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糰子回懟

  「對心愛道歉……？」凜軟軟往前扒拉的手頓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凜寐。

  凜寐收到她的目光，眸色凜然：「對，心愛已經為了之前先出手的事向你道歉了，今天你打了她，不應該道歉嗎？」

  他居高臨下，聲音從空氣中傳來，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空氣中的薄涼，落到凜軟軟耳朵里，帶了幾分冷然的逼迫和不講理。

  「為什麼？」凜軟軟不解，她今天是打了凜心愛。

  可是因為她先來招惹她的！

  

  而且說「打」，也不對，她當時只是擒拿住了凜心愛，並沒有真的下手打她。

  「道歉。」而凜軟軟這幅不解，落到凜寐眼裡，就變成了她無禮野蠻，他微微眯眼，冷冷教訓。

  「我不要！」凜軟軟不想跟他周旋，現在小墨在夜奶奶那，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

  小墨才九歲，連番打擊，他很可能承受不住的。

  凜軟軟皺著小臉，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也只是五歲的小糰子，她手腳並用，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凜寐的鉗制。

  「放開我！」凜軟軟真的生氣了，掏出自己包里的銀針，回首就想給凜寐的穴位上來上兩針。

  銀針不能用來傷害別人……

  但古醫世家的教導，突然浮現在她耳邊，她氣呼呼的收回針，小小的眉頭一皺，試圖和身後的人講道理：「我現在要去找我的朋友，有什麼事情，回來再說，可以嗎？」

  她一生氣，一嘴平翹舌音，都被一字一頓的捋順了。

  凜寐高高在上，看著在自己手下氣得面色發紅的小糰子，眯了眯眼。

  「太任性了。」他淡淡的評價道，「我已經讓心愛道歉了，你做錯事，也應該道歉才對。」

  由於凜軟軟的拒不道歉，凜寐對她剛起來的好印象，變淡了很多。

  「我又沒有做錯事！」小軟軟真的快被凜寐氣炸了。

  他又是一個不問青紅皂白，就讓她道歉。

  這樣的哥哥……

  這樣的哥哥……竟然是她的哥哥！

  小軟軟很失望！

  她又重新拿出了銀針。

  不能傷害別人，但是可以自衛。凜寐已經在傷害她了！她下手，也沒關係。

  軟軟回首。

  銀針的光芒在空中一閃，只是還沒有落下，小軟軟的餘光就看到了不遠處，夜云云和夜墨回來了。

  他們似乎只去了一瞬，剛進去就出來，因此沒耽誤多少時間。

  「……」凜軟軟不掙扎了，低下頭將銀針重新收好。

  她轉過頭，淡淡的，冷冷的，看向抓著她不放的凜寐。

  凜寐：「……？」

  凜軟軟，很怒，很氣的，一字一頓道：「大哥哥，你不覺得，這有點不公平嗎？」

  不遠的地方，夜云云和夜墨，向著這裡一步步走來。

  小路的盡頭，凜軟軟和凜寐一大一小，直立對峙。

  「什麼？」凜寐沒想到凜軟軟突然問出的話，清冷的眉皺到了一起。

  「你說我應該向著凜心愛道歉……」她已經不喊凜心愛，叫做「姐姐」了，「可是，憑什麼軟軟要道歉？」

  迎著光，小軟軟抬起頭，夕陽的光芒在她的鼻子上落下，度上一層金邊：「第一次，是凜心愛叫人一起來欺負軟軟，搶軟軟的包，軟軟聽藥霸霸的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沒有理會。」

  「第二次，我確實是打了凜心愛，但是因為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喊軟軟小偷，還抓著軟軟不讓軟軟去見朋友，軟軟怎麼解釋，她都不聽。」

  「軟軟只是想離開，所以反擊，有錯嗎？而且是她先抓了軟軟，把軟軟的胳膊都抓青了，軟軟就不應該反抗了嗎？」

  「反抗的話，就是軟軟的錯了嗎？」凜軟軟越說越氣，清脆的聲音也漸漸變大，她伸出手，給凜寐看被抓青的地方。

  「如果，這個樣子，大哥哥，你還是覺得軟軟錯了。那下次，有人這個對待你，你也不要反抗試試？」凜軟軟看著凜寐，一句一懟，眼中帶著堅定的光芒，很是閃耀。

  「……」凜寐在凜軟軟的質問下，稍稍沉默了一會，過了會，他又重新開口。

  聲音冷淡，不容置喙：「即便如此，你也打傷了心愛，應該向她道歉。」

  「她雖然先動手，但你大可以和她講道理，為什麼一定還手？」

  「她打不過你，你就可以停手了，又為什麼把她按在地上磨蹭。」

  「還有，最重要的，你要讓著她。」

  凜寐堅定的說出這句話，伸手，捂住了凜心愛的耳朵。

  凜心愛滿臉問號的看向他。

  凜寐：「你是我們凜家的人沒有錯，但心愛同樣是在家裡長大孩子。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並不是我們家的人，你現在憑空冒出來，她自然會不安。她從小在被寵著的環境長大，有了你那麼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出來，她當然會害怕。」

  「你回來，本身就是因為要分走她的愛，她有的一切，把擁有的東西奪走，是最殘忍的事。你是慢慢得到，而她確是漸漸失去。」凜寐冷冷的看向凜軟軟，說出了一串讓凜軟軟都不能理解的話，「既然你是得到她所擁有的的，那你讓著她，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凜軟軟被凜寐一串話說懵了，她的小臉上，神色有點恍惚。

  一時間似乎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讓著凜心愛？

  無論情理，好像都不對吧。

  凜心愛比她年紀大，她身為妹妹要讓著姐姐？

  而凜寐所說，那個她要奪走的，本來就應該屬於她吧？

  哪怕她沒有被抱走，心愛也被收養，那從小得到的愛，應該屬於他們一人一份才公平吧……

  更何況，她根本沒回凜家，根本談不上什麼奪走。

  為什麼要讓？

  凜軟軟理解不了這種黑白不分。

  即便在古醫世家，那麼多人寵著她，她做錯事，也依然會被罰啊？

  他們，都是生命，都是平等的，為什麼要偏頗？

  「……」小軟軟又愣了愣，面對凜寐的話，她竟不知道怎麼去回。

  「如果你道歉了，我還是可以允許你回凜家的。」就在這時，凜寐又開口了。

  他看著凜軟軟，又冷漠的說道，一根棒子一塊糖的把話餵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