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糰子散夥

  「……？」面對凜寐的話，凜軟軟更懵了。

  她，什麼時候要回凜家了？

  而且，好像，還是被施捨回去？

  這個大葛格，腦袋沒有什麼毛病吧？

  凜軟軟那麼想著，就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看到了凜寐那清冷又明明白白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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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這個在資料里出現的人，他是凜家下任繼承人，凜家的未來掌舵者，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明白的……

  在看到凜寐視線的一瞬，凜軟軟就知道了。

  凜寐什麼都明白，他甚至知道自己偏心，但他縱容自己的偏心，一度在給凜軟軟洗腦，一個棒子一塊糖，想讓她成為一個乖乖聽話，乖乖在家的小孩，不去招惹凜心愛，只活在他的陰影下。

  他沒有多糊塗，他只是為了凜心愛的未來鋪路而已，因為他更喜歡那個妹妹。

  凜軟軟看了眼，還在被捂著耳朵，左右亂看的凜心愛。

  捂著耳朵，是為了不讓她聽到這些三觀不正的話……

  凜軟軟突然覺得心口有點堵。

  她露出了一副瞭然的神色，抬頭對上凜寐的視線，一字一頓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大哥哥……」

  凜軟軟一字一頓，將平翹舌音分得很清楚。

  「你的棒子和糖，是對於想要的人。」

  「軟軟並不想要，所以，這兩個都打不到軟軟。」

  「之前，軟軟就說過，別人怎麼對軟軟，軟軟就會怎麼對別人。我不會回凜家的，你也不用那麼對軟軟，軟軟不屑。」

  說完，凜軟軟轉身就走。

  凜寐看著她的背影：「小糰子，你是很聰明。但你聰明，出身卻不好，你在一個貧困的鄉下長大，沒有學過各種禮儀教養，琴棋書畫，你不是凜家所需要的人。」

  事到如今，凜寐也攤牌了，一開始他確實是在拉偏架，不過那個時候，他除了護短，還因為凜心愛比凜軟軟重要。

  而現在，也是如此。

  他早搞清楚了事實，還這樣對小糰子施壓，無非就是因為，就算軟軟再是真千金，她的一切也都不如凜心愛。

  凜家是個牌子，凜家的小姐是門面之一。

  凜寐不允許門面上有污，而凜軟軟註定上不得台面，即便她再可愛，再可憐。

  「你也不是軟軟，所需要的人。」凜軟軟回頭，直接懟了回去。

  藥家的教育是，率性、天真、自由。

  順天而行，與自然相輔相成。

  但凜家卻似乎不是。

  凜寐微微揚眸，對她的回懟不痛不癢：「你今天不按照我的話去做，以後就別想踏入凜家一步，更別想喊我大哥。就算老三再保著你，你也不會有任何機會回來。」

  「不回就不回。」小軟軟瀟灑一笑，「大葛格，有的話，軟軟本來不想說噠。但是……」

  「軟軟覺得，未來，你可能會哭著為你這句話買單！」說完，軟軟哼哼唧唧的就離開了凜寐身前。

  這段時間，在王會的薰陶下，凜軟軟對自己有了些認知。

  也知道了古醫世家，是多麼厲害的一個存在。

  軟軟不喜歡翹尾巴，也不喜歡把身份拿出來說事。

  可是，凜寐真的太過分了，他就像是一個無情的機器，滿眼都是算計！

  「……」凜軟軟想到之前，在藥家看到的對凜夜然的評價，覺得這個評價，應該安到凜寐身上才是。

  至於三蜀黍……

  凜軟軟想到那個面冷心軟的人，有點出神。

  不知道三蜀黍，怎麼樣了。

  「云云解傑！小墨！」不過她也沒多想，拍了拍小臉蛋，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蹦躂的就朝著夜墨走了過去。

  小墨和云云解傑，去夜奶奶那裡沒有多久時間，應該不會有事吧……

  凜軟軟雖然是對著夜云云跑去，視線卻偷偷全落在了夜墨身上。

  「你們……那邊怎麼了？」夜云云一回來，就見不遠處的凜寐冷著一張臉，往這邊盯，仿佛誰欠了他幾個億似的。

  「沒事，我們有點誤會，已經解決拉。」

  夜云云不知道凜軟軟和凜家的事，小軟軟也不想讓她變成一個糟心云云解傑，就也沒提。

  畢竟，糟心的事讓軟軟一個人承受就好啦！o(´^｀)o

  小糰子·軟，把壞事留在心裡，陽光放在臉上。

  她和夜云云說完話之後，轉頭，就看向了夜墨：「小墨，怎麼怎麼樣鴨。」

  她伸手，去抓夜墨的胳膊，歪頭問道：「夜奶奶，找你有什麼事事？」

  「……」可哪知道，手還沒碰到，夜墨突然一把揮開了她的手。

  啪，一聲脆響，即便是在熱鬧的小路上也十分清晰。

  「凜軟軟，你走吧。」夜墨站在夕陽下，站在風裡，微風吹動他略微寬大的衣擺，吹動他的頭髮。

  他纖細又瘦弱，冷漠又疏離，眼裡沒有任何情緒。

  明明離得很近，明明身後就是夕陽，可落在他身上，卻是化不開的冷。

  他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像是被孤獨隔絕，即便有人，也都變成了孤獨中的背景板，在他的身後模糊成影。

  「我不治了。」他側過身，凜軟軟才發現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八音盒似的瓷器。

  那個瓷器上帶著古老的花紋，看上去很是神秘。

  「不治了？」軟軟歪歪頭，無意識的重複了夜墨的話。

  此時此刻，凜軟軟感覺，夜墨距離她好遠好遠。

  就像是……猛然間，長大了。

  兩個人，再也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是，你走吧……」夜墨道。

  ……

  回程的路上，兩人相顧無言。

  夜墨讓凜軟軟走，凜軟軟並沒有走，他也沒有趕人。

  只是身上的冷漠疏離，越發嚴重。

  早晨還把凜軟軟當做小孩照顧的溫柔小夜墨，就仿佛在一天間死去了，活下來的，再也不是以前的他。

  這個小夜墨，沒了身上那點溫柔，也沒有了那點人氣，沉默不語，讓人無法窺探到他在想些什麼。

  可能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王會一路上也沒說，只是偶爾從後視鏡里看看夜墨和凜軟軟。

  一天不見，他卻覺得這兩個小孩子，似乎都變得不太對勁。

  晚上吃飯時，王會儘量笑眯眯的調節氣氛。

  可沒有人打理他，連著一向活力的凜軟軟，也沒有應和他。

  一頓飯，在悄無聲息下吃完。

  晚上，凜軟軟躺在王會整理的輕柔被子上，舉著她的隨身人體模型，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