歷的世界裡很少有白天，仿佛黑夜才是常態一般。

  閻霄低聲對顧嵐解釋道，「這個世界有白天，但是這裡沒有。生態環境被破壞的太厲害，太陽光帶來的紫外線是人類完全無法承受的，所以人類的避難所還是要避開太陽光比較好。」

  顧嵐眯起眼睛看向天空的方向。

  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天空不再有陽光，太空是否還讓人想要仰望……

  畢竟——

  「沒有向日葵了吧，不能吃瓜子了。」

  閻霄沒有聽清顧嵐說什麼，他帶著顧嵐往前面走，扭過頭問顧嵐，「你說什麼？」

  花胤替顧嵐重複了一遍。

  「沒有陽光，就沒有向日葵了吧，顧嵐想吃瓜子看戲的場景估計一去不復返了。」

  閻霄勾了勾唇角，「確實沒有了，現在大家基本都不吃這個。都屬於過去的回憶了，所以，縱然那群怪物們的實驗剛開始多麼受到排斥，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做夢也是一種幸福。」

  「所以到了後期，也要有很多人想要進去做夢，在夢裡無法醒來也不錯。」

  顧嵐想到了她來之前看到的，在精神病院和普通病院之間景雲奎玩了一場遊戲，那場遊戲裡有很多病人，現在看來，那裡的病人也是這個世界的投影，他們為了彌補自己的遺憾或者逃避他們不願面對的愧疚和責任而去了那個實驗裡。

  顧嵐離開了，她不知道那個「遊戲」還在不在繼續。

  景雲奎叫所有病人往前跑，一層一層上樓不要回頭，最後估計所有人都不會死，只是會回到這個世界吧——在他們承認自己犯過的錯和懺悔之後。

  景雲奎似乎想要通過這個遊戲告訴顧嵐，他並不單單是一個壞人。

  景雲奎有自己的立場，可惜了……他不是人。

  人和怪物的立場，自古都是對立的。

  顧嵐盯著面前的路不由地發了一下呆，這個城市比他們坐著磁懸浮車看到的更是大的多，這個人相對少的最頂層也能看到修建的像是三層公寓的建築。

  這個公寓看起來也比顧嵐記憶中的那個時代要豪華太多太多，最大的特點就是這裡的所有建築上面都有霓虹燈光，可能是因為這裡沒有陽光，所以人類才用霓虹燈將黑夜也裝飾的足夠漂亮。

  三層公寓前站著兩個機器人，除此之外暫時沒有看到其他人。

  花胤站在顧嵐身邊，見顧嵐盯著面前的路發呆，他開口語氣像喝了十斤陳醋。

  「在想誰？胥煥聞還是景雲奎？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家花哪有野花香~是吧？」

  顧嵐眨眨眼睛，回過神來，「家花野花？花胤，你是在說自己是花麼？如果是花的話，你估計是朵彼岸花吧。」

  花胤還沒有聽過顧嵐誇人，他那水霧朦朧仿佛總是籠著一層煙霧的眼睛也清晰了不少，殷紅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花胤的聲音不自覺透露出幾分愉悅。

  「曼珠沙華的美,是妖異、災難、死亡與分離的不祥之美,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你是在說我像是這樣的人，對麼？」

  顧嵐搖搖頭，「不是，彼岸花是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花胤的眼睛亮晶晶，他很少有這種樣子，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愛，「所以，你是想說我身上有很特別的美，對麼？」

  顧嵐再次搖頭。

  「不是，我只是想說你不像活人嘛。」

  花胤：……

  雲哲本來心裡有點難受，他現在聽到這裡瞬間笑彎了眼睛，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一樣。

  在花胤臉色不太好的時候，雲哲拽了拽顧嵐的衣角，眨巴眨巴純潔的眼睛看著顧嵐，小心翼翼地問。

  「主人，我像是什麼花？」

  花胤冷笑一聲替墨文答道，「你像什麼花？花茶吧，茶里茶氣的。」

  閻霄就沒有他們那麼幼稚了，他沒有問顧嵐，因為他知道，問也得不到什麼好的結果，顧嵐這種人總不會喜歡什麼玫瑰啊茉莉啊月季啊康乃馨啊這種可可愛愛的花。

  顧嵐就不是這種人。

  不得不說，閻霄還很了解顧嵐，顧嵐的庫存有限，她覺得雲哲不像花，像奶糖，甜甜的白白的軟軟的……

  接應的小老弟也大概明白面前這是什麼情況了。

  好傢夥，這幾個人的遊戲，他不配擁有姓名，他感覺自己純屬多餘，所以接應的小老弟很自然地往前跑了幾步，跑到公寓前的機器人那裡去刷卡。

  他剛把自己的信息輸進去，公寓前的機器人瞬間發出了「滴滴滴——」的警報聲，接著，兩個機器人的眼睛變成了紅色，它們手裡拿著的武器瞬間指著接應的小老弟的頭。

  接應的小老弟臉嚇的唰白，老實地舉起手，滿臉無助地扭過頭看向閻霄。

  「首領……出事兒了……」

  接應的小老弟臉都嚇白了，閻霄卻滿臉淡定地走過去，淡淡地說，「正常，你不要動。」

  閻霄向著兩個機器人走過去，顧嵐眼睛一亮，感覺閻霄要搞事啊，搞事一定要帶上她啊，顧嵐也大步地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