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年紀大了，眼睛不行，還有點痴呆

  在林正的視線中，一顆鮮血淋漓的尖牙自他下巴處彈射到半空，沒了蹤影。

  牙？

  誰的牙？

  「喵嗚……」

  一聲悽厲的貓叫聲回答了他的問題。

  林正連忙低頭，立刻看到那隻黑貓的臉正扭曲的皺在一起。

  

  嘴巴里一顆鋒利的犬齒，早已不翼而飛，滿口鮮血淋漓，發出著慘叫。

  身體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疼痛，微微的顫抖，身體更是抖成了篩子，甚至連逃離都忘記，像個玩偶般掛在林正胸前。

  房東老太太也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嘴巴大張，像傻了一樣。

  「臥槽！」

  被嚇了一跳的林正終於回過神，立刻口吐芬芳，伸手就將掛在胸前的黑貓扯了下來。

  抓著對方的後脖頸，拎到半空。

  「嘶啦……」

  鋒利的貓爪，輕而易舉撕碎了林正的綿睡衣，帶走了好幾縷布條。

  林正低頭，看著自己露出來的胸肌，心痛不已。

  這睡衣可要一百多塊呢！

  接著，他又後知後覺的摸了摸下巴。

  發現沒有受傷之後，心裡才鬆了口氣。

  但他依舊被這黑貓嚇了一跳，憤怒間，手上的力量也不由增大幾分。

  「喵嗚……」黑貓也許是被捏疼了，又叫了起來。

  林正立刻想起旁邊還站著房東的。

  他當即換了姿勢，一把將黑貓攬進懷裡，用胳膊將其牢牢箍住，作出喜愛的樣子。

  右手用力按在貓頭上，狠狠的擼了幾把。

  他可是一點都沒留力，黑貓的一張貓臉，被他擼的完全繃直，幾乎是要被撕下來一般。

  「喵嗚……」

  黑貓又發出慘叫。

  房東老太太也終於回過神來，張著的嘴動了動，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張乾枯如同樹皮般的臉上，才擠出一個難看且僵硬的笑容，目光里除了心痛，還有恐懼。

  她做出伸手討要的動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啊，它原來在這兒，謝謝你啊小伙子，我這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都沒看到它竟然就在這兒！」

  林正也沒想跟一隻貓計較，正想還回去，但想到剛剛這貓的牙，可是因為咬自己而掉的。

  要因為這個被房東趕走就不好了。

  他立刻解釋道：「您剛剛應該也看到了，這貓的牙……可是自己掉的，我可沒動手啊……」

  房東老太太臉上笑容先是一滯，而後立刻點頭回應：「是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這眼睛還是可以的。」

  說著，她又將雙手往前伸了伸。

  但林正卻突然一愣。

  「？？？」

  他腦袋裡冒出問號，仔細回憶了一下方才的對話：「您剛剛不是說，您的眼睛……不太好了嗎？」

  「是嗎？」房東老太太看著貓，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但卻根本不敢有什麼逾越的行為，只能繼續解釋，「我這……年紀大了，頭腦也不夠用了，記性不好，有點老年痴呆，你看……你看這貓……」

  說著，她將雙手往前伸了伸，但沒有完全伸，只伸了一點點點。

  「喵嗚……」

  黑貓又發出一聲痛呼。

  林正也不好再糾結，又將懷裡的貓狠狠擼了兩把之後，遞到老太太手裡，乾笑著：「那看來這貓有點缺鈣啊，牙這麼脆，哈哈……哈哈哈哈……」

  房東老太太將貓接了之後，而後立刻抱進懷裡，後退幾步，深深的看了林正一眼，轉身下樓，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林正看著老太太健步如飛的跑下樓梯，想到對方最後的眼神，臉上的笑容立刻跨了下來。

  「剛剛還說看得清楚，不會怪我呢……該不會明天就收到退房通知吧？這麼便宜的房子，可真不好找了……」

  他邊說邊走回屋子，關上房門。

  接著，摸了摸還微微有點疼痛的下巴，突然疑惑起來：「就算那貓真的老了，或者缺鈣，牙也不應該這麼脆吧？

  是我的臉皮太厚了嗎？」

  思索間，他突然靈光一閃，而後立刻打開了系統界面。

  【系統】

  【姓名：林正】

  【年齡：19】

  【功力：20年】

  【剩餘壽命：64年（實際6.4年）】

  【總票房：381597（票房積分：597）】

  【作品：

  《女巫布萊恩》票房125712元

  《昆岩池》票房99543元

  《鬼影實錄》票房156342元】

  【能力：大師級擒拿術、烏鴉坐飛機、往生咒】

  【天賦：陽剛之氣】

  【系統空間：糯米一斤、慢性祛疤面膜、白銀寶箱、四目道長的桃木巨劍】

  擒拿術、烏鴉坐飛機，還有那說是能超度一切冤魂的往生咒，都屬於能力，抽出來的一瞬間，系統就幫他學會了。

  糯米、慢性祛疤面膜，以及桃木巨劍，則是需要手動使用的物品，被存到了系統空間中。

  而《最色小說排行榜》和《詭異基礎詳解》，屬於純粹的內容。

  在抽出的第一時間就被林正大腦儲存起來，他只需要念頭一動，就能想到其中的內容。

  不過此時，林正所關注的，卻是之前徹底被他無視掉的，得自青銅寶箱的20年功力！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功力，畢竟連個功法名字都沒有。

  但如果，真是因為自己變強了，所以才導致貓牙事件的發展。

  那原因，大概率就是出在這20年功力上了。

  「唉……如果是20年的壽命就好了。」

  林正搖了搖頭，而後捏緊拳頭，嘗試性的往前打了幾拳。

  「嘩嘩嘩！」

  快速移動的拳頭，帶動空氣發出了風聲。

  他停下動作，看著自己的雙拳，有點興奮：「好像……確實是強了不少啊！」

  但這判斷，無疑還是有些主觀了。

  林正思索片刻，而後抬頭看了看房頂。

  接著，翹臀、屈膝、猛然躍起。

  同時，高舉右手往三米高的天花板摸去。

  剎那間，他整個身體猛然往上一竄，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輕輕鬆鬆跳到高處。

  手掌輕輕鬆鬆就摸到了屋頂，而且，明顯還有餘力。

  接著，他落下來，站在原地，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喵嗚……」

  一聲悽厲的貓叫打破了寂靜。

  林正這才回過神來，右手緩緩捏成拳頭，臉上滿是欣喜：「這20年功力，真讓我成了高手了！」

  嘿！真香！

  ……

  林正租住的地方，是一座三層高的老式洋房。

  因為要經常熬夜的緣故，為了不打擾別人，林正便租住在只有孤零零一個房間的三樓。

  而房東老太太，則是住在處於林正房間正下方的二樓主臥。

  此時，主臥里黑洞洞，沒有絲毫光亮。

  「喵嗚……」

  又一聲悽慘的貓叫響起。

  接著，便是一道蒼老虛弱的人聲：「不哭……不哭……新長出來的牙，更好看，更鋒利……

  馬上就能長出來了，馬上就能長出來了……

  等到長出來，我們就給你報仇。

  那個人，我就算不要房租，也要讓他留下來

  留下來……留下來……不哭啊……不哭……」

  月光正好移到二樓，透過窗戶，照到一人一貓身上。

  老嫗佝僂著腰背，如同懷抱一個嬰兒般，緊緊將黑貓抱在懷裡，右手輕輕撫動著，嘴裡一會兒說著安慰的話，一會兒唱著兒歌。

  像是在安慰一個正在哭泣的嬰兒。

  黑貓則是張著正緩緩往外滲血的嘴，帶血的舌頭不時舔舔鼻孔與眼睛，將半張貓臉都沾上了血跡。

  一雙散發著綠光貓瞳里，流轉著無比擬人的恨意與恐懼……